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松垮下來,好久沒有做過這樣細致的活。
全程不曾動彈過,現下她的下半身都是麻木的,不敢過多的動彈。
稍稍動一下,便就是渾身似蟻群爬過,更像是被靜電電過後的反應,麻癢難耐。
包燈照著寧宛的意思將動過手術後的手掌重新包扎好。
看著滿頭滿臉的冷汗浸浸,面上亦是毫無一絲血色,便就是那張常年緋紅的唇瓣,此刻亦是呈現一副蒼白。
好似裹了白霜在上頭。
包燈朝著寧宛鄭重的行了一禮。
現下寧宛本想躲過,奈何下半身動不了,只能任由對方施為。
“哎呀,你這是作甚,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寧宛側過頭略顯不好意思,費勁的抬著手往臉上扇著風。
這會寧宛只感覺自己臉上一股熱氣在升騰。
包燈直起身子,拱著手道︰“寧娘子,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總之多謝了。”包燈語氣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別別別,能不能徹底好起來,還要看後續的恢復情況,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雖說行動自如不敢保證,但是最起碼的日常還是可以保證的。”
包燈看了下薛恆,回過頭來,道︰“如此便就已然很好了,最起碼寧娘子給了希望。”先前太醫可是直截了當便就斷了這只手的以後。
臉上涌上來的熱氣一時半會下不去,寧宛撇過頭,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一會手便要開始痛了,一會尋府中的大夫拿些養傷的方子熬了喝。”
“累死了,我的魚湯都涼透了,快走,快走。”
包燈扶著薛恆離開。
待到兩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內,寧宛這才扭過頭上半身,伸長了脖子朝外看。
半晌後,齜牙咧嘴的倒在地上,活似個小烏龜一般,四腳朝天。
“嘶!”長時間沒有動彈,也是怕動一下,一個不小心,手里頭一抖,便就將對方手上那根岌岌可危的筋給徹底斷了,那就還要在里面找。
現下這下半身從腰部往下全都是酸麻脹痛,真是有夠自己受的。
躺在榻上,側過頭。
這時身後,小藍一顛一顛的跑了出來。
“明白,明白,我讓他們走不就是為了給你弄魚吃嘛,不然干嘛不等等,要這麼急急的趕走?”寧宛側著頭,笑的十分諂媚。
“這就爬起來給你弄魚肉,唉!我真是勞苦的命啊,前腳給人做手術,沒錢不說,還白搭進去自己弄的材料,後腳還沒緩過勁來,便就要趕著燒火煮飯,地主家的丫鬟都沒有我這麼命苦。”寧宛一邊爬起來,一邊嘴里不住的小聲嘀咕。
......
歐陽寺丞與那女子了解後,才知道那花竟是家中表哥所有,便來不及與薛恆告辭,便就離開,故而不知道其後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是不知道趙家姐弟鬧事,以至于薛恆廢了手的事情。
歐陽寺丞正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帶著御史家的小姐上門去,雖然說有些唐突,但是為了調查案件,他也是絲毫不敢泄露一點風聲。
然而等歐陽寺丞帶著人到了這位御史府上,卻看到了一副意料之外的場景。
歐陽寺丞不由回頭看向與自己一同出發的這位小姐。
只見她微微側過頭,好似心虛的模樣。
歐陽寺丞哪里還有什麼不懂的,不愧是御史家的小姐,在自己還未說明是何事的情況下,竟然便就將消息傳回府上。
而這位劉御史看來是已然從他這位娘家佷兒的口中知道了一切。
不然便就不會是眼前這副模樣。
府上眾人皆在,這位劉御史雙手負在身後,肅著張臉,而那位表哥則是被五花大綁的壓著跪在地上,低著頭。
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歐陽寺丞朝著劉御史拱了拱手,“劉御史,叨擾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來府上的意思。”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
只見劉御史點了點頭,“不錯,已然從小女傳回的消息得知一二,其後的七八分也從這孽障口中撬了出來。”
“劉御史如此通情達理,本官佩服,那本官便就將人帶回審問,若是無事,本官就先走了。”說著便抬抬手,示意將人帶走。
卻沒有想到,劉御史卻突然開口攔截,“且慢!”
歐陽寺丞轉過頭,看向阻止的劉御史,以及周圍一直拿著棍棒,嚴陣以待的家丁下人。
原本,歐陽寺丞還想忽略掉他們的存在,奈何他們敵視的目光實在太過灼熱,讓他無法忽視。
“這是何意?”歐陽寺丞朝著身後跟隨而來的武吏悄悄招招手。
其後便都抬手上握刀柄,雙方成對稱之勢。
劉御史伸出手壓了壓,包圍上來的家丁下人便就將手里的武器稍稍放下了些,但是仍舊緊緊抓在手中。
隨後開口道︰“歐陽寺丞,我知你所來何意,但是在你將人帶走之前,我這里卻也是要進行家法處置,隨後便就叫人與你帶走,可好?”
劉御史口中雖是說著詢問的話,但是此刻場中的氣氛,還有對方那張臉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和自己商量的意思。
歐陽寺丞心中嘀咕,稍稍思索後便就聯想到對方在外的名聲。
這樣的家族想必是極看重聲譽,絕不允許有人玷污一點,如此他便就給 對方一點面子,只要人不死,最後能有一口氣給他帶回去審問,他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歐陽寺丞朝後退了一步,伸手示意,道︰“請。”
劉御史一個眼神,便就有家丁拿著專制的藤條,有小兒手臂般粗細,上面都包了漿。
劉御史接過,背對著歐陽寺丞,道︰“你可知錯,犯下如此罪孽滔天的罪責,你心中可還有家族父母,可還有朝廷律法在心中?”
而那人一直被縛著跪在那處,從歐陽寺丞出現到現在就未曾抬起過頭,也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便就是此時此刻也不曾抬過頭,說過一句話。
奇怪,便就如此硬氣?
歐陽寺丞微微皺著眉頭,心中覺得有一絲怪異,但是礙于此刻劉御史正在執行家法,不好貿然上前。
劉御史手中的藤條高高抬起,口中喝道︰“說話!你可對得起家族宗法,辛勤養育你長大的父母?”
“不知悔改!哼!”劉御史將手中的藤條遞將給一旁的家丁,“接著打,沒有到六十之數不要停,我看這孽障要硬撐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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