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低頭靠著衣袖在看去時，府尹眼中也是不由透著股驚訝。
府尹見著薛恆出現在這，驚訝之下，便就脫口而出，“薛少卿如何在此？難不成這群書生不止朝我京兆府報了案，還尋人去了大理寺不成？”
甭管對方此刻心神是否都在薛恆身上，自己畢竟職位低于府尹，如何都是要行禮的。
對方雖然沒有將眼神分給自己，包燈倒是神色自然的先朝著對方行了個禮，隨後又朝一旁的師爺拱了拱手。
師爺的神色看著倒是比這府尹好多了。
包燈心中忍不住吐槽，這府尹做的膽子還不如一個師爺，竟似被嚇破了膽子。
都好一會了，居然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真是窩囊。
不管包燈內心如何吐槽，但是這面上卻是什麼也不顯，只是一味站在薛恆身後。
薛恆見著府尹如此，自然便就要再解釋一番，便就轉過身去將遠處等待的寧宛與季瑤瑤兩人指與府尹見，將自己等四人為何來此緣由又說了一遍。
府尹這才收起先前的表情，表示理解，“原來是與佳人有約，那就怪不得出現在這，”府尹稍稍抬眼看了下這環境，道︰“這里若不是出了人命案子，確實是相約佳人的好去處。”
府尹有了自己的見解，薛恆他們自然不會主動再去解釋一些細枝末節的真相。
只是府尹下一刻話鋒一轉，便就主動將話題轉到今晚發生的事情上面。
府尹看著薛恆很是可惜的說道︰“不過就是可惜了，今夜這好好的約會，倒是被這些不識趣的家伙給打亂了，看來薛少卿可是要向佳人賠罪才是呀，”說著還揚了揚自己的衣袖，又撫平上面的皺褶，“只是今夜也說不得好約會。”
薛恆故作驚訝，稍抬眉眼，道︰“如何說？”又好似剛想起什麼似的提道︰“方才府尹是出了何事，何故如此失態？”
“啊！”薛恆輕吸一口氣，“難不成是那殺害此人的凶手並未離開，踫巧被府尹踫上了？”
府尹看著薛恆，輕嘆了口氣，眼神帶著些許驚訝，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薛恆，你如何知道的？
“薛少卿好眼力，好推斷，”府尹挪動了下位置，坐正了些，不再靠著身後的椅子，看了眼薛恆後稍稍低著頭，聲音冷靜，“不錯，方才我與老余，哦，就是這位，我的師爺，在那處有些事情商議之時發現的對方。”
“情急之下，我等兩人來不及思考，只能拼了命往回跑，”府尹此刻的眼神中還帶著方才的心有余悸，久久不平，“若不是我與師爺跑得快，”府尹頓了頓，想起自己看向對方時的情形，又道︰“不，若不是對方沒有想要對我兩出手的想法，此刻恐怕薛少卿便就有幸做為某因公殉職的見證者。”
如此之嚴重。
薛恆思索，沒有想要對兩人出手的想法，難不成是針對性復仇？“以現場血腥程度而言，那確實不可排除復仇的可能性，只是這凶手在被發現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徹底解決後患的想法？”
府尹卻突然道︰“就怕對方並不是因著復仇而來。”
“嗯？如何說？”
這時一旁的師爺站了出來，阻止了府尹，繼續說道︰“府君，您方才太過驚嚇，還是多多休息為好，剩下的便就由屬下來與薛少卿細說，畢竟這怪物也是屬下正面見著的。”
怪物？
薛恆與包燈相視一眼。
府尹自然是不會拒絕自己的師爺代替自己說話，畢竟師爺確實是比自己發現的早。
師爺將茶盞送到府尹手中，方才看向薛恆，朝著對方拱了拱手，行禮後，道︰“薛少卿，我與府君在那處商議一些事情，就在商議結束時，便听見一聲尖細的聲音模仿在下說話。”
“開始在下還以為是何人在此處偷听，戲弄我等，便就不曾動靜，誰知道不過片刻，那道聲音又一次出現，卻還是那句模仿的話語，尖細陰沉。”
師爺說著便就開始下意識回想到那會，自己抬頭的一瞬間看見的東西，不由渾身一哆嗦，汗毛都豎了起來，“在下心下覺得這是在下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東西，再沒有之一。”
“我與府君面對面站著，在下透過府君身後，朝身後的一人半高的圍牆看去，”師爺咽了咽口水，嗓音明顯變得干澀，顯然此刻師爺緊張了。
“看見了什麼？”
師爺看了下追問的包燈，接著說道︰“我看見一個人影側著光長手長腳的，抱著膝蓋蹲坐在牆頭上，開始在下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說不得那是春樓里新弄的裝飾，只是下一刻在下便就見到了此生，不！便就是此刻都依然難以忘懷的一幕。”
師爺雖然說的拖沓，但是听者有意。
听在包燈耳中，手下不由的想要握緊腰間的刀，卻握了一個空，下意識低頭看去，這才反應過來，今次自己又沒有帶刀出來。
師爺雙眼愣怔，眼神迷離，好似陷入場景中重來一次，只見他口中呢喃，“那不是裝飾，就在我眨眼都來不及的半息時間里，那人動了 ，在陰影中動了，他抬起來頭，突地！”
包燈渾身一震，下意識抓緊的拳頭負在身後。
“睜開了雙眼，那雙眼，”師爺猛的看向包燈，一下上前，便就在包燈來不及反應時，整張臉貼近包燈。
距離近的，包燈可以看清師爺臉上的皺褶，甚至堵塞泛油的毛孔，上面還有許多的小黑點，惡心極了。
包燈退不來，只能死命的往後仰著頭。
為何推不開，因為師爺死死抓著自己的胳膊，實在掙脫不開。
包燈心中吐槽不已，這老頭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疼死了，我的胳膊快要斷了！！！
薛恆問道︰“那雙眼怎麼了？”
師爺轉向薛恆，說道︰“那雙眼是紅色的，那雙眼中的紅色是那麼的融洽，好似天生便就是那副顏色，涂染了一雙眼，那是一雙生在夜間的雙眸，帶著戲謔看著我，好似一只貓在游戲一只老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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