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這頭努力尋找,那頭,範九他們也立刻就去敲陳武的門。
那架勢,但凡陳武敢不開門,他們就要立刻破門而入。
尤其是樊登,簡直是急瘋了。
好在王麗娘不多時就開了門,只是開門時候,她還衣衫不整的,頭發也未曾梳,腰帶也未系上。
臉上更是一片懶散,還哈欠不斷︰“一大早誰啊——”
後半句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王麗娘頓了一下,將抱怨的話咽下去,這才又開口,只是一開口就是嬌媚的,眼楮也是勾人的︰“幾位郎君怎麼這樣著急?我又不會跑了——”
樊登探頭就往里頭看︰“我家郎君呢!”
王麗娘沒及時松手,樊登是硬生生把人給推開的。
不過他這一推,王麗娘根本不帶半點生氣的。
反倒是捂著胸口,嗔怪起來︰“哎呀,你往哪里摸——”
“陳武呢?”範九只冷下臉來問。
範九平時看不出來,可這會兒真冷了臉,沉了語氣,其實也很嚇人。
王麗娘一下不敢再嬌媚了。皺起眉頭︰“你們找他什麼事?”
範九冷聲道︰“我乃大理寺柴少卿手下,特來傳問陳武。喊他出來!”
這威嚴的架勢一擺出來,王麗娘是真的嚇了一跳。
她就說這些人身份肯定不普通!
可沒想到居然不普通到這個地步!
一想到那天範九護著的那個最俊俏的郎君,王麗娘就想昏厥過去︰天啊,那個不會就是大理寺少卿吧!自己居然……居然……
王麗娘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多,還是隱隱的亢奮多了。
但這會兒範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樊登,進去找人!”
江許卿生死不知,哪里是假客套的時候!就是事後被責罰,那這會兒也不能再耽誤半點!
樊登也是早就等不及了,這會兒立刻就沖進去找人了。
就在樊登即將沖進屋里的時候,陳武也衣衫不整從屋里出來了。
一面走一面打哈欠︰“鬧哄哄的干啥呢——”
然後看到範九和樊登,就是一愣。
王麗娘趕忙開口︰“他們是大理寺的人。”
陳武一听,嚇了一跳︰“大理寺的人?!大理寺的人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樊登一看見陳武在家,心都沉下去了︰不是陳武。那自家郎君,到底哪里去了?
範九比樊登冷靜些,這會兒就立刻讓陳武和王麗娘出去見柴晏清。
這樣,他也能去給祝寧幫忙。
這麼多人,就是把地犁一遍,總也能把人找出來吧!
陳武和王麗娘大概是有些害怕,腳下有些磨蹭,範九也沒什麼好耐心,一腳就踢過去︰“快些!磨磨蹭蹭什麼?!”
好在統共也沒有幾步路,陳武兩口子過去後,範九就立刻去祝寧旁邊︰“祝娘子,我去何處找?”
祝寧言簡意賅︰“你把你覺得看過去不對勁的地方,都去翻一遍。拿個棍,往底下扎。”
除了地道機關,祝寧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是能大變活人的。
而視線盲區就這麼大一塊地方……
祝寧深吸一口氣︰“都別慌,人肯定走不遠。就在這一塊!”
柴晏清也是沒有閑著,只鋒銳看住陳武︰“陳武,人呢?”
那篤定的語氣,好像就看見是陳武把人帶走的。
陳武卻是一愣,立刻喊起了冤來︰“什麼人?我哪知道?”
說著,他甚至還抱怨起來︰“我們兩口子好好地在睡覺,你們突然跑來敲門,也不知道要干啥……”
他偷偷看了柴晏清好幾眼,嘀咕︰“說是大理寺的,也沒穿官服嘛——”
那意思,竟然還懷疑起了柴晏清的身份。
柴晏清卻完全沒有繞圈子的意思,淡淡道︰“沒有證據,我們會來找你?你不說是吧?”
“樊登,掰斷他手指。我數一聲,掰一根。”
範九正拿著個棍在幫祝寧呢,所以能用的人,還只有樊登。
樊登跟柴晏清的配合就差許多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柴晏清說的是什麼,當時人都驚住了︰這是用私刑啊!
不過,為了江許卿,樊登還是咬牙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陳武的手指,強行將陳武的一根手指掰直了,只等柴晏清一聲令下就要用力掰斷。
陳武人都驚住了。
王麗娘更是嚇得尖叫︰“你們要干什麼?!”
哪有這樣的!
柴晏清卻已經盯著陳武的眼楮,輕啟嘴唇︰“一。”
樊登立刻干脆利落一掰——
陳武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嚎叫。
如果說,剛才他還心存僥幸,覺得柴晏清就是嚇唬他。
那這會兒,陳武捏著自己手腕,疼得嘴唇都白了,也徹底明白了︰這殺神,竟然玩真的!
眼看著柴晏清還要繼續數,陳武立刻大喊︰“我冤枉啊!我冤枉!我剛才就在家里睡覺——你就是皇帝,你也不能這樣冤枉人啊!”
柴晏清看陳武,只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陳武懵了。
眼看著柴晏清真要繼續數,他又慌忙大喊︰“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姑丈是里正的兒子!你這樣對我,我姑姑肯定會去告你!”
柴晏清笑了︰“四下沒人看到。大不了,將你們兩口子脖子一抹丟在屋里。”
“你猜,你們要多久才會被發現?”
說這話的時候,柴晏清好似渾身都在冒出陰森森的鬼氣。
明明這會兒太陽都出來了,可在明晃晃的太陽底下,陳武反而覺得自己身上冷得直想多說。
這邊動靜太大,祝寧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然後,她立刻告訴柴晏清︰“他鞋上沾了露水和泥。”
柴晏清立刻就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露水,泥。
陳武就是在撒謊。
他剛才沒有睡覺,而是在外頭。
柴晏清冷笑一聲︰“二。”
樊登幾乎是聲音一落下,就直接把陳武的手指頭再掰斷一根。
陳武殺豬的聲音響徹天際。
王麗娘已經嚇傻了,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他們怎麼比土匪還像土匪啊——
不等柴晏清數“三”,陳武就渾身冷汗地開了口︰“我說!我說!我說!”
柴晏清總算沒有數下去,只冷冷看著陳武,等著陳武說。
陳武卻道︰“我剛才撒謊了!我之前出去了的!我是才回來的!我昨天晚上在外頭鬼混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