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看著兩人還客氣上了,一時之間也是目瞪口呆︰這是客氣的時候嗎?
魏時安清了清嗓子。
清陽道長就連忙道︰“凶手可抓住了?”
他那副急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是老安陽侯的兒子。
柴宴清在眾人開口之前率先道︰“未曾,現在一頭霧水,不知凶手是如何行凶。還在審問這些到過這院子的人。”
他沒有提起凶手是女子這個事情。
清陽道長沉吟片刻︰“會不會是已經跑了?這里翻牆出去,就是偏僻的小巷,若是從那兒跑了,可就不好找了。”
他一提起這個事情,小安陽侯也想起來了︰“對對對,這里的耳房背後,緊挨著一條小巷。那巷子不寬,也就能過個人。隔壁與我們府,都在這條巷子開了個角門, 供奴僕有時候進出。”
畢竟那些僕人進進出出的,有時候上街上去買個東西的,總不能讓他們走正門,或是非要繞去另外一個側門。
魏時安皺眉︰“帶我們去看看!”
小安陽侯就坐在椅子上,讓人抬著,在前頭帶路。
柴宴清笑問清陽道長︰“清陽道長對這里倒挺了解。”
清陽道長坦然一笑︰“我與老安陽侯也十分聊得來,有時候會一起交流一二。所以從這里出去過幾次買東西。”
他嘆息︰“侯府畢竟太大了,就懶得再繞路。而且這個門,許多人也都知道。”
柴宴清頷首。
祝寧覺得,柴宴清還是在懷疑清陽道長和這個事情有關系。
其實也是,兩次案件里,共同牽扯進來的人,其實只有清陽道長和雲笙。
說話間,就到了那處偏僻的角門。
門是鎖著的。
只是原本應該把手的婆子卻不在。
小安陽侯皺眉︰“看守的人呢?”
管事匆匆回稟︰“應當是去前頭了,要不,叫來問問?”
結果清陽道長卻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屋,道︰“她也不總在這里守著。現在天冷,她就住在那屋里,誰需要出門,就去喊她開門。”
也就是說,守門的婆子的確不是一直在這里守著的。
小安陽侯臉色不好看︰“去找來!”
此時,聞毅卻發現了點什麼。
他扒開地上種的麥冬草,喊道︰“快看,這里有半枚腳印!”
然後再一抬頭,神色更加亢奮︰“那兒還有半枚!”
祝寧他們湊上去一看,果然有兩枚腳印。
而且是一左一右。
很顯然,人是從這里翻牆出去的。只是圍牆太高了,所以需要中間蹬一腳。
要是沒有這半枚腳印——草里那個,還真未必會被人發現。
主要是沒有清陽道長的提醒,能不能找到這里來都是問題。
柴宴清看祝寧和聞毅︰“能從腳印看出人大概多高嗎?”
聞毅露出點遲疑來︰“只有半枚——”
但凡是個完整的都好說。偏偏是半枚。
祝寧想了想︰“可以大概算一下,但做不得準。還可以大概推算一下人有多重。”
有了身高體重,身形基本就知道長什麼樣了。
听到這話,唐錦華有些驚訝看了一眼祝寧︰不僅會驗尸,還會這個?
而魏時安也看了一眼祝寧,目光有些深沉。
柴宴清看到了魏時安的目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擋住了祝寧︰“祝娘子是有本事之人。但也是個忠貞之人。”
魏時安笑笑︰“柴少卿怕我搶人?那倒不必有這個擔心。我雖然心癢,但也知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
祝寧耳朵都豎起來了,心里有點兒小小的得意︰瞧瞧,好員工就是這麼容易被欣賞,被挖牆腳!
這種挖牆腳,也是對她能力的肯定呢!
本來眾人都覺得魏時安這是表示不會挖牆腳了,結果下一瞬,就見魏時安含笑看祝寧,問道︰“祝娘子不如跟著我?我必也不會虧待你的。”
眾人目光“刷”地落到了祝寧身上。
祝寧︰……
然後她萬分鄭重道︰“多謝魏少卿的垂愛,但我覺得柴少卿對我的知遇之恩,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而且柴少卿是個極好極好的上司,我很滿意,不打算去別處。”
這種時候,除非真的打算跳槽,否則一定要堅決表明立場!
如果可以的話,還要小小的拍一下馬屁!
被拍了馬屁的柴宴清嘴角弧度都快翹上天了,看著魏時安的樣子,甚至有那麼幾分神清氣爽的味道︰“魏少卿可听明白了?”
眾人︰怎麼沒听明白的話,你還要讓祝娘子再說一遍嗎?!
祝寧也是沒眼看。
魏時安當然也不會找虐,當即就道︰“恭喜柴少卿。羨煞老夫。”
小安陽侯咳嗽一聲︰“那什麼時候能算出來啊?”
祝寧可不會心算。
所以她尷尬一笑︰“一會兒?有紙筆的?”
以前都用電腦,輸入數據,直接就能出結果。
現在麼……
哎!
祝寧想著,就又偷看柴宴清一眼,心道︰要不,給柴宴清上個補習班?趁著沒把這些忘光了,趕緊教給他?他破案也用得著……
說干就干,祝寧決定今晚回去就寫教材去。
這時,看守角門的婆子被帶過來了。
那婆子還沒到跟前,忐忑不安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了所有。
小安陽侯只問了一句“今日你可一直守著的?”,那婆子直接跪到了地上去,一個勁兒磕頭︰“郎君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懶了!”
這話說得小安陽侯直接沒了脾氣。他翹著一條腿發怒︰“養著你是做什麼吃的?!門都看不住!”
婆子哆哆嗦嗦,一個字說不出來,只覺得倒霉。
除了大門上的門房能一直有人守著,府里其他幾個門,哪有這樣的?這麼冷的天,一直在這里坐著守門,多冷?!
偏偏就只有她最倒霉。
柴宴清卻沒有就此作罷,反而問了這麼一句︰“這幾日從這里進出的人,你可都還記得?”
就算沒有一直守著,但出去也要喊她開門的。
凶手……必定提前來踩點過!否則,怎知如何跑出去,跑出去後又如何?
婆子一愣︰“那出去的人也不少了——”
柴宴清目光平淡,卻看得婆子迅速低下頭去,瑟瑟道︰“我想想。”
婆子也算是明白了︰想出來了,沒準還能把這個事揭過去。那要是想不出來耽誤破案了,只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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