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你可別唬我們啊？”九叔嗓門都變了調，手抖得像篩糠，“你親眼瞅見的？真是神仙下凡？”
至臻真人沒吭聲，可那臉皮直抽，胳膊肘子都在打顫，明顯是心里頭翻江倒海，就差沒跳起來喊一聲“我信了”。只不過顧著點長輩的架子，硬生生壓著情緒沒炸出來。
“千真萬確！”宮新年咧嘴一笑，點頭跟搗蒜似的，“而且不是普通神仙——來頭大得很！是天庭司法天神二郎顯聖真君楊戩的親妹子！玉皇大帝的親外孫女！”
“啪嚓！”
至臻真人手一滑，茶杯落地，碎瓷片濺了一地！
九叔和石堅當場就傻了，眼珠子定住，嘴巴張著合不上，連喘氣都忘了。
這地界兒雖然沒流傳什麼《寶蓮燈》的戲文，但楊戩的名頭還是听過的。雖說細節上有些出入，可“二郎神”這三個字在民間也不是啥稀罕詞。
宮新年接著說︰“那邊的世界里，楊戩可是玉帝的外甥，天庭執法第一人，威風得不得了。”
“他妹妹楊嬋呢？身份自然也不低。雖說跟玉帝那邊鬧得不太愉快，可根正苗紅，地位擺在那兒，沒人敢小看。”
“更猛的是她師父——你們猜是誰？”
“誰啊誰啊？”九叔急得直拍桌子，嗓門都劈了，“別吊胃口了！趕緊說！”
“她小時候，進過女媧聖人的門，是人家門下的記名弟子！”
“轟”地一下，三個人腦袋里仿佛炸了個雷！
九叔晃了兩晃，差點一屁股坐地上；石堅腿一軟，扶住了牆；至臻真人直接抓著桌角才穩住身子。
“創……創造人類那個女媧？”好半天，至臻真人哆嗦著嘴唇，扶著桌子擠出一句話。
“對！就是她！”宮新年心里偷偷樂了，臉上卻繃著，“那邊的女媧，地位跟三清一個級別，還是三清的師姐！論資歷，那是祖宗級的存在！”
他心里美滋滋地等著人追問︰“那你師父她師傅是誰？”
可他白等了——九叔三人早被震得魂都沒了，眼神空洞，耳朵里嗡嗡響，壓根沒听見他後頭說了啥。
太猛了，太離譜了！這消息像是天雷劈進腦子，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來。
宮新年一看沒人接話，心里有點癢癢的，咂咂嘴，忍不住又咧開嘴︰“所以說啊，這是條大腿，我想試著抱一抱！”
他眼楮發亮︰“要是成了，師父您可就多個神仙媳婦兒！那您身份不就水漲船高？說白了，您和女媧聖人算是平輩論交了！”
“嗚嗚嗚——”
話沒說完，九叔和石堅一個箭步沖上來，死死捂住他的嘴！
“你個兔崽子是不是活膩了？這種話也能往外蹦？！”九叔臉都白了，冷汗唰地下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祖宗，閉嘴行不行？”石堅心驚肉跳，“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知道這話多犯忌諱嗎？”
至臻真人抖著手，指著宮新年︰“你你你……簡直胡鬧！”
“呸呸呸！”宮新年掙開兩人，一個勁吐口水，“哎喲喂，師父你手剛踫過啥？一股子酸臭味！惡心死我了！”
見他總算住了嘴，九叔才松了口氣，咬牙切齒︰“再敢瞎咧咧，我就拿屎糊你嘴里！”
“新年啊，”石堅緩了緩，語重心長，“有些事心里想想可以，嘴巴可得把門！懂不懂？”
“懂啊，這有啥不懂的。”宮新年嘴上應著，人卻悄悄把椅子往邊上挪了兩尺，離九叔遠點——剛才那話也太惡心了，虧他說得出口！
“大師兄你……”九叔忽然扭頭看石堅，一臉震驚，“你也信他這套？”
“怎麼不信？”石堅眼冒精光，滿臉向往，“要是新年真能把仙女娶回來，那咱們茅山可是光宗耀祖啊！以後出門誰敢不敬咱們三分？”
“大師伯！我一定拼命追！”宮新年一拍胸口，豪氣沖天。
“你還真打算去勾搭神仙？！”九叔頭疼得不行，“你知不知道那是啥人物？人家一個指頭就能把你碾成渣！”
“師父，您這話可傷我心了。”宮新年撇嘴，不服氣，“我現在是弱了點，但我有潛力啊！人不能光看現在，得看未來！”
“再說了，不試試怎麼知道成不成？”他笑得一臉自信，“萬一成了呢？您可就成神仙的師公了！想想，那場面——多風光！”
九叔腦子一晃，畫面自動蹦了出來︰自家徒弟娶了天庭貴女，妹夫是二郎神，老丈人是玉帝……那他豈不是
至臻真人和石堅也越想越激動，臉漲得通紅，呼吸都粗了。
“可前提是——你能活到見她的那天！”九叔猛地清醒，潑冷水，“別一巴掌還沒靠近，就被拍成紙片！”
“……”宮新年無語扶額，師父，您就不能給點鼓勵嗎？老打擊人有意思？
“行了！”至臻真人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狂跳，“這事讓新年自己折騰去吧，咱別攔著。”
“……”九叔嘆氣，心里卻已經開始琢磨︰萬一這小子真帶回個神仙媳婦兒，紅包該給啥？
給金條？怕人家瞧不上。
給靈石？人家天庭管這個？
給丹藥？說不定人家一指頭就能煉一爐……
正愁著，宮新年忽然換了話題︰“對了，麻麻地師伯呢？咋不見人影？”
他神識一掃，隔壁房間空了，頓時納悶，“人走啦？這麼快？”
“一早溜了。”九叔搖頭，“拿著你給的錢，打算去山下鎮子做點小買賣。他也沒個親戚，總得謀條生路。”
“哦。”宮新年撓撓頭，沒多問，但心里挺意外——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的人，居然還願意留在茅山腳下？
他原以為麻麻地會逃得越遠越好。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在這兒活了幾十年，山山水水都熟了，親人雖沒了，情分還在。離得近點，夜里抬頭看看茅山的月亮，心里也踏實。
留在這兒，也算落葉歸根吧。
“哦對，還有件事。”宮新年忽然想起什麼，“出門前，婷婷她堂叔幫我查了，阿豪那事，基本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