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在下蕭峰,天下第一

第449章 帶著康敏段喬游山玩水 五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刀劍笑紅顏 本章︰第449章 帶著康敏段喬游山玩水 五

    離開成都之後,蕭峰帶著康敏段喬繼續上路。

    邛州的細雨如同無數根銀絲,在春風里柔媚地飄灑,無聲浸潤著青石板上的每道縫隙,也將茶馬古道旁層層疊疊的綠意洗得格外鮮亮。

    蕭峰騎著一匹雄健的黑鬃馬,踏著微微濕潤的石板前行,馬蹄敲擊聲和細雨的低語交織成一片。

    段喬駕著馬車載著康敏跟在後面,木輪輾過積水的凹窞,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周遭的茶山從輕紗般的薄霧里探出頭來,新芽初綻,漫山遍野流淌的都是那種沁人心脾的清潤茶香,幾乎能攥住你的呼吸。

    車馬停在了一處看似尋常的鋪子門口。

    店招被雨水洗得很舊,字跡都有些模糊了,但門前泥爐上一口闊大的敞口鐵鍋正在升騰著令人難以抵擋的誘惑。

    濃稠湯色,白如凝乳,在鍋中翻滾出細密的氣泡,醇厚的香氣霸道地佔據了整條街巷——這便是邛崍名產,奶湯面。

    蕭峰深吸了一口,那飽含著骨髓精華與山泉清冽的濃郁味道直接灌進了肺腑,他頓覺舌根生津,連原本因長途跋涉而略顯沉郁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店內早已人聲鼎沸。

    店伙計托著沉重的烏木托盤,穩穩當當送到三人桌上,三個分量驚人的粗陶海碗熱氣騰騰。

    碗中的湯濃稠雪白,細長的面條臥在其間,上面鋪著軟嫩的豬蹄肉,還點綴幾絲新鮮的青蔥。

    蕭峰向店家討來一只空碗,“咚”、“咚”、“咚”,轉眼便將那二十斤一壇的文君酒傾注而出。

    酒水清亮,酒香凜冽,瞬間與奶湯的醇厚糾纏交融,氤氳出一股粗豪又溫暖的獨特氛圍。

    他端起盛滿酒的大碗,向同桌幾位滿臉風霜但目光熱切的腳夫漢子微微一敬“蜀地好酒好面,有緣同桌,干了這一碗!”

    他仰頭咕咚飲盡,烈酒入喉一線燒灼,隨即轉為融融暖意散入四肢百骸,更襯得那奶湯面格外滑潤鮮美。

    身旁的康敏也在飲,只是縴縴玉指拈著的是玲瓏許多的白瓷杯。

    奶湯面清淡精致,與她眼波流轉的余韻似乎更加相襯。

    她趁蕭峰放下酒碗的瞬間,柔荑快如閃電,仿佛不經意般掠過他古銅色堅實的手腕內側。

    那觸感滑膩微涼,蕭峰的手腕如被毒蟲叮咬,本能地驟然一撤,另一只手順勢穩穩端起桌上的面碗。

    康敏那涂抹得一絲不苟的指尖懸停在半空,只沾惹了碗邊一絲溫熱的油膩。

    她臉上精心描繪的笑意未減,眼底深處卻結出一層薄冰,隨即低下頭,只默默攪動碗里的面條。

    段喬看得分明,喉頭干澀地滾動了一下,捧著碗埋頭呼啦啦喝湯,熱湯的氣息彌漫開來,幾乎要燻出他眼底一點濕氣。

    馬兒在店旁不安地踏著蹄子,似乎也已嗅到前方路途更深重的山氣水息——那遠去的馬蹄聲仿佛聲聲扣在心上,預示著險途已揭開序幕。

    路徑在離開邛州腹地後陡然瘦削、崎嶇。

    柔媚的茶山被甩在身後,眼前墨綠色的巨峰一層層拔地而起,如同凝固的驚濤駭浪擠向天空,嶙峋的輪廓如同被巨斧劈鑿出來,帶著蠻荒的壓迫感直逼眼前。

    泥濘代替了石板,馬車顛簸如同怒濤里的小舟。

    空中積聚的雲團鉛灰色,低低壓下來,終于,在抵達雅州地界時化為一場毫無征兆的傾盆豪雨,密實得織成簾幕,山道瞬間化為泥潭溪流。

    雅州城,“雨城”的名號絕非虛妄。

    城中青瓦白牆、竹籬茅舍都浸在冷濕的灰綠里,青石板上的苔蘚被雨水滋養得越發厚實滑膩。

    連街頭巷尾商販的吆喝都似乎被這連綿不絕的雨絲浸潤出幾分溫潤綿長。

    蕭峰挑中的一家河鮮館子,就倚著青衣江畔。

    窗戶支起半扇,江風帶著大量濕潤的水汽、幾不可聞的魚腥味和岸邊野草的青澀氣息,一股腦地灌進堂內,混著食客的喧囂和灶上灼烈的油火氣息,喧騰熱鬧。

    蕭峰的桌上,一只黃泥小壇開封。

    不是邛崍文君酒的清冽濃香,而是本地粗獷野烈的苞谷酒。

    伙計麻利地擺開三大碗,酒液渾濁帶著微黃,辛辣的氣味沖得段喬皺了皺鼻子,康敏也屏了一下呼吸。

    但真正的主角尚未登場。

    一只沉甸甸的黑陶砂鍋端了上來。

    蓋子一揭,濃厚滾燙的白汽裹挾著驚人霸道的鮮甜轟然沖出!

    湯色奶白如雪,在砂鍋里微微翻涌。

    一尾體色青黛、形貌奇古的大魚半隱在湯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枚橫在魚項、據說能避刀兵的骨質“寶劍”,正是雅魚最貴重的標志。

    湯中翻滾著各類山珍野蕈,灰白的牛肝菌、紅棕的松菌、縴細的竹蓀……吸飽了魚骨的精華,香氣醇厚霸道,幾乎凝成實質。

    段喬的眼楮一下子亮了,忍不住連吸了幾下鼻子。

    蕭峰伸出粗壯的竹筷,從魚背上穩穩夾起豐腴潔白的一大塊魚肉,肉質緊實細嫩得如同上好脂玉。

    他不蘸任何調料,直接入口咀嚼,那份屬于深水清流的潔淨鮮甜瞬間充盈齒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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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楮一亮,贊嘆脫口而出“好魚!”

    隨即端起盛滿渾白酒液的海碗一飲而盡,酒水的粗糲恰好壓住了魚鮮的極致,帶來奇妙的和諧。

    他索性放下筷子,捧起砂鍋大口啜飲魚湯,滾燙濃白的湯液如同瓊漿灌入,額頭迅速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暢快地呼出一口帶著濃烈酒肉氣息的熱氣,胸中的濁郁仿佛被這鮮湯滌蕩一空,只留下江河般洶涌的快意。

    “痛快!”蕭峰再次斟滿酒碗,目光炯炯地掃視著周圍同樣舉杯暢飲的船工、挑夫。

    他拍開鄰桌一位赤膊老艄公桌上那壇更簡陋的酒壺泥封,不由分說地倒滿了彼此的粗陶碗。

    泥黃的酒漿在粗碗中震蕩。

    “老哥,這青衣江上的船,可比我這陸地的腳程如何?干!”

    他聲如洪鐘,融入一片肆無忌憚的笑語喧囂里。

    酒水順著他的絡腮胡須滴滴答答落在粗糙衣衫的前襟,很快洇開深色的一片。

    康敏一直伺機而動。

    蕭峰一碗酒盡,陶碗剛剛落在桌上發出悶響的剎那,她便盈盈站起,手中已執起長柄湯勺,嗓音是精心調制過的蜜糖“蕭大哥,再添些熱湯吧?這雨寒浸骨的……”

    身體前傾的剎那,那股她身上特有的馥郁甜香也如水波般擴散開來,手臂如蛇探出,目標直指蕭峰緊握酒碗的手背。

    眼看就要觸及。

    蕭峰仿佛背後長了眼楮。

    就在那冰涼指尖將及未及的剎那,他猛地站起身來,巨大的動作使得沉重的長凳被帶得吱嘎一聲刺響,整個人已大步踏向敞開的窗邊。

    他直接推開那扇本就半支著的木窗,豪雨瞬間劈頭蓋臉打來,他卻恍若未覺,深邃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刺破外面密如織錦的雨幕,銳利地投向遙遠江面的某個方向——那里烏雲與怒濤連成鉛灰色的渾濁一片,仿佛潛藏著無數不安分的影子。

    雨水毫無遮擋地砸在他身上,衣服立刻濕透,緊貼出岩石般鼓脹的肩背輪廓。

    康敏僵在那里,湯勺里的滾熱湯汁濺出幾滴落在她光潔的手背上,燙得她微微一顫。

    窗外倒灌進來的勁冷風雨將她精心梳理的發髻邊緣瞬間吹亂,濕漉漉地貼在臉頰。

    她精心準備的甜笑徹底凍結在臉上,最後一點血色褪盡,徒留一片死寂的慘白。

    店堂里的喧囂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消音鍵,只剩下窗外淒厲的風雨和江河奔流的沉悶怒吼。

    段喬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屏住呼吸看著這凝固的一幕,目光最後落在師父濕透卻如礁石般穩固的背影上,一種夾雜著安心與敬畏的情緒悄然在心中滋長——那背影便是風雨飄搖中唯一的岸。

    離開雅州城的最後一日,清晨的空氣中尚殘存著夜雨的沁涼水汽。

    道路愈發陡峭狹隘,馬車行進在峭壁邊緣蜿蜒如蛇的土徑上,一側是幽深得令人目眩的萬丈峽谷。

    段喬甚至不敢太靠近外側駕車,耳邊只有滔滔水聲,越來越清晰轟鳴,從腳下的深淵升騰上來,如同持續不斷的地底驚雷,震得車轅都在微微發顫。

    這就是傳說中凶險無比的大渡河了,其聲威如同某種洪荒巨獸的低沉咆哮。

    康敏斜靠在車廂里,神色雖仍帶著一絲強撐的冷峭漠然,但眼下一抹疲憊的青痕卻難以掩飾。

    當馬車因劇烈顛簸猛地傾斜時,她保養得宜、涂著蔻丹的指甲下意識地狠狠摳進了身下墊著的柔軟皮囊里,留下幾個深陷的印記。

    段喬緊攥韁繩的手心全是冰涼的汗水,每一次車身震動都讓他心跳驟停一拍。

    唯有蕭峰挺直的脊梁始終如一,未曾有一刻動搖。

    終于在天色將暗未暗之際抵達黎州地界,漢源城以北一處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驛站。

    驛站歪斜倚靠著一處裸露的巨大岩壁搭建,粗大的圓木為柱,縫隙間糊著早已被歲月和風雨剝蝕得坑坑窪窪的黃泥。

    驛站後面不遠處便是咆哮的大渡河,那沉悶如雷的水聲成了這里永恆的背景噪音,連腳下的泥土都仿佛隨之震動不息。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濕氣、泥腥味,還有一種刺鼻的煙燻炭火味。

    驛站主廳狹小昏暗,一盞昏黃的油燈被從四面八方縫隙里鑽進來的風吹得搖擺不定,光線晦暗不明。

    蕭峰選了靠近門口的位置——這里視野雖狹窄,卻也能瞥見外面奔涌黑沉河水的微弱反光。

    一張粗木桌上,二十斤一壇的老燒刀子被“咚”地一聲放下,泥封剛一掀開,一股直沖天靈蓋的暴烈酒氣就猛地爆發出來,刺鼻嗆人,連旁邊桌上的旅人都皺起眉遠遠避開。

    食物很簡單,幾乎帶著一種冰冷的強硬氣質。

    一大盆剛從大鍋里撈出、還散發著蒸騰熱氣的帶骨羊肉坨坨肉,塊頭極大,煮得酥爛。

    肉本身只用粗鹽簡單打底,其粗獷原始的本味展露無遺。

    旁邊一缽渾濁油膩的酸菜湯算是唯一的調劑。

    蕭峰拍開泥封,徑直倒了滿滿一大碗近乎透明的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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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沉靜銳利,如同夜幕下雪峰反射的寒光,越過昏暗的廳堂,投向門外無邊無際的濃稠黑暗——那里翻滾著大渡河永不停歇的咆哮。

    他端起海碗,湊近嘴唇,烈酒帶著毀滅性的灼熱洪流般灌入喉嚨,發出清晰的“咕咚、咕咚”聲。

    喉結在他繃緊的頸部皮膚下猛烈滾動,汗水在油燈昏黃光線中爬過他如磐石般稜角分明的額頭、眉骨和鼻梁溝壑,如同奔騰的溪流。

    他放下碗,順手抓起一塊碩大厚實的帶骨羊肉,牙齒刺入筋肉。

    那動作帶著一種幾乎要將骨頭咬碎的磅礡力量感,仿佛每一次咀嚼都是筋骨賁張的錘煉。

    辛辣烈酒的火線在胃里烈烈燃燒,再沿著血脈急速奔涌向四肢百骸。

    每一次大口吞咽,每一塊骨肉的撕咬,都似在為即將發生的未知風暴積蓄足以撼動山河的沛然力量。

    “師、師父……”段喬的聲音緊張得有些變調。

    他和驛站的伙計正把門板卸下來做筏子的備用基板。

    蕭峰聞聲頭也不回,只把手肘微微一抬,蒲扇般厚實的手掌驟然拍在他剛卸下的一扇沉重松木門板中心。

    “啪!”一聲悶響!

    那整塊厚實的、原本在顛簸路上吱呀作響的門板,瞬間如同被釘進地里一般紋絲不動,所有細碎震顫完全消失。

    段喬驚得嘴巴微張,隨即眼中泛起近乎崇拜的光,手上的動作變得異常麻利和專注。

    廳堂角落那片搖搖欲墜的光暈里,康敏仿佛一株被遺忘在這荒涼驛站中的名貴絹花,與周遭格格不入。

    她終于站了起來,手里攥著那條在邛州集市上新得的厚絨披肩,深紫色的絲絨襯得她臉愈發蒼白如細瓷。

    康敏用一種刻意的姿態掩飾疲憊,姿態裊娜地朝蕭峰那片籠罩在暗影和油燈光暈交界處的身影走去。

    “蕭大哥……”康敏在他身後站定,聲音揉進一絲幾乎難以覺察的顫抖,又被她強行壓制下去,“外面風大,仔細……”

    說話間,她雙手已提著披肩兩端,做出溫柔要為他披上的姿態。

    康敏那精致的、帶著清雅芬芳的身體輪廓隨著這動作向前傾俯,燈影將她的身影投在蕭峰布滿灰塵和汗漬的寬厚後背上,形成一道曖昧的重疊。

    她微微踮起腳尖,披肩幾乎要觸及他的肩頭,整個人都快要貼上他那堅硬如壁壘的脊背。

    就在那縷柔滑的絲絨尖端即將觸到蕭峰堅硬衣衫的瞬間,蕭峰忽然向前猛地踏出一步。

    動作之突兀迅猛,如同潛伏已久的雄獅猝然啟動撲食。

    那件華貴的披肩,連同康敏伸出的雙臂,就這樣徹底落空,僵冷地懸在充滿煙塵味道的污濁空氣里。

    他已站在驛站那道由朽木條子拼湊起來的破敗門口。

    驛站主人和幾個準備協助渡河的幫手正圍著地上簡陋的木筏草圖爭執不休。

    巨獸般的河水轟鳴穿透薄薄的門板縫隙,涌進來,幾乎要淹沒油燈那點可憐的光線。

    蕭峰的身形挺拔如同古剎千年鐵塔,巍然矗立在這即將到來的咆哮黑河與身後驛站搖搖欲墜的破敗昏暗之間,似乎隔絕了兩個世界。

    他凝望著外面吞沒一切的濃黑和怒吼的水聲,深邃的目光洞穿虛妄,映照著刀鋒般冷靜的光芒——

    遠方,只余下命運和未知的河流發出的挑戰。

    蕭峰那沉雄的身影,在微弱燈火中,凝固成一個沉默而磅礡的巨大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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