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查,把跟著郭鐵一起為非作歹之人,全部揪出來……只可惜我現在動不了,只能把兵都借給你,好好干吧!”姜達沒有絲毫的猶豫,唯一可惜的是,“血爆案得往後稍稍了,希望這段時間,不會再有人受害。”
得到姜達無條件的支持,蕭麥心中甚暖︰“血爆案不難處置,你就放心吧。倒是郭鐵的案子,遇到了一點阻力。”
“阻力?將門都阻止不了你,還有誰能阻止你?”
“捕神。”
“捕神?”姜達思索了一下,“對了,郭鐵是高勝寒的人,高勝寒又是捕神的人,捕神是不是想保高勝寒?”
蕭麥縱然對捕神有意見,但他也得憑心而論︰“不完全。捕神更多是擔心郭鐵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會折損捕門威嚴。”
姜達感慨道︰“唉。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錯了不糾正,甚至假裝看不見。一個渾身爛瘡之人,就算穿了再漂亮的袍子,也只會發爛發臭,把爛瘡剜掉,才能重振威嚴。”
蕭麥有些吃驚︰“你這話是從哪兒學的?”
姜達得意地笑道︰“當然是我想的,想了很久呢!要是上章隊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我一定嚴懲不貸……不,我根本不會讓這麼大的案子發生。”
“那你支持繼續查嗎?”
“不支持。”
“你的立場怎麼變換不定啊?”
“胳膊拗不過大腿,捕神反對,咱們又能怎樣?”姜達把雙手伸到腦後,壓低聲音,“除非有朝一日,修為勝過捕神——那可真是不容易。”
其實,捕神也不是完全反對,他還是給了蕭麥一個機會的,只是代價目前看來過于沉重。
蕭麥見到姜達的態度,便知不必再言。
閑扯幾句後,蕭麥離開上章院,發現無處可去,就先回了強圉院。
他得看一下強圉隊的反應。
此時,強圉隊全體,都已經收到了罰俸的處分。
對多數捕手來說,俸祿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如今被停掉,眾人一時間無心修煉,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見到蕭麥回來,眾捕手不由得面面相覷。
接著,掌旗佟春猛地一拍桌子,走出房門,越過走廊上的欄桿,氣勢洶洶地走向蕭麥。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個個拍案而起,從兩旁的屋舍內走出。
強圉隊是大隊,去掉一支青旗,也還剩近百十號人。
俗話說,人數過百,人山人海。
百十號人一起行動,氣場堪稱浩浩蕩蕩。
他們聚在庭院內,把蕭麥團團圍住,站在最里圈的就是黃、赤、白、黑四掌旗及副手,跟蕭麥只隔著兩三步的距離。
這些人可不是來听命的。
就算蕭麥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這群人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凶惡眼神。
見狀,蕭麥只是冷笑一聲,便出言半帶嘲諷道︰“上次怎麼叫都不應,這回還沒叫就來集合了。”
佟春跟諸位掌旗交換過眼神後,又是頭個站出來。
他抬起手,指著蕭麥的鼻子,怒言道︰“蕭麥,郭鐵只是跟你鬧出一點點矛盾,你就把整個青旗往死路上逼!這副嘴臉真是令人惡心,我呸,強圉隊永遠不會向你這個卑鄙小人屈服!”
“……”
蕭麥頓時愣住。
他甚至懷疑,世界上是否有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佟春是跟在那個人說話而非自己。
“郭鐵犯的罪,告示上寫得很清楚。他活埋了你們的袍澤。”
“呸,見習捕手,算個屁的袍澤!”佟春啐了一口,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直接跟梁青做了切割,“再說,郭鐵平日最為仗義,豈會做出殘殺同門之士?怕不是你從中作梗,殺了梁青,嫁禍郭鐵!”
“我嫁禍郭鐵?”
佟春的每個字,蕭麥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你們眼楮沒瞎吧。郭鐵八人帶著梁青五個連夜離開強圉院,別說你們沒看見!”
佟春又是冷冷一笑︰“連夜執行任務或者訓練都很正常,沒什麼奇怪的,以前都沒出事,你一來就出事,難道不是你搞得事?”
另一邊的白旗掌旗戴風也陰惻惻地說道︰“誰得利最大,誰就是凶手。梁青的案子,整個強圉隊都栽了,就你蕭麥立功受賞,你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蕭麥簡直被氣笑了︰“我是凶手?難道是我命令郭鐵帶梁青出的城?”
佟春立即回道︰“你命令不動郭鐵,所以你命令的是梁青!你們早就有勾結。”
蕭麥攥著拳頭辯解道︰“我前幾日才入京,行程排得滿,全程有人目擊,根本沒有聯系梁青的機會。何況我也不認識他。”
佟春梗著脖子說道︰“就算你有不在場證據,不在場證據也可能是偽造的。”
戴風亦是大聲嚷道︰“別以為你師父是李疏狂,就可以堵悠悠之口。說破天,你也是真凶!”
“真凶!”“真凶!”“真凶!”
……
強圉隊不約而同,齊聲叫嚷,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蕭麥如覺污垢入耳,惡心難當。
他把手搭在額頭上,听著眾口鑠金的污蔑,不由得譏笑︰“強圉隊的破案之道,著實讓我大開眼界。這他麼得辦過多少冤案。”
他不禁想起了提議懲辦整個強圉隊的旃蒙隊指揮奚尋蛟。
沒接觸強圉隊前,他只覺得奚尋蛟太極端;接觸完強圉隊後,蕭麥只想要超越奚尋蛟。
他摁住怒氣,以內功迫聲,輔以乾坤氣域壓制,一開口便擊破聲浪︰“住口!”
眾人頓覺渾身一凜,頭皮發麻,不約而同地噤住了聲。
“郭鐵殺梁青,掌旗殺捕手,你們不為自己發聲,反為殺你們的人搖旗吶喊,有病嗎?”
蕭麥話音未落,一個躲在人群後的聲音便叫嚷道。
“放屁!”
“掌旗與我們親如兄弟,怎會殺我們!倒是你這個外人,擋我們的財路,殺我們的兄弟!”
“真凶!”“真凶!”“真凶!”
“滾出強圉隊!”“滾出強圉隊!”
敵視的聲浪再次響起。
面對這群腦臀分離,見到掌旗肆意殺捕手不傷悲,見到同行財路被斷反倒狐悲的強圉隊部眾,蕭麥的忍耐也終于到了極限。
“混蛋!”
“擱我這兒演女頻文呢!還想逼我自證。”
“我證你們媽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