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安里坷在教堂職位挺高的吧？居然意志這麼不堅定，直接被外神感染了…”
“呵，職位高？以前的拉克夷主教地位更高，結果讓外神控制得徹徹底底，連帶著薩比斜塔都廢了…”
“普通人被感染多半只是躺平做做白日夢，這些大人物被感染，禍害太大了！”
“菌主”眷族駐地門前，大量民眾聚集起來，一邊看公告一邊議論紛紛。
與教堂那種木板寫字的傳統告示不同，“菌主”眷族這邊早就將信息電子化了。
駐地門側的牆上，擺著一台大尺寸的平板電腦，是當初汪明接歐米公司的贊助推廣時，順便薅來的素材用品。
大小介于手機和電視之間，正好拿來做一些特定場所的展示器材。
例如白袍牧師安里坷被感染發狂、當街行凶的公告信息，用平板電腦能夠圖文並茂進行播放，其間還嵌了幾段影像視頻。
人們看起來一目了然，且證據擺得清清楚楚，遠比教堂那滿是甩鍋套話的簡單文字公告更有可信度。
當眾殺人這種惡性事件，若非有“菌主”麾下的高手在場及時制止，很可能會波及更多無辜民眾出現傷亡。
教堂想輕飄飄用一句“系臨時雜役冒充”就含糊過去，糊弄誰吶？
換作曾經，人們明知道是糊弄，也得捏著鼻子認了，還要違心地感謝教堂公正嚴明。
但如今有“菌主”眷族入駐，大家有了撐腰的，自然不再像從前那麼容易屈服。
一些膽子大的平民，看完“菌主”眷族駐地這邊的詳細公告後，轉頭就跑去教堂門前大喊，想要對其甩鍋言論討個說法。
“刁民！全是他瑪的一群刁民！”
教堂閣樓的豪華房間內，主教保羅透過窗戶俯視著門前大呼小叫的人群，一臉陰沉。
他早說“菌主”眷族就是毒瘤，也不知道“天父”犯了什麼糊涂病，居然會允許對方的宣導隊入駐。
這下好了，短短幾個月，原本溫順如綿羊的民眾變得越來越不听話。
放在以前，借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來教堂瞎嚷嚷，再看如今，簡直像要翻天一樣！
錯在“菌主”眷族制度的毒辣，也錯在“天父”低頭服軟的懦弱…
想到這兒，保羅忽然驚出一身冷汗。
他怎麼能質疑“天父”的決定？
“仁慈的父，請原諒我急切的心情，並非我方教堂無能，實在是那菌主眷族太過狡猾…”
保羅連忙比劃著禱告，神色虔誠。
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天父”那權威的形象，其實早已不如最初那麼光輝了。
眼看門前的情況越來越混亂，教堂牧師們的解釋明顯難以讓民眾信服。
保羅在閣樓里負手踱步，恨不得直接一發神術下去，把這些刁民全淨化掉！
奈何斜對面就是“菌主”眷族駐地，那群油鹽不進的家伙就盯著教堂的動作，抓住一點小問題都會大做文章。
迫于無奈，保羅只得下令把甩鍋公告撤掉，換了個言辭相對懇切的新公告。
表明教堂存在的問題，誓要嚴加整頓，願意經受城民的考驗和監督。
喧鬧的人群總算滿意散去，可沒等主教保羅清閑多久，當天傍晚又有人上門，聲稱發現了某個牧師縱容惡徒騙取平民錢財的證據。
啪嚓！
保羅憤怒地把手中茶杯砸碎“讓你監督只是那麼一說，你他瑪刁民還真監督啊？！”
生氣歸生氣，他卻不敢下令將那個報案人收拾掉。
教會的統治模式現在正處于風口浪尖上，再出變故的話，“菌主”眷族就更有理由借勢打壓他們了。
看著在錯愕中被押走的犯事牧師，主教保羅暗嘆
“為了教會的穩固，只能先苦一苦你了…”
顧不得感慨太久，保羅把麾下的其余牧師召集起來，反復叮囑
“今時不同往日，菌主那幫人一個個神出鬼沒，還扇動沒腦子的平民一起胡搞亂搞。
你們最近收斂著點兒，以前做的事情都掂量清楚，看有沒有遺漏的隱患，盡快處理掉。
被人揪出來，別怪我不護著你們！”
平常趾高氣揚的牧師們，被訓得噤若寒蟬。
同僚剛被押走的情景猶在眼前，他們確切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享有高等特權的老爺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當地民眾發現自己的生活格外安穩，左鄰右舍同樣如此，城中一片祥和。
大家湊在一起探討得出結論，最大的原因在于牧師老爺們活動少了！
以前教會什麼都要管，讓人以為一不管就會出亂子。
現在對比才發現，管事的牧師老爺們才是大部分亂子的根源。
反觀“菌主”眷族那邊，是在充分尊重個人意願的基礎上管事，且並非教堂那種遮遮掩掩、推三阻四的管，高下立判。
隨著宣導隊的活動範圍加大，更多城鎮被納入管轄，各地教堂做事收斂，在達爾多教國掀起了一股變革之風。
盡管每天都有人或牲畜、野生動物由于感染被羈押的事情報出，但民眾情緒比較平穩。
畢竟“菌主”眷族對此有著成熟的應對經驗，只要人們日常提高些警惕、及時發現異常狀況去駐地尋求幫助即可。
而且每次出現感染者，人家“菌主”眷族駐地都會發公告，讓眾人有知情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受尊重感。
總比慢吞吞消極處理、出了事一門心思想著甩鍋的教會靠譜得多。
民眾不需要活在被未知恐懼籠罩的壓抑中，生產生活如常，有閑暇和閑錢去新開設的菌樂堡分店改善伙食、去影院觀看影片。
由于維雋羯強勢制止發狂牧師當街行凶的畫面被添入了紀錄片，使得他在達爾多教國迅速成了小有名氣的公眾人物。
每次轉悠著詢問吟游詩人的下落，身邊總會尾隨幾個大姑娘小媳婦，興奮地追著他問東問西。
尤其是當《菌主贊歌》成為達爾多教國的普及讀物，在其中擁有獨立篇章的“西汐舞者”維雋羯變得更廣為人知。
甚至已有本地吟游詩人開始傳唱他的事跡。
听著街邊酒館傳出吟唱自己的詩歌，維雋羯繃著的臉逐漸緩和，神采飛揚。
做這種混賬職業的人，偶爾也不那麼讓他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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