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煙？還是迷煙？”
汪明孢子體關注著黝黑巨人們的動向，沒有貿然出手。
這些原住民故意等在大雪紛飛的日子過來，明顯是想借風雪遮掩自己的小動作，希望在悄無聲息間把白煙吹進據點里。
可惜他們低估了聯軍的警惕性，剛靠近就被陷阱糾纏住、引發了魔法警訊。
現在倉促吹煙，據點內的眾人已經有所防備。
一個個衣袍獵獵作響的法師騰空飛起，齊齊向前揮動魔杖。
呼——
風系魔法交織如網，密集的氣流攪得那些白煙頓時崩散開來。
只遺憾這個據點沒布置工業風扇或鼓風機，單靠一部分風系法師的力量有限，不然估計能把白煙都吹回敵方身上。
“發生甚麼事了？”
宿醉的“熾爐之王”艾伊斯坦被動靜吵醒，迷迷糊糊從屋里出來，發現居然是黝黑巨人趁雪偷襲。
他搖搖晃晃準備往身上套鎧甲，瞥見據點門前翻騰的那些白煙像是有了實質形狀，並未進一步分散。
“那是…”
艾伊斯坦揉揉眼楮，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處于醉酒狀態。
白煙仿佛具備活性的怪物，蓬松的身軀脹大到堪比城牆的高度，作勢欲撲。
後邊那幾個黝黑巨人用力扯斷腳下糾纏不休的【伏地蘑】，連滾帶爬地往後撤，拉開一段距離後跪在雪地里，對著白煙怪物一拜再拜。
“難道那玩意兒是外神的化身？”
艾伊斯坦打了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他是“七聖靈”中最不擅長戰斗的一個，遭遇外神襲擊的話，恐怕活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此時，白煙怪物發出沉悶的嗚咽聲，狠狠撲進據點大門。
半空那些風系法師顯然沒應付過這種對手，被沖得東倒西歪、難以完成連貫施法。
可沒等白煙怪物沖多遠，便迎面撞上了駛來的一輛老頭樂戰車。
其前方還搭載著用于鏟雪的大鏟子，直接將白煙怪物懟出據點外。
噗嗤——
後者如同裹滿粉塵的大氣球似地爆開，夾雜在飄落的雪花中，導致車內聯軍戰士們視野一片白茫茫。
“贏了嗎？”
“已經撞得稀碎，應該贏了吧…”
“不好！你們快看！”
老頭樂戰車又往前行駛一段距離，擺脫擾人視線的白煙後，他們愕然發現前方有大量黝黑巨人襲來！
受風雪影響有點看不真切，但起碼數量上千！
“我的天…這是要發起總攻嗎？”
“快轉向！我們快撞上去了…”
“不能轉！如果我們怯戰，後邊的據點很快就會失守！正面撞過去！”
車上眾人難免有些驚慌，顯得手忙腳亂。
憑異世界小人兒的體型，要駕駛老頭樂這種車輛當然不像本世界人那麼輕松自如。
他們需要依靠侏儒工程師設計、並在車內構建的框架式傳動結構，來分工調度方向盤、檔位、油門以及剎車等部件。
平常還好，大家按部就班地做自己那份動作。
而此刻突然面對眾多強敵，聯軍戰士們各有各的想法，不可避免地出現配合失誤。
老頭樂戰車左搖右晃、轉來轉去數秒才重新穩定。
這個時候，再想做規避已來不及，他們硬著頭皮協力控制戰車沖入敵群中，大吼著想要沖潰其陣型、為後方據點爭取作戰空間。
一個個黝黑巨人被撞翻，或者說產生劇烈推移，老頭樂戰車左沖右突、愈戰愈勇，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在旁人視角中，他們確實在無人之境亂竄。
“戰車失控了？”
穿戴好頭盔鎧甲的“熾爐之王”艾伊斯坦匆匆跑出來，疑惑地看著老頭樂在據點外的空地上亂開。
這種由“菌主”帶來的大型載具，具備著十分高明的結構和動力系統。
作為最強鍛造師的艾伊斯坦，雖不像侏儒們那麼熱衷于鑽研細節，卻也觀摩查看過很長時間，他覺得理論上應該不會出現如此夸張的失控情況才對。
如果戰車本身沒出問題，大概率就是里邊的控制者們出問題了！
“外神的幻象蠱惑麼…”
艾伊斯坦呲了呲牙，盡管他不待見那些尖耳朵老冤家，但還是無比希望“精靈神”在這里，肯定比他更擅長應對此種情形。
不過自己終究也是“七聖靈”之一，不能因為不擅長就畏縮不前，否則必定會讓眾人輕視。
“那白煙會致幻！附近可能還有殘留，你們分小組防範，不要貿然出擊！”
艾伊斯坦大喝傳令，緊接著拉下了頭盔的面甲。
不止是物理方面的防護，里面還添加了產自侏儒族的過濾裝置，能隔絕大部分毒煙、迷霧等有害物質。
深吸一口氣，艾伊斯坦的短粗腿飛快邁動，一溜煙跑到了據點外，背影很快消失在積雪中。
身處天寒地凍的環境里，醒酒後的他思維格外清晰。
“如果外神能直接過來，壓根沒必要繞彎子讓屬下弄什麼化身，把那幾個吹白煙的家伙干掉，估計就能解決問題…”
艾伊斯坦矮墩子似的身體在積雪里奔跑，幾乎相當于完美潛行。
那些還在對著白煙叩拜的黝黑巨人壓根沒發現，正有個渺小卻危險的敵人在快速逼近。
艾伊斯坦避讓開發瘋亂竄的老頭樂戰車，繞到一個黝黑巨人後方。
瞄準其被凍得黑里透紅的腳踝，他將金燦燦的大斧高舉過頂，狠狠劈下！
喀嚓！
腳筋瞬間被斬斷，踝關節也遭受重創，黝黑巨人發出痛苦的叫喊，本能地想要起身逃離，卻又趔趄摔倒。
艾伊斯坦沿著其脊背快步奔跑，斜提金斧一個旋身，將其頸關節削斷多半，暫時還沒死，卻也失去行動能力了。
這些黝黑巨人的皮肉骨骼密度太高，還穿著同樣高密度的皮料衣服和編織枝杈，很難做到一擊必殺。
艾伊斯坦這邊剛想再補一擊，旁邊的黝黑巨人已經發現同伴的異狀，吼叫著用木矛戳向他。
艾伊斯坦怒吼著揚起金斧迎擊，悍然削斷了戳來的矛尖。
就當他打算順勢跳到矛桿上跑過去進攻時，另一側的黝黑巨人端著管狀物對這邊一吹。
帶有刺鼻氣味的白煙頓時將艾伊斯坦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