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你來晚了。”王琦強行收回自己對于那個粉色子宮標志的注意力,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對面這個男人的臉上。
“並沒有。約定好的時間就是今天,2023年的7月14號。只要是在日落之前,我都不算遲到。”郵差顯得十分氣定神閑︰“您看,現在距離日落可還早著呢。”
“工人剛走。”王琦有點無可奈何。
哪怕工人晚走一小會也好啊。
“哦,一定是那個蠢貨又搞錯了時間對吧?這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您說是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只能我自己來安裝門鈴和衣櫃了。”
“是,我注意到了。您手里提著的似乎是他的工具箱。順便問一句,您需要我幫您把東西送進去嗎?這個衣櫃可挺大的。”
“需要,跟我來吧。”王琦說完,發現對方並沒有打算跟自己進屋的意思。
“您看,我的工作只需要我把您所購買的東西送到貴府就算完事了。可並不包括給您送進屋,甚至是送上樓。”
“多少錢?”王琦瞬間就明白過來。
“十塊錢。”
王琦很痛快地數出十塊錢,塞給郵差。後者接過錢,直接跟著王琦進了門,一路上到三樓。
至于說為什麼是三樓?
因為這是唯一沒有衣櫃的房間,所以東西應該送到哪就是明擺著的事情了。
“看起來,您已經預留好了衣櫃的位置啊?不得不說,這個尺寸很合適。”郵差跟著王琦一路來到三樓,站在床尾的位置對著那面牆嘖嘖贊嘆道︰“就放在這里對吧?”
“是。”王琦根本就不知道衣櫃的尺寸,不過這個郵差明顯是很清楚的。既然他說這面牆的尺寸很合適,那就多半沒錯。
下一刻,一個五米多長、和床等寬的巨大的到頂衣櫃忽然就聳立在了那面牆壁處。
那郵差明明是兩手空空,卻能瞬間變出來這麼大的一個物件。
之前的工人也是,明明是兩手空空,卻能瞬間拿出那麼大一個工具箱。
王琦卻對此毫不驚訝。
空間類的法術、異能、道具罷了,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個德行。
身為一個每天都被無窮無盡的各種垃圾信息海洋所侵泡著的現代人,接受這些牛鬼蛇神一樣的怪力亂神很難嗎?
更何況王琦是一個被生活和社會折騰的已經有些麻木的中年死鬼。
“那麼,您打算把門鈴裝在哪里呢?”郵差的手中多了一台帶著大喇叭的老式留聲機。
這個問題很奇怪。
門鈴、門鈴,那自然是要裝在門上了。
但是那個所謂的門鈴更奇怪,不僅沒有任何一點門鈴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台留聲機。
這東西好像也沒辦法裝在門上吧?
“隨便找個地方放一下吧,我回頭再找地方裝。”王琦並不太想接這個話茬,只是隨口敷衍了一句。
“嗯,好的。”郵差順手將那台留聲機放到了那張寬大的書桌上︰“那麼,我這就告辭了。”
“請等一下。”王琦忽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想買一些食物和換洗用的衣服鞋子。”
“買一些食物和衣服鞋子?找我買?”郵差的表情似笑非笑︰“您可能忘了,我只是個郵差。您想買東西的話,應該找行商。”
糟糕!
王琦暗呼不妙。
這根本就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但是自己卻給忽略了。
王琦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既然郵差能夠送貨上門,那麼找他買東西應該也是可以的。卻忘記了哪怕是現實世界,郵差本人也是不出售任何商品的。
郵差,只負責送貨和送信。
“我這邊只接受預定,所以您如果急用的話……。”
“不急用,所以我才想找你買。”王琦長出了一口氣,鬼知道啥時候才能遇得到那個行商。
不過這個郵差的業務多少有點奇怪啊……。
“那麼,就請您按照規矩來。將想要購買的東西寫成郵件投遞到郵箱中,我將會在三日內回復您。”
“如你所見,我的屋子剛剛裝修過,紙筆都還沒買。所以…。”王琦有點想罵街。
明明你人就站在我面前,還非要我寫信?
一個自由散漫的資本主義流氓工人和一個不懂變通的官僚主義郵差?
“哦!我懂了。您是需要信紙、信封、郵票和墨水還有筆是吧?這個我這里確實可以直接買。請問您要多少?”
“先來點信紙和信封吧,再要一支筆。”
“一沓信紙、信封和郵票是一百二十塊錢,一瓶墨水三十,一支筆二十。一共是一百七十塊。”郵差飛快報出一個價格。
這個價格嚇了王琦一跳。
自己的錢袋子里面一共只有不到四百,這些在現實世界中近乎白送的小玩意就幾乎干掉一半?
那食物和衣物什麼的,得貴成啥樣?
自己現在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搞錢啊……。
不過王琦沒有猶豫,還是立刻點出一百七十塊交給了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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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惠顧,那麼我就告辭了。順便,好心提醒一下。衣櫃和門鈴希望您能盡早安裝,避免過期。”郵差收好錢,拿出一個紙箱交給王琦。
“好,知道了。謝謝。”王琦接過紙箱,對郵差所說的話有些不太理解。
明明衣櫃拿出來的時候就是完整的,而且已經放的很妥當了;那個門鈴也是一個完好無損的唱機。
這還需要怎麼安裝?
過期又是什麼意思?
“工人沒給您說明書?”郵差忽然問了一句。
說明書?這兩個玩意還有說明書?就算有,也應該是在郵差的身上,由郵差一起帶過來的吧?
不過很明顯,郵差身上沒有說明書,說明書是在工人身上。
這又是特麼的什麼奇葩操作?
“看來他確實沒給您說明書。當然了,這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祝您生活愉快,再見。”郵差不再理會王琦,直接轉身下樓。
王琦瞬間感覺有些無語。
郵差走後,王琦先是研究了一下這個留聲機,發現這是一台帶發條的手搖式老式留聲機,但是那個搖把卻毫無用處。
而且留聲機的底座居然是實心的,根本沒有任何儲存唱片和存放維修、調試留聲機工具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這個留聲機上自帶了一張唱片,那個唱片本身也是固定死的,並不存在可以更換的可能。
就連留聲機上的唱針也是固定死的,唱針的尖端直接扎進了那張唱片里面,完全無法移動分毫。
整個留聲機,只有那個大喇叭可以在一個半球形的範圍內隨意調整角度。因為那個喇叭根本就是用一個球形關節固定的,是個裝飾品。
“這別是個假冒偽劣吧?還是說就是個工藝品?”王琦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這東西應該怎麼用。
這玩意全身上下就沒有任何一丁點可以發出聲音的零件。非要叫這東西發出點響動的話,恐怕只能是給它砸了…。
不過當下還是先要給這個留聲機找個靠譜一點的地方。
就這麼直接放在桌子上,那桌子就基本沒法用了;放桌子右側又擔心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會踫到頭;桌子左側的那一大塊寫字板倒是暫時用不到,也許可以先把留聲機放到那上面。
這玩意足有一米見方、高也有一米,絕對比普通的留聲機大了不止一號,分量怕能有上百斤。
還好以王琦目前的力氣來說,這點分量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單手都能把這東西穩穩地舉起來到處走。
王琦把留聲機放到那個佔據了三分之一桌面的寫字板上,開始拆郵差留下來的那個紙箱子。
箱子里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沓信紙、一沓信封、一瓶墨水和一只羽毛筆。
王琦取出信紙和信封數了數,不多不少,全是十二張。
這是那種自帶膠水的信封,用的時候只需要弄濕信封的封口就能起到膠水的效果。
每只信封上面都已經貼好了面值9塊錢的郵票,郵票的圖案和郵差衣服上繡著的標志一樣——粉色的子宮。
信封上面沒有可供書寫發件人、發件地址和收件地址的地方,只在信封的正中央印刷好了一行字——收件人︰郵差。
“這麼復古?”王琦嘀咕了一句,抽出一張信紙看了看。
這東西明顯是分正反面的。
信紙的反面光滑平整,正面則要粗糙的多。信紙的正面在抬頭和頁尾的地方都有一條紅色的分割線,抬頭分割線多最右側是一枚硬幣大小的粉色子宮圖案,頁尾分割線的最右側下方則是一條簽名線。
王琦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的郵政業務非要和子宮這種完全不搭邊的玩意不死不休?
你哪怕印一只貓頭鷹也比印一只子宮要合理吧?起碼看起來不會這麼令人不適。
王琦稍加思索,在信紙上寫下了自己的需求︰
郵差先生你好,我希望購買幾套衣服、鞋子,和一些食物。
落款的簽名處,王琦直接寫的是——隱士。
不管是房門上的銅板還是工人的合同,都在提醒王琦,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和名字是——隱士。
就在王琦想要將信件裝封的前一刻,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他寫出來的居然不是漢字,而是這個世界所使用的那種奇怪文字。
其次,這個該死的房間里面居然沒有椅子!他剛剛根本就是站在桌子邊上撅著屁股寫完的信!
第一點直接無視,第二點就……。
王琦展開信紙,又加了一項——我還需要一把椅子來配我的書桌。
寫完,裝封。
伸出舌頭在信封的封口處舔了一下,然後將信封封好。
至于說應該將這封信投遞到哪里……。
王琦抬起頭,第一眼就看見了書桌正上方的那個木頭郵箱。上面的黃銅銘牌清清楚楚地寫著——隨行郵箱。
王琦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信件丟進了郵箱頂部的開口。
這鬼地方,哪怕是在屋里地面打井、房梁上做飯燒火,自己也不覺得奇怪。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郵箱的位置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信件被塞進去的那一瞬間,王琦似乎是听到了一種類似吞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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