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說完,白嘉軒家里雖然相信了,可仙草到底是不放心,便和大姐一起叫鹿三駕車送到了城里。
二人進了總督府,想要在那兒第一時間等到朱先生和白嘉軒的消息。
可有了進忠的話,二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因此並不像劇中那樣擔心著急,只是安安穩穩的等著,想要在自家男人回來時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與其他村民不一樣,進忠和若罌睡了極安穩的一覺,听著外面鬧哄哄的聲響,二人絲毫不放在心上,對他們來說,這反而像音樂一樣助眠,仿佛回到大上海世界里戰前的民國。
第二日,二人按部就班的起床,穿衣疊被吃早飯。一切宛若每一個平常的早晨。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從縣城傳回消息,白嘉軒和朱先生安然回來了。
這在鄉親們全都大感劫後余生,男丁全都往縣城跑,想要去看熱鬧的時候,兩人卻悄無聲息的回了村里,徑直回了家。
自然,這些事對進忠和若罌來說毫不重要,如今進忠想的是,什麼時候這事兒才能平息下來?從遠處逃過來的災民什麼時候能走?
只有他們走了,進忠才敢去種地。
就是在這個時候,朱先生帶著白嘉軒悄無聲息的來了家里。
白嘉軒捏著茶杯,無數次的抬眸去看若罌,示意進忠叫若罌出去。
進忠抬了眼楮瞧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嘉軒哥,你到我家做客,想把我家里女主人攆出去,你要干什麼?
有什麼話就說,我們家就我和我媳婦兒兩個人,沒有什麼話是我能听,她不能听的。
再說昨兒上你家去勸叔和嬸兒也是我媳婦兒先開的口,要不是她在外面那些見識,現在你們全家都慌了神兒哩。
現在你想起來說話要把我媳婦兒攆出去,晚了,早知道你這樣,昨天就應該讓你們全家著急一整晚哩。”
朱先生听了這話,呵呵笑著拍了拍白嘉軒的肩膀,“你呀,挨罵了吧?我可告訴你。進忠媳婦兒是從外邊兒來的。人家在外面的見識不比你差,也許都不比我差。
別總想著那套什麼頭發長,見識短。這話你敢不敢回家去跟你娘和你媳婦說?”
白嘉軒雖然也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可他卻是少有能听勸、能心疼女性,為女性著想的人。
因此罵了他兩句,進忠也就不再理會他,全當他在自己跟前兒汪汪叫了兩聲兒。
白嘉軒見了他這樣兒,又不好意思的看了若罌一眼,低下頭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他心里覺得他沒什麼見識,從小到大都在地里刨食兒,可朱先生見識見識廣。
既然朱先生這麼說,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朱先生說的肯定是對的。
而且這次來,他也不是主角,和去清軍大營勸統領方升退兵一樣,他就是個陪客。
因此,白嘉軒打定了主意,全程不說話,只出個耳朵听。
朱先生看著進忠說道。“進忠,你在村里從來不多言不多語。
小的時候你達你娘把你送到我那兒去讀書。後來,他們先後病逝。你便退了學堂不讀了。
你是咱們村里少有的聰明孩子,若是繼續讀下去。怕是考個舉人也輕而易舉,當時我還倒可惜,可現在瞧瞧這世道。明事理就可以了。
更重要的是怎樣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可我現在覺得我看錯了你呀。你心里邊兒想的可不是一般的村里孩子的見識。你的眼界很廣,所以你就一直要在村里邊兒地里刨食,這麼活下去嗎?”
進忠抬眸看了朱先生一眼,笑著說道,“那不然呢?我還能干嘛去?
朱先生,我不像你。你是舉人,是關中的大儒,走出去說一句話便千呼百應。
我雖讀過兩年書,可沒參加過科舉,縱使我心里邊兒大道理再多,我再明白這世道如何,可說出去誰又能听呢?
別說去外面,就算在村子里,我說話怕是也沒幾個人會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听一會兒。
地里刨食兒有什麼不好,至少能安穩,你也說了,我們家如今就剩我自個兒,現在再加上我媳婦兒。
她年齡小,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她養大。如果日後有了孩子,我也努努力,再攢出一大家子人口,拼出個人丁興旺。
這世道總是要亂的。能給子孫後代想條退路,那就是最好的結局,難不成我出去闖,就能闖出名堂?
要麼尋個鋪子當個伙計,日後當個賬房,或是自己做個買賣。這又有什麼不一樣?
要麼去投軍,去打仗,刀槍里拼出一條路來。可要是我死了,我們家就絕了後了。
就算要拼,也得等我媳婦兒大了,我們倆圓了房,生個兒子,留個香火,到時候再拼。
朱先生,也許你覺得可惜,也許你覺得不該這樣。
可這個時代都這樣。做出了不一樣的事兒,就要讓人戳脊梁骨。我姓白,我的根在這。若是在這兒讓人戳了脊梁骨,我還能去哪兒呢?”
若罌听了進忠的話,抬眸瞧了朱先生一眼,朱先生低頭沉思了片刻,便勾著嘴角笑了笑,又抬眸看向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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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忠媳婦兒,他說的話你也這樣想嗎?
我心里邊兒可沒有那些男尊女卑的大男子主義,有話就說一說。
進忠也說了,你們家里就你們兩個人,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麼話是他能說,你不能說的。”
若罌勾著嘴角笑了笑,說道,“朱先生。這個村里的人大多數走出村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
可你別看我年紀小。這大江南北的,我去過不少地方了。
我沒讀過什麼書,也許書本上的大道理我不懂,可我卻听過不少戲文,我知道朝廷的興衰自有規律。
一個朝代滅亡絕不是人力能阻止的。如今大清朝苟延殘喘,革命黨四處崛起,大清壓是壓不住的。
早晚新政權要取代舊政權,亂世求生存。我覺得進忠說的對,保命最重要,只有人活著才有希望。
現在有革命黨沖在前面,咱們老百姓還有安穩日子可過。
可到時候革命黨擋不住了。自然有人繼續往上沖,到時候說不定是誰,也許是進忠,也許是我,也許到時候連我們的孩子都要往上沖。
大清的滅亡跟革命黨沒有關系,就算沒有革命黨,它也是要亡的。
如今內有革命黨,外有洋人,內憂外患之下,大清依舊故步自封,不過是自取滅亡。
當年大清入關,漢人捶足頓胸,痛恨國破家亡,可依舊攔不住大清的鐵騎。
我們老百姓能做的,只有順應天意,老天爺讓我們怎麼走,我們就怎麼走。
世人常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可誰又能知道,這也許就是冥冥之中,上天讓他這麼做的呢?
所有第一個拿刀拿槍的人,都是看到了機遇,看到了無限的可能。
他想要一個口號,揭竿而起,身後就有無數個蒙著眼楮的人跟著他往前沖,就這樣推翻了一個又一個王朝。
我和進忠不想做那個蒙眼楮的人,也不想做那個第一個拿刀的人。
我們只想在夾縫中求生,安安穩穩的看著這個世界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若是到最後真的逼著連老百姓都要拿著刀往上沖的時候,那誰也逃不過。”
朱先生沉默了好半天,白嘉軒悄悄抬起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幾人說的話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沒听懂。
半晌,朱先生才嘆了一口氣,抬起頭說道。“可惜了,可惜了呀。”
朱先生帶著白嘉軒走了,若罌撇撇嘴,走過去坐在進忠身邊兒,從空間里拿出兩碗熱乎乎的黑芝麻糊。
她遞給進忠一碗,自己捧著一碗,兩人肩膀挨著肩膀慢慢的喝著。
若罌撇撇嘴,說道,“朱先生確實是這個時代的領頭羊,可他願意往前沖,就自己沖他的去,干嘛忽悠我們去做跟在他屁股後面的羊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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