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提著公文包回了家。一路上和院子里的叔叔嬸嬸打著招呼,又掏了糖拿出來撕開袋子,給院子里的小孩兒倒了一半,叫他們分著吃。
遠遠瞧見沈大夫正在那兒洗菜,他連忙走了過去,笑呵呵的把菜接了過來,“沈姨,交給我,我來,我來。”
沈秀萍瞧了進忠一眼,索性撂開手站在旁邊。“跟車回來啦。剛才瞧見汪新也才回來。他的手受傷了,先去醫院包扎才回來晚了些,你怎麼也這麼晚?”
進忠一邊洗菜一邊笑呵呵說道,“不就是因為他手受傷了嗎?所以車到站之後就讓他先去醫院了,我留著善後,所以按照時間算,咱倆前後腳。”
說到這兒,進忠臉上微紅,偷偷瞧了沈秀萍一眼,才說道,“沈姨,若若在家呢。”
沈秀萍瞧了進忠一眼,說道,“在呢,再有一學期就高考了,這會在家復習呢。
剛才我下樓洗菜,還听她說看著時間,你還回來了。行了,不用你洗了,上樓去看看她吧。”
進忠卻沒動地方,他笑著把菜都洗干淨,才說道,“不差這一會,這水太涼,沈姨的手是要拿手術刀的,可不能被水涼著。”
一听這話,旁邊兩個嬸子立刻笑道,“你瞧瞧,這進忠啊,從小就在小沈醫生家長大。這眼瞧著跟兒子也不差什麼呀。
我瞧著這滿院的小子就進忠知道心疼人,但凡他在家,家里的活兒就沒讓沈醫生母女干過一下。
現在當兒子養,以後啊,直接做女婿得了。這麼好的小伙子,可別留到別人家去。”
沈醫生瞧了進忠一眼,笑著說道,“別開玩笑。進忠現在可是正經的警察,咱們家若若還是個毛丫頭呢。”
進忠听了這話,笑呵呵的不搭茬,幾個嬸子知道他從小就在沈醫生家長大的。跟若若可是青梅竹馬。
原本他和若若都有那個意思,只是在這個小世界里,他都25了,若若才19,正是今年高考。
若若年紀小,就是為了她的名聲,也不能大喇喇的把這事兒說出來。
可他又不能反駁這話,不然要若若知道了,私底下肯定生氣,而且萬一這些嬸子會錯了意,再給他介紹對象,若若還不得舉著小爪子撓他。
因此進忠嘿嘿笑著,關了水龍頭,把菜上的水抖一抖,都裝在盆兒里。
這才一手端著盆兒,一手拎著公文包,看著沈醫生說道,“我都洗好了,咱們上樓吧沈姨。”
兩人一進門,若罌听著聲音抬頭,剛叫了一聲“媽”,就看到跟在沈醫生後面的進忠。
她連忙放下筆,站起身小跑了過去,到了跟前兒,她笑呵呵的把進忠手里的公文包和菜盆兒都端都接了過來。
“回來啦,這一趟熱鬧嗎?踫到什麼事兒了嗎?”
進忠笑著搖搖頭,一邊脫鞋一邊說道,“哪有什麼事兒啊,車上鬧哄哄的人又多,坐著的站著的都擠得不行。
偶爾有點兒小偷小摸,有汪新跟我一列車,都讓他解決了,我連看都沒看著,安安穩穩這一趟回來了。”
沈醫生把若罌手里的盆接了過來,說道,“進忠進屋去坐,若若趕緊寫作業,我去做飯,一會兒吃完飯了,好好歇一會兒。
屋里有水果兒,進忠你自己拿著吃。晚上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歇一歇。”
進忠點點頭,“放心吧,沈姨,我知道了。”
眼看著沈醫生進了廚房,若罌拉著進忠的手進了屋。自己老媽不在,她伸手抱住了進忠的腰,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你每次跟車一走就是3天,我都想死你了。好在你回來了還能歇兩天,這兩天等你下班回來,好好陪陪我。”
進忠摟著若罌,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知道啦。”
若罌又緊緊地抱了他一下,才松開手拉著他到桌邊坐下,一邊寫著寫作業一邊說道。“我媽知道你今兒回來,她買了一大塊排骨呢,晚上咱們吃排骨炖酸菜。明天呀,用排骨湯炖干豆角。”
沈醫生的菜做的可不慢,半個小時左右就都擺在桌上了。
若罌的作業也寫完了,都放在了書包里。她又去盛了飯,三人圍坐在一桌兒,香噴噴的吃著排骨炖酸菜和蝦皮兒炒豆芽。
看著進忠夾了一大塊兒排骨,把上面兒的肉都拆下來,放到了若罌碗里。沈醫生就說道,“你別給她夾,讓她自己吃。
你一天天在外面工作,又跟車又巡邏的,多辛苦啊,吃點肉補一補,不用管若若。
她除了上學天天在家里都不出門兒,肉吃多了,光長肉不長腦子。”
若罌翻了個白眼兒,說道,“媽,這回考試我可又是第一,怎麼能光長肉不長腦子呢?咱倆可是母女,你都是醫生,我以後也要當醫生的。你可別瞧不起我啊。”
沈醫生伸手捏了捏若罌的臉,才笑著說道,“你進忠哥才回來,這一折騰又是三天,你不讓他多吃點肉哪來的力氣?你還跟他搶?
自從你進忠哥開始上班兒,那工資大頭兒都放在咱們家。他那點兒錢都吃到你嘴里去了,每月他就留那麼點兒,每次回來他都給你買糖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進忠嘿嘿笑著說道,“沈姨,我自小就在你們家吃飯,你白白養了我那麼多年,也沒提錢的事兒,怎麼現在又開始提錢的事兒了?
我要麼上班兒,要麼回到家也沒地方去,掙了錢也沒處花,還不如都花在若若身上呢。她馬上就要高考了。需要營養的。”
沈醫生瞪了他一眼,“指望你自己攢錢呀,那是一分也攢不下來,還得我給你攢著,你少慣著她,多考慮點兒自己。”
進忠嘿嘿一笑,又拆了一大塊肉放在若罌碗里,“我知道沈姨,放心吧。”
等吃完了飯,沈醫生回到自己房間去看電視。進忠瞧著若罌把碗收拾到廚房去,便擦了桌子又把桌子收起來,轉身進了廚房,把碗從若罌手里拿了下來。
他低頭在若罌額角上親了一下,才小聲說道,“你把手洗洗,在旁邊陪著我就行,不用你洗碗。我要不在家就算了,我在家不用你干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