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整。
源稚生已經帶著三套定制西裝站在半島酒店套房門口，如果讓三人自由發揮的話，恐怕有礙市容。
他剛抬手準備敲門，房門就自動打開了，楚子航穿戴整齊地出現在門口，村雨和另一把長刀交叉背在身後。
“早。”楚子航簡短地問候。
源稚生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他腰間的槍套︰“武器可以不帶。”
“不行。”愷撒的聲音從里間傳來，他一邊系著襯衫紐扣一邊走出來，“加圖索家的男人從不裸裝出門。”
說著拍了拍腰間銀光閃閃的沙漠之鷹。
“早啊，美作。”
路明非最後一個磨蹭出來，腰帶都沒系好︰“這麼早……等等我藏下匕首……”
源稚生皺眉看著三人全副武裝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隨你們。”
……
上午九點，銀座三丁目的奢侈品店剛剛開門營業。
源稚生正在向三人講解極道經營的合規化轉型，突然听見前方巷口傳來打斗聲。
五個紋身青年正圍著兩個穿西裝的男子拳打腳踢，其中一人怒吼︰“敢搶我們赤蛇會的地盤？！”
“喂，那邊的外國人！”紋身青年莫名其妙指著靠近的愷撒三人，“是青葉組請你們來的吧？”
沒等源稚生解釋，路明非已經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不不不我們只是路……”
“咚！”
一根棒球棍擦著路明非的耳朵飛過，打在身後的廣告牌上。
下一瞬間，三道身影同時暴起。
楚子航以刀背精準敲暈兩人，愷撒一記鞭腿將襲擊者踹進垃圾桶，路明非則手忙腳亂地掏槍，下意識想要打碎街角的監控毀滅證據。
……
當源稚生帶著執行局趕到時，只見七八個幫派分子被自己的皮帶捆成一串，楚子航正在用繃帶給其中一人包扎頭部，那是垃圾桶里有些鋒銳物的結果。
“賠償金……”
源稚生疲憊地接通烏鴉的電話，“對，還是老樣子……按夜叉的水平來辦。”
……
中午。
銀座頂樓的懷石料理店內，愷撒百無聊賴地戳著金槍魚刺身︰“這就是東京極道的日常？太讓人失望了。”
“你們到底期待什麼？”源稚生放下茶杯，“火並？械斗？”
“至少該有點黑幫片的氛圍。”路明非小聲附和，“比如秘密賭場什麼的……”
源稚生嘆了口氣，正要反駁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
櫻的聲音從听筒中清晰傳出︰“局長，新式進化藥的線索有進展，有猛鬼眾的人舉報....”
愷撒的耳朵瞬間豎起，他一把按住源稚生正要掛斷的手︰“等等！什麼進化藥？”
源稚生皺眉︰“分部內部事務……”
“我們可是本部精英！”愷撒藍眼楮閃閃發亮，“查案這種事最拿手了。”
楚子航默默放下筷子，手已經按在了村雨上，路明非則假裝低頭喝湯，實則豎起耳朵。
源稚生看著三人躍躍欲試的表情，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這頓飯怕是吃不完了。
下午四點一刻，涉谷區一棟半廢棄的百貨大樓。
破碎的櫥窗玻璃在夕陽下反射著血色光芒，愷撒正背靠一根混凝土立柱，子彈“砰砰砰”地打在立柱另一側，碎石飛濺。
“見鬼，這槍戰怎麼比芝加哥還熱鬧……”
路明非縮在收銀台後，手忙腳亂地給手槍換彈匣，“說好的日本治安好呢？”
楚子航無聲地滑到他身旁，村雨的刀鞘輕輕點地︰“左側走廊，兩個人。”
“收到~”
愷撒吹了個口哨，突然閃身連開兩槍。
遠處傳來人體倒地的悶響，他優雅地轉了個槍花，“七發子彈，四個目標，美作局長，你們日本的匪徒槍法不太行啊。”
源稚生沒有回答。他正盯著三樓走廊，那里有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目標，小山隆造。”他按住耳麥，“櫻，封鎖後門。”
……
“該死！怎麼會有條子摸到這里？”為首的刀疤臉怒吼著往沖鋒槍里壓入彈匣，“小山博士呢？”
“在、在實驗室區域！”手下結結巴巴地回答，“他說最後一批貨物馬上就要完成了。”
“砰——”
窗戶爆裂的聲音令所有人一驚，源稚生如鷹隼般掠入，蜘蛛切在夕陽下劃出一道暗綠弧光。
最前排幾名槍手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已經鮮血噴涌，精準的挑筋手法讓他們瞬間失去戰斗力。
“漂亮！”愷撒從正門突入，沙漠之鷹連續開火。每聲槍響都伴隨著一個監控探頭的爆炸，整個大樓區域的監控系統很快癱瘓。
路明非貓著腰跟在後面，時不時探頭放兩記冷槍︰“師兄，你左邊！”
楚子航的身影如鬼魅般閃過，村雨帶起一蓬血花，那個試圖偷襲的稚川會成員瞪大眼楮，緩緩跪倒....刀背幾乎擊碎了他的大部分肋骨。
……
五樓實驗室里，小山隆造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試管。彩虹色的液體在燒杯中沸騰，映照出他慘白的臉。
“廢物！”一名黑衣殺手急匆匆起身，一腳踹翻空桌，“不是說絕對安全嗎？怎麼連執行局都引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小山隆造瘋狂搖頭，“除非有人出賣……”
話音未落，通風管道突然炸裂！
楚子航如黑豹般躍出，村雨劃出一道寒光。殺手倉皇舉槍，卻見刀光一閃，手槍連同四根手指齊齊落地。
“啊啊啊！”
慘叫聲中，源稚生破門而入。
他的動作同樣凌厲，反手一記刀背在另一名殺手頸側，對方立刻軟倒在地。
狼狽翻滾起身的小山隆造尖叫著舉起手槍，威脅道，“別過來，我警告你！”
寒光一閃。
小山隆造只覺得手上一輕，長刀打飛手槍後將他的白大褂袖子一起被釘在了牆上，村雨的刀鋒距離他的喉嚨只有毫厘之差。
“漂亮的一刀。”源稚生回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種精準到毫米的斬擊，即使在本家精英中也不多見。
此時，楚子航看向還想掙扎注射藥劑的殺手，作勢一斬。
“留活口。”源稚生按住楚子航的手腕。
兩人目光相接，源稚生清晰地看到，楚子航的美瞳側面閃過一絲熔金般的熾光。
“這家伙...”
徹底清除威脅後，路明非趁機竄到實驗台前，抓起一支閃爍著虹光的針劑︰“這就是莫洛托夫雞尾酒？這顏色跟果汁似的……”
“別踫！”源稚生厲喝。
路明非訕訕停手，可下一刻冷藏箱里一支近乎透明的藥劑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液體中游動著蛛網般的血絲，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這玩意又是什麼？”
路明非拿起僅剩一支的試管看了看，一旁的愷撒也湊了過來。
“天鵝血……？”
愷撒輕聲念出標簽上的俄文，藍眼楮眯起，“看來這是釣到大魚了。”
路明非有些不以為意，捅了捅愷撒，“我們是不是該撤了？”
窗外，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愷撒利落地將天鵝血塞進西裝內袋，順手理了理凌亂的金發︰“撤退路線？”
源稚生深深看了楚子航一眼，轉身走出房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