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會場瞬間炸開了鍋，中年教授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圓框眼鏡後的眼楮瞪得溜圓。
他顫巍巍地指向安德魯，嘴唇哆嗦著︰“你...你們加圖索家好大的膽子！”
可惜的是，這位還算專心學術的教授積攢的髒話有限，遠不如老爆破專家攻擊力來的強。
陪審團席上，幾位老教授面面相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人已經開始悄悄撥打電話確認消息。
所羅門王的木槌懸在半空，略有些茫然。
————
與此同時。
香港的夜晚十一點，中環某高級會所。
落地窗外，維多利亞港的夜色璀璨如星。
水晶吊燈下，三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圍坐在真皮沙發上，面前的紅木茶幾上擺著幾份文件和幾杯紅酒。
“陳經理，下個月的‘土特產’訂單，價格還是按老規矩？”
英國西敏寺銀行的混血種經理威廉•科爾松了松領帶，他身上還帶著澳門賭場的煙酒氣，領口沾著一點口紅印。
南洋集團的經理陳志明推了推金絲眼鏡，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微變︰“失陪一下。”
走到落地窗前，陳志明接起電話︰“周總。”
電話那頭，周敏皓的聲音溫潤如玉︰“志明啊，家族那邊來消息了。從今天起，西敏寺銀行的訂單價格上調91，預付全款。洛朗家族暫時維持原價。”
陳志明微微皺眉︰“周總，這……”
“照做就是。”周敏皓輕笑一聲，“對了，如果威廉先生有意見，就告訴他...”
電話里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冷意，“去罵加圖索家，罵得越難听，恢復供應的可能性越大。”
掛斷電話，陳志明轉身時已經勉強恢復了職業微笑。
他看向兩位客人，洛朗家族的管事路易斯正優雅地品著紅酒，威廉則略顯急促地敲著沙發扶手。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陳志明坐回沙發，“關于下個月的訂單……”
他看向路易斯︰“一個月內，洛朗家族的供貨一切照舊，價格不變。”
路易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至于西敏寺銀行……”陳志明露出為難的表情，“很遺憾，價格要上調91，並且需要預付全款。”
“什麼？！”威廉猛地站起來，酒杯被打翻，紅酒灑在定制西裝上也不顧，“陳，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合作了十多年！”
陳志明無奈地攤手︰“上級指示，我也很為難。”
威廉臉色鐵青︰“理由？總得有個理由吧？”
“這個嘛……”陳志明推了推眼鏡，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威廉先生不妨去問問加圖索家？如果貴行能表達譴責他們的某些行為，我們老板或許會重新考慮。”
……
半小時後，三個電話同時撥出。
威廉站在會所天台，暴躁地扯開領帶︰“斯諾頓爵士，周家突然漲價91！他們明擺著是針對我們！”
“什麼意思？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針對我們。”
遠在倫敦的斯諾頓爵士放下茶杯，斑白的眉毛皺了皺。
“他們...讓我們去罵加圖索家？”威廉的聲音略帶著疑惑。
電話那頭，斯諾頓爵士的聲音陰沉︰“加圖索家又惹什麼麻煩了？去查清楚！如果影響到我們在東方的貨源，就需要盡早決斷了。”
……
與此同時，路易斯坐在豪華轎車後座，恭敬地匯報︰“小姐，周家對我們的訂單維持原價，但對西敏寺銀行……”
電話里傳來伊麗莎白•洛朗清脆的笑聲︰“看來昂熱校長的朋友開始行動了。告訴周家，洛朗家族很樂意繼續保持友好關系。”
背景音里，老管家正在輕聲提醒什麼。
“對了，再主動溢價百分之五。”
“是。”
……
而在南洋集團頂樓，陳志明站在周敏皓身後，看著老板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枚u盤。
“進行得很順利。”周敏皓掛斷電話，嘴角噙著笑意，“加圖索家現在應該焦頭爛額了。”
陳志明欲言又止︰“周總，這樣會不會....”
周敏皓轉過身，金絲眼鏡後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如刀。
“志明，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周家能在混血種世界屹立千年嗎？”他的聲音很輕，卻讓陳志明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燈火映在周敏皓的鏡片上，將他的眼神掩在一片反光中。
“太古以來，王座在西而戰場在東。”他緩步走向落地窗，“那些埋葬在華夏大地下的骨、血、角，比整個歐洲加起來要多得多。自從廣州十三行開埠，這些東西流失了不少……”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現在，世界上50的‘土特產’仍然掌握在我們手里。”
周敏皓轉身，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在混血種的世界里，這些就是真金白銀，比稀土還要珍貴百倍的硬通貨。”
陳志明咽了口唾沫，作為半個高層，他隱約知道一些內情，可他沒想過優勢會有這麼大，如今....
“可是，加圖索家..？”
“什麼加圖索？他們不過是趁著兩次工業革命崛起的暴發戶罷了。”
周敏皓輕笑一聲，“自從青銅與火之王隕落，四大君主接連甦醒的征兆越來越明顯。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變得高調起來？”
“青銅與火之王的隕落只是一個開始。”周敏皓合上文件，“時代變了，志明。現在是我們嘗試拿回話語權的時候。”
他走向酒櫃，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告訴威廉，要麼想辦法滿足我們的要求.....要麼？”周敏皓抿了一口酒，“就讓他們親愛的加圖索家族自己想辦法去挖龍骨吧。”
……
夜色中，更多的電話不斷響起。而在遙遠的卡塞爾學院，听證會現場的騷亂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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