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源稚生心底一動，但還是欺身而上，蜘蛛切斬出一道銀弧，刀鋒未至，凌厲的刀風已掀起老唐額前的碎發 ，老唐倉促抬刀格擋。
“砰！”
金屬踫撞的爆鳴震得祭壇燭火搖曳不定， 切泛著黑光的刀身與蜘蛛切相抵，火星再次迸濺，老唐一連退了好幾步，腳下的木板紛紛碎裂。
“好大的力氣....”
老唐手臂發麻，還未緩過神，童子切已如毒蛇出洞，自下而上斜撩而來。
“什麼？”
他猛地後仰，刀尖擦著鼻尖掠過，身後三米高的青銅燈柱卻被余勢未消的刀氣斬成兩段。“轟”地一聲，燈油潑灑，火焰瞬間在地面蔓延成火圈。
“喂。”老唐翻身滾開， 切順勢掃起滿地沙石，“你們兄弟倆都這麼喜歡拆家嗎？”
源稚生根本不答，雙刀交錯再攻。蜘蛛切豎劈如雷，老唐側閃避開，身後朱紅立柱應聲斷裂，屋檐瓦片暴雨般砸落。
觀戰的猛鬼眾驚呼四散，有個干部躲閃不及，被碎瓦砸得頭破血流。
“大人小心！”櫻井玄彥的喊聲淹沒在打斗聲中。
慢慢的，戰場已從祭壇轉移至正殿，老唐一腳踹翻香案，沉重的紫檀木案呼嘯著砸向源稚生。
兩道刀光閃過，木案在空中爆成四段，飛濺的木屑中，童子切突刺如電。
“嗤——”
這一式突刺極快，刀尖幾乎是瞬間就刺穿老唐寬大的袖袍，將他右手袖子釘在屏風上。
源稚生正要繼續發力， 切卻突然自下而上反撩，逼得他抽刀後退。屏風轟然倒塌，老唐趁機一個後翻躍上橫梁。
“這就不講武德了啊！”老唐蹲在梁上喘氣， 切往肩頭一扛，“二打一還帶拆房子的？”
源稚生甩去刀上木屑，瞳孔微縮，橫梁上的男人呼吸已亂，握刀的手卻穩如磐石。
更詭異的是，破碎的袖袍下，那些被刀鋒所波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是言靈....是純粹的血統優勢？’
殿外圍觀的執行局成員已經看呆了，烏鴉的墨鏡滑到鼻尖，一臉驚愕，“少主居然，這麼久都沒拿下？”
“閉嘴！”矢吹櫻低聲呵斥，手里暗自扣住幾枚飛刃。
猛鬼眾那邊更加混亂。
有人跪地祈禱，有人想沖進去助陣，卻被櫻井玄彥伸手攔住︰“不可干擾神戰。”
下一刻。
“轟！”
又是一道刀弧劈開殿頂，晨光如瀑布傾瀉而下，在紛揚的塵埃與碎瓦中，兩道身影再度踫撞。
蜘蛛切與 切相抵，源稚生終于看清對手的眼楮，那雙黃金瞳深處，竟有神明般的威嚴流淌。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源稚生越打越心驚。
對方的劍術看似毫無章法，卻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一擊，仔細分辨之下，這家伙的劍術似乎像一口雜糅的大鍋，什麼招式都會上一些。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體素質竟能完全跟上源稚生的節奏，甚至在某些瞬間， 切的反擊角度刁鑽得令人毛骨悚然。
源稚生的呼吸逐漸沉重，額角滲出的汗水在刀光中閃爍，他盯著眼前這個越戰越勇的男人，終于不再保留。
“ ！”
從脊椎開始，渾身骨骼爆出清脆的骨鳴，他的身形驟然一挺，肌肉略微隆起，皮膚表面輕輕顫動，一雙黃金瞳中的光芒幾乎化為實質。
“臥槽！”
老唐瞪大眼楮， 切差點脫手，“怎麼你也來這招？果然是雙胞胎麼？！”
源稚生眼神一凝，猛地踏地前斬，整個人化為虛影，龍骨狀態下的雙刀簡直要撕裂空氣。
心形刀流•四番八相！
刀鋒未至，狂暴的風壓已將地面塵土攪起，老唐橫刀格擋，這凝聚殺氣本該震懾鬼神的一刀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壓力。
不過。
“轟！！”
這一次的踫撞猶如炮彈炸裂，老唐整個人倒飛出去，接連撞穿兩重木門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單膝跪在廢墟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切卻興奮地嗡鳴起來。
“嘖，力氣大了不起啊。”
他毫無所覺地抹去血跡，咧嘴一笑，當源稚生再度沖來時，老唐的身影詭異地模糊了一瞬...
“唰！”
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撩而上，刀鋒擦著蜘蛛切的刃口劃過，在源稚生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這一刀快得匪夷所思，仿佛老唐突然摸透了源稚生全部的進攻路數。
‘怎麼可能？！’
源稚生急速後撤，童子切格住追擊的橫斬。
雙刀踫撞的瞬間，他驚覺對方的力道雖然稍遜，但每一刀都精準砍在自己發力的節點， 切漆黑的刀身如同活物，時而如毒蛇吐信般刁鑽，時而似泰山壓頂般沉重。
戰場再次從內殿打到中庭，老唐一腳踏碎噴泉水池邊緣，飛濺的水花中， 切劃出三道殘影。
源稚生旋身閃避，身後某株倒霉的古松被齊根斬斷，轟然倒塌時激起漫天塵土。
“少主！”烏鴉忍不住要沖上來。
“退下！”
源稚生喝止，龍骨狀態的肌肉卻開始傳來刺痛，這個狀態的負擔太大了。而對面，老唐的呼吸反而逐漸平穩， 切在他手中舞出一輪黑月。
‘這家伙，在戰斗中進化？’
最可怕的是，老唐的劍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
起初還有些生澀的格擋，現在已變成行雲流水般的反擊，剛剛刀鋒相撞之後，源稚生甚至看到對方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仿佛突然參透了什麼武學至理。
“鐺！”
又一次全力對拼後，二人各自滑退數米。
源稚生的狀態開始不穩，體力消耗有些巨大，而老唐甩了甩發麻的手腕，突然把 切往地上一插。
“不打了不打了。”
他指著自己穿在最里面的破爛襯衫，將那件破破爛爛白色羽織丟破爛一樣甩到一邊，“差不多行了，你看我這都成乞丐裝了！”
“……”
源稚生眉頭緊皺，黃金瞳直視老唐，頗有些怒氣地低喝︰
“混蛋，你到底把生死對決當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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