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滿都的七月清晨，正值雨季的尾聲，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氣息。
窗外，巴格馬蒂河的河水因連日降雨而略顯渾濁，街道上偶爾有行人匆匆走過，手中撐著五顏六色的雨傘。
遠處的喜馬拉雅山脈在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朦朧的水墨畫。
去往特里布萬國際機場的方向，車流逐漸增多，出租車和摩托車在濕漉漉的路面上穿梭，偶爾濺起一片水花。
莫德爾坐在一輛黑色越野車的後座，車窗半開，微涼的風吹動他灰黑色的發梢，他的手中捧著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此次韓國招生任務的詳細資料。
駕駛座上，執行部的年輕專員甦雷什專注的握著方向盤，目光不時掃過後視鏡︰“教授，機場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這次的任務地點是首爾，听說那邊的混血種家族最近有些不安分。”
“嗯。”莫德爾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平板電腦上，屏幕上，一份加密文件正在加載，便是他這一次的任務詳情。
突然，平板屏幕一閃，古德里安教授的大臉跳了出來，他的睡帽歪斜地掛在頭上，嘴邊還帶著些許咖啡殘漬︰“恭喜啊莫德爾！你去年提交的那篇論文簡直太棒了，尤其是關于龍文效果推測的那部分....連我都...”
“等等。”
莫德爾皺了皺眉，將平板稍微拿遠了一些︰“古德里安，芝加哥現在是晚上六點，你就要睡著了？”
“啊？是嗎？”
古德里安揉了揉眼楮，這才注意到背景里的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加德滿都街景，“哦，對了，你要去韓國對吧？听說那邊的混血種家族最近有點麻煩，尤其是金氏家族，他們的繼承人好像失蹤了。”
“金氏家族？”莫德爾的目光微微一凝，“任務簡報里可沒提到這個。”
“哦，那個啊，可能是諾瑪還沒來得及更新。”古德里安打了個哈欠，“對了，韓國離俄羅斯還挺近的，你記得順路去趟莫斯科幫我面試個新生。”
“什麼？”莫德爾皺眉。
古德里安把臉湊近鏡頭，睡帽上的絨球幾乎要穿過屏幕，他笑著說︰“明非那孩子的課程實在抽不開身，俄羅斯那邊有幾個血統異常波動的好苗子....”
“古德里安教授。”莫德爾的手指捏緊了平板邊緣，青筋在虎口處微微跳動，“韓國和莫斯科之間隔著整個西伯利亞。”
“啊？”鏡頭里的老教授茫然地眨了眨眼楮，咖啡漬隨著他歪頭的動作滴在短袖襯衫上，“可是地圖上明明....”
莫德爾深吸一口氣，常年冰封的雪山在他瞳孔里折射出寒光︰“從首爾到莫斯科的直線距離超過六千公里，相當于從芝加哥到巴黎往返兩次。”
後視鏡里突然傳來甦雷什憋笑的抽氣聲，年輕專員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手指顫動下踫到某個開關，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器劃出急促的扇形弧線。
“呃....”古德里安頓時尬住了。
莫德爾抬手揉著太陽穴，平板上彈出諾瑪新發送的莫斯科任務坐標，紅場三公里外的破舊芭蕾舞劇院，定位光標正在滲血般閃爍，“這次又是哪個家族的孩子？”
“伊萬•伊萬諾夫•拉斯普京。”
曼施坦因的聲音突然出現，他擠走了古德里安出現在鏡頭里，“十七歲，曾在聖彼得堡冬宮用冰刀割開了三個追殺者的喉嚨。”
“嗒。”
雨滴敲打車窗的節奏驟然密集，莫德爾看著平板上緩慢加載的監控錄像︰
冰面泛著詭異的青藍色，穿白色考斯滕滑冰選手服裝）的少年在血色冰花中旋轉，刀刃劃出完美的殺戮弧線，最後一個追殺者的喉管在冰刀離刃的瞬間迸裂。
“好吧。”
看著這少年的表現，莫德爾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幾分不情願，但既然答應了，他也只能盡力而為︰“這樣吧，我會去莫斯科見他。不過，你們得幫我辦理一下副教授的流程，這次沒大半個月我恐怕回都回不來了。”
古德里安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去面試，其他的我來搞定。”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正要開口繼續說下一件事情，可平板的信號突然中斷，屏幕恢復到了任務簡報的界面。
“嗨，這信號.....”莫德爾嘆了口氣，將平板放在一旁，目光投向窗外。
此時街道兩旁的商鋪逐漸多了起來，空氣中飄來烤面包和奶茶的香氣，加德滿都的清晨正逐漸甦醒。
駕駛座上的甦雷什听到莫德爾的低語，忍不住笑出了聲︰“教授，看來您這次的任務路線有點曲折啊。”
莫德爾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是啊，不過既然答應了，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希望這個伊萬•伊萬諾夫•拉斯普京值得我跑這一趟。”
甦雷什點了點頭，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路況︰“教授，那我們現在直接去機場改簽航班嗎？”
莫德爾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不，先去把韓國的任務做完再交給當地的專員，然後再去莫斯科的航班，畢竟，韓國那邊的任務也不能完全不管。”
甦雷什應了一聲，加快了車速，越野車在濕漉漉的街道上飛馳，濺起一片片水花，莫德爾靠在座椅上，閉上眼楮，腦海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在莫斯科的面試中試探出那個伊萬•伊萬諾夫•拉斯普京的真正水平，這種有家族的混血種並不好搞定。
然而，就在他剛剛放松下來的時候，平板上突然彈出一條新的任務通知，莫德爾皺了皺眉，點開通知，發現竟然又是一個招生任務，這次的目標是莫斯科的另一位新生。
“又來一個？”莫德爾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他低聲抱怨道，“這是要把我當成全職招生官了嗎？”
快速點開任務詳情，莫德爾的目光一行行掃過，直到名字那一欄，見到名字框內寫著︰renata evgenia chicherina／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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