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售賣月餅的事情交給小翠後,顧霖便真的沒有插手了,但是看著愈發人滿為患的好運樓,以及日日售罄的月餅,顧霖便知道好運樓的月餅反響不錯。
期間,顧霖又接到鄭顥的書信,這次不是彭志之前來送信,而是去府學送飯的大卓將書信帶回來。
顧霖拆開信封,信上寫著他送去府學的月餅得到府學上下一致好評,學子夫子們皆言月餅美味,更甚者嘗過月餅的滋味後,不少同窗苦于買不到月餅,紛紛找鄭顥幫忙,請對方幫他們訂購月餅,便是山長和夫子們也開了口,所以,鄭顥才寫下書信一封煩請顧叔再次幫忙。
言明此事後,書信結尾,鄭顥寫著︰顧叔府學不日休假,中秋佳節前一日,我便能歸家。
拿著鄭顥送來的名單,因為學子夫子們加起來需要的月餅數量不小,所以顧霖起身,親自往好運樓跑一趟。
看到顧霖走進好運樓,林小ど,小翠叫道︰“東家。”
此時正是眾人在家午休之時,所以好運樓的食客並不多。
看到年輕哥兒這個時候過來,林小ど和小翠還有些稀奇。
放在以往此時此刻,年輕哥兒吃完午食後早便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如今天氣轉涼,按照趙嫂子的話霖哥兒就像只怕冷的貓兒般,能窩在屋子里頭取暖便不會輕易出門。
走到售賣月餅的櫃台前,顧霖看著一個接一個伙計從灶房搬運月餅出來,顧霖對站在櫃台後的小翠道︰“果然,將售賣月餅一事交給你沒有錯,咱們好運樓月餅的名聲都傳遍大街小巷了。”
听著身前年輕哥兒的夸獎,小翠神色認真道︰“多虧東家給了我這個機會,”
顧霖微微搖頭對小翠說道︰“咱們都是一體的互相成就。”
顧霖從不覺得自己吃虧,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他主動給小翠表現自己的機會,十分沖動或者說意氣用事。但是于他而言,無論是前頭的余哥兒,林小ど還是後頭的小翠,他們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甚至只要給他們一段時間進行磨礪,他們比別人成長的更快。
他們和好運樓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關系。
沒有忘記過來的目的,顧霖對小翠問道︰“我這里有個月餅的訂單,是府學學子和夫子們的,你看看能趕出來嗎?”
顧霖將訂單遞給小翠。
小翠接過訂單看起來,頃刻,她對顧霖道︰“可以做出來,不過,東家這單子上的月餅什麼時候要?”
這點鄭顥已在書信上告訴過顧霖,他對小翠道︰“中秋節前三天把月餅做好,他們會派人過來取。”
思量片刻,顧霖補充道︰“若是人手不夠,我讓小ど再調些人過去幫你。”
小翠道︰“月餅開賣前,小ど哥就調了幾個可靠的伙計過來幫我,目前而言人手是夠的。”
處理好府學的月餅訂單後,見林小ど和小翠將好運樓打理的井井有條,顧霖十分安心打算歸家。
在離開前,他拿出十兩銀子給林小ど,叮囑他們道︰“入秋後天色黑的越發快了,你們晚上也別在好運樓呆太久,早些回家吃頓鍋子,也好暖暖身子。”
面對顧霖體貼細微的關心,林小ど和小翠心暖暖的,相繼笑著道謝。
距離中秋的日子越發近了,府學學子和夫子們在中秋前三天,便派人來好運樓取月餅。
他們走後,小翠特意派了伙計來知會顧霖一聲,以免對方記掛著這件事。
顧霖在家里也沒閑著,好運樓伙計們的中秋禮有林小ど準備,無需他費心,但是大家忙忙碌碌半年,顧霖不是狠心的人。
每逢過年過節,顧霖皆會給手底下的人發獎金。
他坐在屋內床榻邊,身前放著一張桌子,桌面擺滿了碎銀子、銅錢、紅紙和細繩。
碎銀子是用來發給林小ど,于二成和小翠這幾個管事的,銅錢則是發給好運樓伙計們的獎金。
顧霖伸手,拿起一張張裁剪好的紅紙或細繩,將白花花的銀子塞進紅紙里,片刻,再拿起細繩串過銅錢的孔洞,將它們串起來。
手指靈活地操作著,顧霖低頭忙著,沒看停下來。
忽然房門被敲響,顧霖抬首望過去,只見窗紙上隱隱約約倒映著人影,不待顧霖問,外頭的人喚道︰“顧叔,我可以進來嗎?”
听到熟悉的少年嗓音,顧霖回道︰“進來吧。”
深色房門被輕輕推開,鄭顥進來後立馬轉身合上房門,以免外頭的凜冽寒風吹進來。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少年身上只著一件秋制的學服,顧霖問道︰“外頭風這般大,你怎麼只穿一件學服,莫不是在府學里,你都這般穿?”
不似年輕哥兒氣血不足,除開夏日外,其他三個季節總是畏寒畏冷,鄭顥正值年少,即便穿著輕薄的衣衫站在外頭的院子,也絲毫感覺不到所謂的涼寒。
鄭顥眼簾微垂,同顧霖溫聲解釋道︰“我在府學里,皆待在學堂學舍等室內,感覺不到寒冷,倒是顧叔,這些日子可有經常外出或者去好運樓,你身體受不了風,若真要外出一定要穿好棉服,披上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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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顧霖先關心對方,卻被鄭顥反客為主,對方這般關切下來,顧霖顧不上剛才他說的話了。
同時,眼楮對上鄭顥認真關心的眼神,顧霖有些心虛,因為他每次出門都是糊弄糊弄披上斗篷,里頭也沒穿棉服。
顧霖轉移話題問鄭顥道︰“那些月餅你的同窗和夫子們都取走了,他們可說過有什麼問題?”
顧霖雖自信自家做的月餅沒問題,但以防萬一,還是問問為好。
鄭顥道︰“同窗和夫子們都很滿意月餅,對其夸贊十分,若非此次好運樓推出月餅的時間過于急促,山長還想訂購一些月餅,作為中秋禮送給學子們呢。”
听到府學眾人滿意,顧霖便放心了,繼續低首包起獎金。
鄭顥走過來,顧霖也沒在意道︰“坐吧,我在給小ど他們準備獎金,你若有空幫我一起,這銅錢實在不好算。”
顧霖話落,鄭顥身子微頓,他看著桌子周邊除了床榻外沒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依照顧叔大大咧咧的性子,對方肯定是叫他坐床榻,若換作以往,鄭顥沒有那般心思,自然無所顧忌,毫無波動地走向床榻落座。
但此時此刻,聞著顧叔寢臥獨有的馨香,鄭顥眼眸微垂,眸底情緒不明,轉身搬了一張椅子到顧霖對面坐下。
看著鄭顥的一系列動作,顧霖向他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鄭顥神色如常解釋道︰“我剛從外頭回來,身上沾染了寒氣,不宜坐在床榻上。”
了解鄭顥的性子,對方向來細心體貼,如今這般做應該是怕寒氣過給他,顧霖便不糾結了,繼續低首做起手上的事來。
鄭顥拿起細繩串起銅錢,他目力驚人,一眼便看出桌面上的銀錢不對。
鄭顥微微側目問身邊的年輕哥兒道︰“顧叔,好運樓的伙計只有十幾位,按著每人五百文的獎金,桌面上也不應該有那麼多銅錢才是。”
對于對方敏銳的觀察力,顧霖習以為常,他道︰“早些時候小ど便說過樓內的人手越來越不夠用了,上月,他同我說要再買些人進來,我思量後同意了,所以現在好運樓不包括小ど,小翠和于二成三個,一共有三十位伙計。”
“那些新來的也干了一個月,若是我給其他人發了獎錢不給他們發,他們面上不會有什麼意見,但私底下總會不舒服,我便想著多少發一些,做到人人都有,當然新人不能和老人拿一樣的獎錢,要不然老人又該寒心了。”
看著桌面上左邊那堆五百文為一串的銅錢,右邊那堆一百文為一串的銅錢,鄭顥微微點頭道︰“不患寡而患不均,顧叔做的對。”
“自然。”下半身包裹在被褥里的年輕哥兒微微揚頭道︰“我們快些算好獎金,明日好運樓不開門,咱們待會兒就將獎金送過去。”
鄭顥答應,微垂眼眸繼續做起手上的事情。
林小ど買奴僕的事鄭顥早便從大卓嘴里知曉了,對于自己生活的環境,鄭顥不會忽略一絲細微的變化,尤其是買奴僕這般涉及自己與顧叔安全的事情,在鄭顥看來更是馬虎不得。
過了一段時日,見新買的奴僕皆老實本分,鄭顥才微松盯著好運樓的眼楮。
不過,想著新買來的奴僕的出處,鄭顥便不僅想到前些日子,周先生和甄家兩兄弟同他說的事情。
去年南方水患嚴重至極,迫得許多家鄉受災的百姓不得不一路向北遷移。朝廷听聞此事後十分重視,特意派遣欽差撥下錢糧以此安定南方受災的百姓。
但不想,等欽差到達南方時,在一眾災民面前,他不僅發現所謂的白銀是錫做的,而且,就連救命的糧食也出了問題。
糧車上,除了最上面那幾袋裝著實實在在的糧食外,下面的糧袋里裝的都是泥土。
此次被派遣過來的欽差也是在官場混了幾年的,知曉這賑災錢糧撥下來後,必定有許多人想要撈一筆,他管不了那麼多,但也不想因此耽誤自己的前途。
所以出發前,他特意檢查了箱子里的人銀兩,確定是銀白色的銀錠後才合上箱子,用隨身的佩劍刺破糧袋,確定里頭流出來的是糧食後,欽差才放心離京。
不想仍是被擺了一道。
面對著一群餓紅眼的災民,白銀為假糧食為假一幕皆被他們收入眼中,剛剛熬過寒冬,度過春夏,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他們期盼著朝廷前來賑災,不想希望再次破滅。
災民們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沒有賑災糧他們遲早都要死,失去了父母妻子的他們已經毫無牽掛,他們無懼守在欽差周邊官兵的刀劍,無畏旁人被官兵斬殺後,濺在自己身上的血液肉塊,他們恍若蝗蟲,瘋狂地向欽差涌去。
官兵護著欽差,幾次想要突破重圍帶著欽差跑出去,卻被一層又一層,猶如海水般的災民們堵在里頭。
最後,官兵和欽差被暴動的災民們打死了。
翌日,當地知府立馬派人八百里加急,將奏折送到御前。
朝廷得知此事後,從皇帝到朝臣都震怒不已,然而諷刺的是他們震怒的不是何人敢貪墨賑災糧草,導致後面一系列的禍事,他們驚怒的是他們向來不在意的螻蟻竟敢以下犯上,殺害朝廷派去賑災的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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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當即向皇上進言︰“陛下,刁民難馴,敢以下犯上殺害欽差,同謀反無疑,還請陛下嚴懲此等刁民,以儆效尤。”
皇上點頭準許,立馬傳旨命當地知府同駐軍將軍派兵斬殺殺害欽差的災民。
但是,令皇帝和大臣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日早朝時,他們再次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
當地知府的奏折上慌亂寫著陛下恕罪,刁民于昨夜官兵抓捕時,公然反抗,而後殺害官兵,建立軍隊,自稱紅衣軍,以“有飯可食,有衣可穿,不賣兒女”的名頭吸引附近縣城村落的百姓,不過一夜間,他們便佔據了一個縣城。
皇帝震怒將奏折扔向庭下,而後傳旨命當地駐軍將軍加兵,斬殺這群反賊,直至如今,他們仍未將這些百姓的反抗之舉看在眼里。
直到半個月後,紅衣軍大敗駐軍,完全奪下當地府城,將知府和駐軍將軍的腦袋掛在城門上,皇帝朝臣坐不下了。
他們好似後知後覺意識到,螻蟻雖小,但蟻多亦能咬死象,朝堂上一片死寂。
抱病多日,久久未曾上朝的太傅出列向皇上進言道︰“臣懇請陛下任御史為欽差,派其前往災區,連同周邊府城駐軍平定叛亂。還望陛下能網開一面,紅衣軍原先皆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一朝遇到天災家破人亡,等待朝廷救援,卻期盼落空釀此大禍,還請陛下派兵前去剿滅叛軍時,留婦女幼童一命。”
太傅此言一出,除了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出言反對,懇請皇帝以鐵血鎮壓叛軍外,無人敢開口。
當今太傅乃是從前的太子太傅,也是當今的老師,當今雖不喜其克己守禮,進諫頗多卻是極其尊重他。
而且太傅乃是國丈,為皇後之父,太子外祖,他們可沒有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那般身後有皇子可靠,敢出面反對太傅。
昨日,是太傅抱病沒有及時阻止皇帝粗暴處置叛軍,如今他在這里,皇帝自是更相信扶持自己上位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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