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父子被鏈子鎖上地押在囚車上,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前行。押送他的士兵們也都是交頭接耳,絲毫不在意這位曾經威名赫赫的將領此刻的心境。
鄧艾望著沿途熟悉又陌生的山川,這是當年自己從洛陽去往關中的道路,心中五味雜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短短數年竟會落得如此下場,淪為階下囚被押送洛陽進行審問。
就在隊伍行至一處山谷時,山嶺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梆子響。押送的士兵們听到異常的動靜頓時緊張起來,紛紛握緊武器,警惕地望向四周。只見山谷兩側涌出一群身著魏軍服飾的軍士,為首的是一個屯長鄧其。
“弟兄們,朝廷判決不公,咱們趕緊把將軍救下來,殺!”,鄧其大喊一聲,率領身邊數百人如猛虎下山般沖向押送隊伍。士兵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措手不及。鄧其一馬當先,手中長刀揮舞,很快就砍翻了鄧艾囚車身邊的護衛。
一群人沖了過來,三下五除二便砍斷了囚車上的鎖鏈,將鄧艾和鄧忠解救下來。
“將軍,您受苦了!”,鄧其看著鄧艾被救了出來,還是比較開心地說道,“我們實在不忍心看著您蒙冤受屈,所以特來救您!”
鄧艾望著眼前這些忠誠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多謝諸位兄弟!只是你們這樣跑過來,怕是朝廷日後要問罪于你們。”
“將軍,我們早就听聞這次您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暫避風頭,再從長計議!”,鄧其說著,遞給鄧艾一匹馬。“只要咱們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再想辦法上書陳明您的冤情,陛下和太傅那邊應該是能做出明智的決斷的。”
鄧艾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翻身上馬,與部下們一同朝著砥柱山先去暫時休整一番。
當鄧艾一行來到老山口時,兩邊山林突然箭如雨下。鄧艾心中暗叫不好,大喊︰“有埋伏,大家小心!”
鄧艾的部下們紛紛抽出武器,試圖抵擋飛來的箭矢,但無奈敵人早有準備,箭矢太過密集,自己這邊盾牌和重甲又太少,不少士兵紛紛中箭倒地。鄧艾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盡力格擋著箭矢,帶領著剩余的部下奮勇突圍。
“將軍,快走!我們擋住他們!少將軍,快帶著將軍走!”,鄧其大喊一聲,帶著幾十人士兵分散開來,沖向敵人,試圖為鄧艾爭取逃跑的時間。
眼看著身邊的士兵紛紛倒地,鄧艾心中悲痛萬分,但此時也無暇多想,只能狠下心來,策馬狂奔。然而,敵人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幾支人馬又殺了出來,堵截了他的道路,包圍圈越縮越小,鄧艾父子以及身邊的士兵漸漸陷入了絕境。
突然,一支利箭嗖的一下從樹林之中,正中鄧艾的左肩。鄧艾悶哼一聲,身體一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但他咬著牙,強忍著劇痛繼續拼殺突圍。
“父親!”,鄧忠看著鄧艾身後血流如注,自己拼命靠近自己的父親,但外面魏軍的圍殺十分狠辣,很快四周的廝殺逐漸停歇了下來,鄧其已經倒在了地上,身上插著七八支箭矢,鄧艾父子和最後二十幾個人被圍在了核心。
“鄧艾,還不乖乖受死嗎?”,田章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臉上掛著一抹微笑︰“你身為魏國臣子,居然抗旨不遵,試圖越獄,該當何罪啊?”
鄧艾勒住韁繩,轉身怒視著田章︰“田章,你這卑鄙小人,是你設計陷害我還有我的部下是吧?這到底是是為什麼?我們兩個何仇何怨?”
田章聞言也是輕嘆了一聲︰“呵呵,鄧艾,你還在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多少太天真了一些,勾結外敵在前,殺人逃獄在後,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有什麼活路嗎?燕王已經被押解到了洛陽,放心你們在地下遲早會相見的。”
“是賈充是吧!”,鄧艾慘然一笑︰“他為了隱瞞自己的無能,所以決定讓我當替罪羊是吧?哈哈哈,真是好招數!虧他還是大將軍的親信,就是如此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田章見狀也不想讓鄧艾再多說什麼︰“弟兄們,誅殺逆賊!上!取鄧艾首級者,重賞!”
“殺!!”,魏軍士兵听了這話,立刻也就來了精神,瞬間狂吼著沖殺了上去。
兩刻鐘後,廝殺聲再度安靜了下來,身邊的將士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
鄧艾和鄧忠砍殺了數十人,已經精疲力竭,在敵人的圍攻下,身上又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他望著天空,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我鄧艾一生為魏國征戰,卻落得如此下場…呵呵…早知如此……”
“噗~~”,一把長刀將父子二人捅了個對穿,鄧忠滿臉不甘,先身體一歪,失去了生機。而鄧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地瞪了田章一眼,隨後看向了已經布滿陰霾的天空,手也緩緩垂了下去。一代名將,就此隕落。
“清點一下戰場,所有叛逆士兵,都要好好理清楚,不得有誤。”,田章也開始下達任務,然後他看向了一旁的親兵︰“將鄧艾父子首級砍下,並且說明其殺兵越獄、負隅頑抗的全部過程,送往洛陽!”
“是!”
五日之後,鄧艾作亂逃獄的消息傳到了洛陽,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鄧艾居然直接殺人越獄,毫無疑問,這在側面,證明了他與燕王曹宇有所勾連的事實。
賈充找到了尹大目︰“事情很順利,鄧艾已死,這下曹宇也逃不掉了。”
尹大目笑了笑︰“如此一來,公閭你日後定可順風順水,不過此番對付燕王曹宇,倒也無需趕盡殺絕,陛下畢竟是燕王之子,真要是逼急了,也是個麻煩。”
“這個……那大目你的意思是?”
“重罪輕判。”,尹大目笑了笑︰“用大罪名定曹宇的罪過,但看來人情相隱的理由上,給予寬恕,如此一來,日後要是曹宇再有異動,也可以用來翻舊賬,現在削去他的爵位,流放到邊郡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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