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有些殘忍,他不僅沒有赦免昭平君的死罪,還告訴了隆慮公主另一個讓她難過的事實。
他的丈夫陳橋,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而且生了兒子。
隆慮公主離開時,整個人散發著沖天的恨意,她的兒子要沒了,陳橋憑什麼還有親生兒子。
陳橋有私生子並不稀奇,很多達官顯貴都有私生子,哪怕霍去病的生父只是一介小吏都能有私生子,何況是他們。
但陳橋私生子的身體中並沒有劉氏的血脈,劉徹對他們沒有任何耐心。
……
“富民侯,我當初舉薦孔僅為大農丞,是否耽誤了你的計劃?”
鄭莊語氣輕松,沒有負擔,沒有顧慮,有話直說。
“談不上,桑弘羊當初擔任大農丞,也未必會比孔僅做的更好。”
在我不幫他的情況下,陸鳴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孔僅是在為桑弘羊鋪路?”
鄭莊感覺是自己坑了孔僅,本想幫他進入官場施展抱負,沒想到讓他成了炮灰。
“不是孔僅為桑弘羊鋪路,而是先行者為後來者鋪路,你我也是先行者,後來者會沿著我們鋪好的路走的更遠。”
陸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換了種說法,比讓人背鍋好听不少。
孔僅實質上就是在背鍋,但也可以理解成先行者,這是語言的藝術。
鄭莊輕笑一聲,這個局面他認了,沒什麼好抱怨的,是他主動舉薦了孔僅,又不是陸鳴算計他們的。
“孔僅會被治罪麼,推行鹽鐵官營的過程中他確實付出了很多,得罪了很多人,雖然有問題,但不能掩蓋他的功績。”
陸鳴也承認這點,做事的人,尤其是第一個去做某件事的人,確實容易出現問題,不能求全責備。
孔僅能在兩年多的時間內把鹽鐵官營鋪開,已經立下了很大功勞,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歸咎于歷史局限性。
可惜,不是他不夠優秀,只是劉徹的要求有點高。
“我也認為不能對他要求太高,但在其位謀其政,鹽鐵官營出了問題,他必然要擔責,只是擔責的時候不能抹殺他的功績。
最終是否會被問責還要看陛下的態度,要是他被罷免大農丞的官職,我可以舉薦他去做別的。”
既當過大商人,又當過朝廷的大官,還親手推進過鹽鐵官營,孔僅的履歷不要太豐富,大漢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不管是和西域人開展絲綢貿易,還是以後的香料貿易,都需要一位經驗豐富的人主持工作。
嗯,孔僅是塊很不錯的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鄭莊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需要他去鋪別的路麼?”
什麼話,這叫什麼話?
陸鳴立刻糾正,“大漢會有很多前所未有的事情要做,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
廷尉府大牢。
“吃吧,以後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獄卒把五個盛滿肉和菜的碗送進牢房內,“听說是富民侯府流傳出來的菜,一般人吃不到。”
看著碗里的肉,獄卒咽了咽口水,好東西啊,要不是有人盯著,他都想吃點,何必給一個將死之人浪費呢。
郭源端起碗,聞了聞味道後大口吃了起來,香,確實香,一想到昭平君會和自己一起去死,郭源吃的就更香了。
“還有酒,喝了後給咱說說啥味道。”
郭源接過水囊,打開蓋子後,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刻傳遍整個牢房,獄卒又咽起了口水。
“咳…咳…”
仰頭喝下一大口,前所未有的辛辣感嗆得喉嚨像是在被火焰灼燒。
“好…好酒。”
郭源從未喝過這麼烈的酒,與之相比,以前喝過的酒淡的就像清水似的。
“喝一口?”
郭源把酒遞向獄卒。
“啊…”
這是賄賂麼?
強烈的酒香刺激著獄卒,理智在逐漸崩塌。
“如此好酒無人共飲豈不可惜,可願陪我這個將死之人共飲?”
牢房外忽然傳進來一道聲音,
“我來陪你喝吧,他喝酒容易被懲處。”
陸鳴和周齊過來給他送行,原本不打算出面的,沒想到他還有心情與人喝酒。
“拜見富民侯。”
郭源起身作揖,“多謝富民侯賜我的好酒好肉。”
他沒想到,這些竟然是富民侯親自給自己安排的。
“酒是我最近釀造出來的,沒多少人喝過,你自己多喝點。”
釀造出來的酒有幾種不同的度數,給郭源的酒有四十度左右,是目前度數最高的酒。
大漢目前的酒,普遍度數都在十度以下,五六度的居多,突然喝到四十度的酒,誰都受不了。
“能獲得如此待遇,不枉人間走一遭,世間少見的酒,皇帝外甥陪著一起死,富民侯為我送行,痛快!”
他痛快了,昭平君可不痛快。
眼前的酒肉,被他一腳踢翻,散落得滿地都是,看得獄卒心中一陣可惜。
“做什麼,我問你要做什麼?”
昭平君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他當然明白這是做什麼,可他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
“我是公主的兒子,我是陛下的外甥,我父親是侯爵,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說到最後,他痛哭著癱坐在地上,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嗚…”
“為什麼不能這麼對你?”
陸鳴走到他的牢房前,仔細打量著這位昭平君。
歷史上你娘就沒保住你的命,現在依然沒保住,關鍵你是真給機會呀。
總是這麼囂張跋扈,不拿你開刀拿誰開刀。
“我是皇親國戚,我是皇親國戚,怎麼能和賤民一起死。”
昭平君此時已經沒有絲毫體面,鼻涕留下來好長,和淚水混合在一起,亮晶晶的。
“秦末之時,秦王子嬰都被殺了,宗室之人被項羽屠戮一空,他們不是皇親國戚麼?”
飛揚跋扈者,總有一種只能他們欺壓別人,自己不能被同等對待的錯覺。
“體面點,上刑場的時候記得你是皇親國戚,別讓人看了笑話。”
路過另一處牢房的時候,陸鳴忽然停下來,看著里面的犯人。
“听說當初審問你的時候,你說你上面有人?”
現在好了,和上面的人一起上刑場。
行刑當日,陸鳴沒有去圍觀,听說昭平君還算體面。
但隆慮公主和隆慮侯二人完全無法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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