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心中惴惴不安,不確定小喬是否會鐘情于那把粉色櫻花扇。他憶起小喬日常的裝扮——那身粉白交織的衣裙,宛如春日里初綻的櫻花瓣,輕盈而柔美。
裙擺上,幾朵櫻花繡得栩栩如生,仿佛微風拂過,便能嗅到那淡淡的芬芳。
而她那一頭粉白色的秀發,被巧妙地扎成了兩個可愛的丸子頭,與櫻花的顏色相得益彰,更添了幾分俏皮與靈動。
司馬懿暗自揣度,小喬如此喜愛粉色與白色,又對櫻花情有獨鐘,這把扇子定能博得她的歡心。
然而,女孩的心思如同深邃夜空中的星辰,難以捉摸,比戰場上敵軍的意圖更加難以揣度。
因此,盡管心存疑慮,司馬懿還是決定親自動手,以原先在地攤上看到的那把扇子為藍本,用最上乘的材料,精心仿制了一把更為精致的扇子。
他還融入了自己的創意與巧思,期望這把扇子能成為小喬心中的珍寶。
當小喬接過這把扇子時,雙手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她手中捧著的,是一件無上的聖物。
她萬萬沒有想到,司馬懿會如此用心地為她準備一份禮物。
心中交織著緊張與興奮,但更多的是難以言表的激動與喜悅。
這把扇子,在她那嬌小玲瓏的身軀映襯下,顯得愈發碩大。扇骨漆黑如夜,下方懸掛著的扇墜,宛如一塊溫潤的黑玉,透著幾分神秘與高貴。
小喬顫抖著手指,緩緩將扇子打開。隨著一根根扇骨的舒展,發出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春日里細雨輕拂過竹葉,又似微風中鈴鐺的輕吟。
隨著扇面的徐徐展開,一幅精致絕倫的圖案映入眼簾。扇面整體呈粉色,繡著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櫻花,仿佛每一朵都蘊含著生命的活力,散發著淡淡的芬芳。
小喬瞪大了那雙如粉色寶石般璀璨的大眼楮,顫抖的小手輕輕撫過扇面,感受著那份細膩與溫潤。
她輕輕一摸,便知這扇面的材料定是價值連城。一朵朵櫻花大小不一,近大遠小,仿佛讓人置身于櫻花樹下,欣賞著櫻花飄落時的絕美景色,令人心曠神怡,賞心悅目。
此時的小喬,已被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坐在司馬懿的腿上,低著頭,粉白的秀發如瀑般垂落,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縴細的小手緊緊握著這把扇子,甚至當著司馬懿的面,默默地抽泣了起來。
司馬懿那雙冷漠而湛藍的眼楮,緊緊盯著小喬,心中充滿了擔憂。
他害怕小喬並不喜歡這把扇子,更害怕自己的心意被誤解,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于是,司馬懿嘆了口氣,心中暗自思量,自己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小喬。或許,小喬根本就不喜歡櫻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想到這里,他輕輕撫摸著小喬那頭粉白色的秀發,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幾分愧疚與歉意。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對不起。”
他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小喬,但此刻,除了道歉,他似乎什麼也說不出口,感覺任何言語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然而,就在這時,小喬卻猛地搖了搖頭,用抽泣的聲音哽咽著說道。
“不,不是的!我很喜歡,只是……只是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說著,小喬已經淚流滿面,哽咽的聲音緩緩向司馬懿傾訴起一段往事。
二十多年前,大喬和小喬同時降臨在喬氏家族這個溫馨的港灣。那時,她們的母親還健在。
有一次,母親帶著大喬和小喬外出游玩,偶然間,小喬被那櫻花樹飄落櫻花時的絕美景象深深吸引。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欣賞到櫻花,從此便深深地愛上了這種花。從那以後,小喬經常央求母親帶她去看櫻花。
母親也總是寵溺地答應她的請求,在櫻花飛舞的樹下與母親快樂地玩耍,成了小喬那段時光中最快樂、最幸福的回憶。
她常常把自己弄得滿身都是櫻花的花瓣,那一刻的小喬,充滿了童真、歡樂和幸福,仿佛自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然而,當她和母親回來時,卻踫到了她們那個混蛋父親喬玄。
一看到小喬身上的櫻花花瓣,喬玄便勃然大怒,直接對著小喬稚嫩可愛的臉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頓時,小喬的臉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喬玄還惡狠狠地把小喬大罵了一頓,他說櫻花是白色的,而白色通常代表著喪事,這是不祥的征兆。小喬竟然還把這些櫻花帶到家里來,這是把晦氣的東西帶到家里來了,這是想詛咒誰死嗎?
隨後,喬玄就把小喬連帶著她的母親狠狠地揍了一頓,差點把母女倆活活打死。
听到這里,司馬懿不禁感到小喬的父親真是庸俗、荒唐又愚蠢至極。他還是一個家族族長呢!
竟然把櫻花看成不祥的征兆,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如果白色就代表的是喪事,那照他的意思這麼說的話,紅色代表喜事,血也是紅色的,那是不是說他意外受傷,血流不止,馬上要死了,還得敲鑼打鼓慶祝一下這“天大的喜事”呀?
司馬懿心中暗自咒罵著這個無知的族長,同時也更加珍惜與小喬之間的這份情誼。
小喬淚眼婆娑,不住地向司馬懿傾訴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彼時,她與母親慘遭喬玄無情地謾罵與毒打,那一幕幕如同鋒利的刀刃,深深割裂著小喬的心。
她眼睜睜看著母親,因自己一時任性的賞櫻之願,無辜遭受牽連,心中痛楚與愧疚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年僅一兩歲的小喬,毅然決然地跪倒在父親面前,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直至額頭鮮血淋灕,只為懇求父親能手下留情,放過母親,並發誓從此再不提及賞櫻之事。
喬玄見狀,怒氣稍減,終是放過了這對苦命的母女。
小喬心如刀絞,望著母親倒在血泊之中,愧疚與悲痛交織成無盡的淚水,她放聲大哭,聲音淒厲而絕望。
自那日起,小喬對櫻花既愛又怕,再也不敢央求母親帶她去賞櫻,但對櫻花的痴迷與熱愛,卻如同野火燎原,無法熄滅。
小喬的母親深知女兒心意,便親手為她織就了人生中第一條櫻花連衣裙。
為了瞞過那個無知又暴戾的喬玄,母親特意將櫻花的粉色部分加重,完全掩蓋了白色,讓那無知的父親再也無法辨認出這是櫻花的圖案,從而失去了打罵她們的借口。
小喬對這條裙子愛不釋手,每日都穿著它,沉醉于裙上那絢爛的櫻花圖案之中,仿佛這樣就能彌補無法親臨櫻花樹下的遺憾。
雖然無法親身感受櫻花樹下的那份壯觀與美麗,但對小喬而言,這已足夠讓她心滿意足。
當小喬蜷縮在司馬懿的懷中,將這些往事一一哭訴而出時,司馬懿只覺喬玄此人庸俗至極,又毫無文化底蘊,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听著小喬那斷斷續續的哭訴,他的心情愈發沉重,臉色也愈發陰沉,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壓抑而沉悶。
此時,小喬靠在司馬懿的懷里,愧疚與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泣不成聲。
“我只是喜歡看櫻花,卻未曾料到會害了母親。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要求母親帶我去看櫻花,她就不會被父親打了。都是我的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去看櫻花了,因為每次看到櫻花,我都會想起母親被父親打得血流成河的慘狀,那段痛苦的記憶,我實在不願再回憶……嗚嗚嗚。”
司馬懿听著小喬的哭訴,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他深知,那愚蠢而又沒文化的人的荒謬理解,卻將自己的無知如此張揚地展現出來,以權力為武器,對自己的妻女肆意發泄,這樣的人,簡直不是個東西,更不配做一個男人。
司馬懿听著小喬那斷斷續續的哭訴,心中因可能送錯禮而產生的忐忑早已被滔天的怒火與蝕骨的心疼所取代。
他攬著小喬的手臂肌肉緊繃,若非懷中人如此脆弱,他幾乎要控制不住那驟然升起的、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之氣。
“荒謬絕倫!”
司馬懿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低沉而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以色定吉凶,乃是世間最愚不可及之事!櫻花綻放時絢爛奪目,飄零時淒美壯烈,其性高潔如雪,何來不祥之說?若白色即為喪兆,那冬日銀裝素裹、皎月清輝灑落,豈不都成了天地間的詛咒?若紅色便是喜慶,那他日後若遭賊人暗算,失血過多,命懸一線,莫非還得鳴鑼奏樂,慶賀這‘天大的喜事’不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蠢鈍如豬!”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後幾個字,對喬玄那套狹隘惡毒的邏輯鄙夷到了極點。
感受到懷中小喬因恐懼回憶而加劇的顫抖,司馬懿猛地收住了洶涌的怒氣。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將聲音放得緩和,但那其中的冰冷與威嚴並未完全散去,反而轉化成一種更為深沉堅定的力量。
“真是荒謬絕倫!”
他再次重復,聲音壓得更低,卻像繃緊的弓弦,蘊含著可怕的力量。
“豈能因一人之愚見,便定萬物之吉凶?櫻花綻放時極盡絢爛之美,飄零時淒美壯烈如詩,其生其死皆撼動人心,此乃生命之壯美詩篇,何來晦氣之說!”
他冰藍色的眼眸中銳光一閃,那是在戰場上審視敵軍弱點時的冷酷神色,此刻卻對準了那個愚蠢而暴戾的喬玄。
雖然司馬懿知道喬玄已經被他用計除掉,但還是感到無比的憤怒,他氣呼呼地說。
“他不配為一族之長,更不配為人父、為人夫。”
司馬懿的話語如同最終審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鄙夷。
“以無知為刀,以權威為鞘,傷害最應庇護的妻女,此乃天下至懦至愚之行!他只是自己不喜歡櫻花,卻尋個荒唐借口踐踏你們的心愛之物,讓你們也別想喜歡,以滿足他可悲的控制欲,這才是其本性!”
他的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小喬紅腫的眼眶,試圖拭去那不斷涌出的、滾燙的淚水。
他的動作與他言語中的冰冷怒意截然相反,是一種近乎笨拙的溫柔,仿佛怕驚擾了這只受傷的小鹿。
司馬懿的指尖如羽毛般輕輕掠過小喬濕潤的眼角,與先前那冷峻的語氣截然不同,此刻他的動作盡顯柔情。
“錯的從來不是櫻花,小喬。”
他放緩了聲音,低沉而穩重,仿佛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魔力。
“錯的是那些以愚昧為劍,無情傷害親人、踐踏世間美好的懦夫。你童年時對櫻花的喜愛沒有錯,你母親留給你的快樂回憶更無分毫之錯。”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那把繪制著精致櫻花圖案的扇子上,語氣里充滿了堅定與決心。
“這把扇子,它現在屬于你,不應再喚起你任何痛苦的回憶。從今往後,它只象征著你重新擁抱那份純真美好的權利。只要有我在,絕不容許任何人再因無謂的流言蜚語,詆毀你心中所愛。”
他低下頭,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小喬依舊埋在他頸間的小臉,感受到她逐漸平復的啜泣。
“若你願意……”
司馬懿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充滿磁性,仿佛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承諾。
“待來年春日,櫻花爛漫之時,我攜你與你的姐姐,包括貂蟬、文姬、香香、甄姬,一同返回江東。我們要光明正大地再賞一次櫻花盛放,你可願意?”
小喬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輕輕動了動,抬起頭,粉色的眼眸中雖然還泛著淚光,卻已不再只是悲傷。
她的眼中映入了他的身影,還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希望與深深的感動。
她凝視著司馬懿那雙平日里深邃難測、此刻卻為她溢滿溫柔與保護的眼楮,她的心靈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全感所包圍。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手更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就像是握住了能夠驅散她童年所有陰霾的燦爛陽光。
“……好。”
她帶著些許鼻音,小聲卻堅定地回答道。司馬懿沒有再多言,只是更加用力地擁緊了她,將她牢牢地護在懷中。
榻上,那把櫻花扇靜靜地躺著,扇面上的櫻花在搖曳的燭光下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綻放出比往日更加明媚而勇敢的光彩。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彼此。小喬當著司馬懿的面,再次展開了那把櫻花扇,精美的櫻花圖案再次呈現在兩人眼前。
小喬粉色的大眼楮中閃爍著天真與喜悅的光芒,她靠在司馬懿堅實而寬闊的胸膛上,笑著說。
“謝謝主人,這把扇子我真的很喜歡,非常感謝!”
司馬懿微點了點頭,寵溺而溫柔地撫摸著小喬那頭粉白色的秀發。小喬舒適地享受著這份親昵,小腦袋隨著司馬懿的手輕輕擺動。
“喜歡就好。”
司馬懿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柔和地響起。隨後,小喬從司馬懿的腿上跳下,穿好了自己櫻紅色的小布鞋,小心翼翼地將扇子收起。
當她把扇子完全收起的那一刻,她突然發現最外層扇骨的上方刻著一個字——“懿”。
這個發現讓小喬既驚喜又意外。她仔細回想,終于記起來在蔡文姬的鈴鐺上也見過這個字。
蔡文姬曾救過小喬的命,兩人關系親密無間,因此小喬知道那對鈴鐺是司馬懿親手制作並贈送給蔡文姬的。
這意味著她手中的這把扇子也出自司馬懿之手。
一想到這把扇子是司馬懿親手為她制作的,小喬再次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輕撫著那個“懿”字,用充滿感激的粉色大眼楮看著司馬懿,然後再次緊緊地擁抱了他。
雖然因身高所限,她只能抱住他的腰,但這份擁抱里卻充滿了無盡的愛意與幸福。
司馬懿低頭看著這個仿佛能當他腰間掛飾的小家伙,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寵溺地撫摸著她的小腦袋,而小喬的眼中則悄悄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小喬輕輕擁著司馬懿,臉上漾開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緩緩開口。
“我們約定好了哦,待你大仇得報,大業功成,我們,我們一家人,便一同去賞那爛漫櫻花。”
她的聲音里,還殘留著未干的鼻音,卻清晰得如同山間清泉流淌,又似一枚純淨無瑕的琉璃印,輕輕蓋在了這個靜謐的午後時光上,也深深印在了司馬懿那波瀾壯闊卻又深藏不露的心湖之中。
司馬懿撫弄她發絲的手,微微一頓,似被什麼觸動。他身處亂世,權謀算計早已如血液般融入他的骨血。
宏圖霸業、血海深仇,這些沉甸甸的重擔,像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壓在他的肩頭,成了驅動他步步為營、步步算計的冰冷齒輪。
他從未有過,甚至從未敢去想象,如此沉重的東西,竟能與“櫻花”這般柔軟、短暫,在他眼中甚至有些無用的美好事物聯系在一起。
更不曾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嬌小玲瓏、仿佛不諳世事的少女,用如此鄭重其事的語氣,將這兩者緊緊捆綁,化作一個關于未來的美好約定。
她的話語里,沒有對“大業”的野心勃勃,也沒有對“復仇”的熱血渴求,有的只是對他這個人的全然接納,以及一種近乎天真的信任。
那信任,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陽光,穿透層層陰霾,照亮他前行的道路;又似冬日里最溫暖的爐火,驅散他心中的寒冷。
她堅信他終將達成目標,然後,他們便能攜手去實現這個看似微不足道,于她而言卻重若千鈞的願望。
這份純粹的信任和期待,像一道微弱卻執拗的光,猝不及防地照進了他內心深處那片從不示人的荒蕪之地。
那片荒蕪,如同久未開墾的土地,布滿了荊棘與雜草。而這道光,如同希望的種子,在這片荒蕪中悄然生根發芽。
他低頭,凝視著小喬依舊緊緊環在他腰間的胳膊,以及她仰起的、寫滿認真與期盼的小臉。
那雙粉色的大眼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仿佛要從他總是冰封的眼眸里,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沉默,如同一層厚重的霧靄,籠罩在兩人之間。空氣里,只有燭火偶爾 啪的輕響,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終于,司馬懿極其緩慢地、鄭重其事地點了一下頭。這不是他平日里那種算計權衡後的頷首,而是一個沉甸甸的承諾,如同千斤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嗯,知道了。”
他應道,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低沉,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
“我們約定好了。”
他伸手,不是如往常般撫摸她的頭,而是輕輕握住了她一只仍抓著他衣襟的小手。那柔若無骨的手,在他的溫熱而略帶薄繭的掌心里,顯得如此嬌小、如此脆弱。
他將那只手完全包裹,仿佛要將所有的溫暖與力量都傳遞給她。
“我答應你,待塵埃落定,海晏河清。”
他凝視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仿佛在締結一項最重要的盟約,那是對未來的期許,也是對她的承諾。
“我必以櫻花為信,迎你共赴江東之約。屆時,再無俗務纏身,再無仇讎擾心,唯有春日正好,櫻花如雪。”
他的話語,如同一幅夢幻般的畫卷,在她眼前徐徐展開。那不僅是賞花,更是一個關于“之後”的、安穩靜好的未來,是他們在歷經風雨後,共同擁有的幸福港灣。
小喬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比剛才更加璀璨,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破涕為笑,那笑容純粹而滿足,帶著全然的幸福和信賴,如同春日里綻放的花朵,美麗而動人。
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雖然她的力量于他而言微乎其微,但那堅定的意味卻清晰地傳遞了過去。
“拉鉤!”
她孩子氣地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指,眼神亮晶晶地望著他,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司馬懿看著那根縴細的、代表著孩童式承諾的小指,湛藍色的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被融化的柔和。
他這位算無遺策、權傾朝野的司馬仲達,竟也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小指,與她那根細小得可憐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鉤。”
他低沉地重復,完成了這個與他身份格格不入、卻又無比鄭重的儀式。
小喬心滿意足地笑了,再次將臉埋進他腰間,蹭了蹭。
司馬懿感受著那份全然的依賴和信任,心中那片荒蕪之地,仿佛因著這個看似幼稚的約定和勾手指的儀式,悄然生出了一株柔韌的幼苗。
那幼苗,在感情的滋養下,茁壯成長,終將成為一片繁茂的森林。
等到來年櫻花盛開時,或許他仍身陷囹圄,或許前程依舊血雨腥風。但從此,他的征途盡頭,有了一樹待放的櫻花在等他。
那櫻花,如同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永不熄滅。
而握著他手的小喬,便是照亮那條漫長血路的第一縷、也是最重要的一縷暖光,溫暖著他,支撐著他,走向那未知卻又充滿希望的未來。
小喬的櫻花扇靜默無聲,扇面上的櫻花在交織的誓言與淚水中,仿佛被賦予了更永恆的生機,灼灼其華,如同他們之間那堅定不移的愛情,在時光的長河中,綻放出最絢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