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日,大理國的忠臣們籌備起了保定帝的葬禮。
帝王下葬是大事,舉國哀悼。
段正淳決定先以皇太弟的身份代行皇帝事宜,于葬禮後正式登基。
至于撫平這次叛亂的影響,讓地方重新恢復控制的重任,便交給了善闡侯高升泰。
沒錯,段正淳並未處罰高升泰,反而找了個晚上,孤身前往善闡侯府,同這弟弟大醉了一場。
兄弟二人抱頭痛哭。
高升泰以為老段只是在哭死去的兄長,實際上老段的情緒很復雜。
一方面哭段正明是真的,另一方面也哭自己的妻子,對他最忠誠的鳳凰。
自打那天戰場下來,夫妻二人就沒說過一句話。
兩人現在是分居狀態,老段住在皇宮里,刀白鳳則陪伴段譽住在鎮南王府。
段正淳等不到刀白鳳來跟他解釋,心里既焦急又氣惱,又傷心的不行。
天生情種,在感情上一輩子沒吃過虧,突然馬失前蹄,是很難接受的。
這天處理完政事,段正淳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涌現出無盡的空虛。
思慮良久,還是打算找妻子談談。
儀仗開路,回到了鎮南王府。
先去探望了段譽,這小子痴病恢復的不錯,听下人說,現在每天能迷迷糊糊的醒來幾個時辰了。
段正淳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王府深處走,路過走廊時,他听見了輕柔的禪音。
透過窗戶看進去,刀白鳳正捧著一本《心經》,輕聲誦念。
那是在為家人祈福。
看著她的背影,听著熟悉的聲音,老段漸漸的紅了眼眶。
忽然感覺什麼都不在乎了。
至少妻子、兒子都在不是麼。
“鳳凰~”
老段深情的喚了一聲,想跟摯愛重新來過。
然而刀白鳳卻並未回頭。
“陛下今日怎麼回來了。”
刀白鳳的聲音平靜,幾乎沒有起伏。
老段擦了擦眼角︰“來看看你,鳳凰,我,我實在是想你想的不行。”
“陛下若是有旨意,叫下人宣旨即可,何必跑這一趟。”
“我想抱抱你,鳳凰。”
刀白鳳這才轉身,看著老段,聲音清冷︰“鳳凰是殘花敗柳,怕污了陛下的衣服。”
段正淳睜大眼楮,想要擱置的煩躁頓時涌上心頭,扭過頭道︰“你不要說這個。”
“不要不代表不存在。”
刀白鳳很坦然︰“淳哥,我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而且不止一次,是很多次,我甚至自貶為奴婢,我...”
“夠了!”
老段被氣的直抽抽,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刀白鳳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情緒能那麼穩定,就像是擺明了在激怒他一般。
“咱們以前的事都不管了,今後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段正淳最終還是妥協了,他覺得自己足夠大度了。
但刀白鳳今天就是不想下這個台階,苦笑道︰“有些事不是不管就能忘掉的,淳哥,太遲了,你我這輩子緣分已盡。”
段正淳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跟妻子反正是聊不下去了。
恰好此時有下人來報,有人送信來。
老段氣呼呼的走了。
直到他走遠,刀白鳳的眼神才掠過一絲悲傷。
來到前院,接過來人的信,一看字跡,再看看落款,段正淳目光一亮!
“阿蘿,是阿蘿的信!她來大理了,她來找我了!”
老段欣喜若狂,但見字跡娟秀,約他去萬劫谷一敘。
思緒不禁回到了十幾年前。
嗯?
十幾年前,自己跟她是在萬劫谷見的面嗎?
不是吧。
老段愣了幾秒,果斷選擇了忽視這里面的細節。
立刻兩股戰戰,已經等不及要見老情人了。
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刀白鳳房間的方向,最終嘆了口氣。
將政事暫時交給巴天石等人處理,段正淳以心情煩悶為由,僅率一小隊騎兵出了大理城。
城東十里,原本是南境士兵的營帳。
但隨著陳鈺昨日下令,大軍已經撤走了,陳鈺一行人也跟隨北歸。
這讓他松了口氣。
陳鈺的兩萬人駐扎在這里,就像是牢牢掐住了大理國的咽喉。
對于這位統御南境的奇男子,段正淳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但再佩服,關系再親近,都沒用。
高泰明之亂絕不能重蹈覆轍。
沿著官道行進了數日,一行人抵達了一片山澗。
此乃前往萬劫谷的必經之路,士兵來報,前方有巨木擋路。
段正淳策馬上前,只見上頭用麻繩纏了好幾圈,底下好像有什麼字。
他常年在江湖上行走,深知這麼大的參天古木,要放倒絕非易事。
更不用說將這幾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巨木移動到這山澗中央,來阻人前行了。
立刻讓手下保持戒備,自己則朗聲開口道︰“大理段正淳,若有江湖同道,還請出來一見。”
連續喊了好幾遍也沒反應。
段正淳給了手下一個眼神,右側的侍衛翻身下馬,一劍砍到了麻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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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噗噗噗”的聲響,麻繩斷裂,露出了下方的文字。
【段正淳倒于此樹下】
老段等人面面相覷,還是段正淳本人最先反應過來,大喊︰“不好!”
立刻捂住口鼻,其他人跟著有樣學樣。
迅速向後撤去,果然,幾個躲閃不及的立刻聞到了木頭上的氣味,頓時陷入了昏睡,倒地不起。
老段幾人撤的及時,略有些心驚膽戰。
但還是笑道︰“還好我江湖經驗高。”
話音剛落,便听遠處傳來一陣渾厚的笑聲︰“怕是你經驗高也沒用啊。”
“什麼人!”
段正淳猛的抬頭看去,只見山澗上方緩緩走出來一個黑衣蒙面男子。
口稱“倒也,倒也。”
他身邊的護衛便悉數倒地。
段正淳自己是最後一個倒的,迷迷糊糊間,瞧見一群青衣女子自左右的山澗一躍而下,將他的下屬盡數拖走。
緊接著看見了一位身著鵝黃綢衫的女子的裙擺。
款步走向那黑衣男子,嬌笑道︰“小賊,你的指力愈發驚人了。”
陳鈺將蒙面扯下來,輕輕攬住身旁女子的腰肢,這位曼陀山莊的女主人恨恨的看了老段一眼。
嗤笑道︰“不過如此!”
跟著又輕聲道︰“不過如此...”
見陳鈺好奇的盯著自己,李青蘿白了他一眼︰“怎的,你盯著我作甚。”
“不是,我以為你反應會更大些。”
陳鈺調侃道,確實沒想到這王夫人會如此淡定。
“能有甚麼反應。”
李青蘿眼神冷淡中帶著凶狠,對著嚴媽媽道︰“將人帶下去,先不要打死了,好戲還沒上演呢。”
“是。”
那些嬤嬤、侍女很熟練的將老段一行人打包帶走,很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麼干了。
李青蘿這才面向陳鈺,笑吟吟道︰“小賊,我就知道你行,只要你想,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逃不脫你的魔爪。”
“阿蘿,先說好,這可是你叫我做的。”
陳鈺忍俊不禁︰“我可是整人菌子,莫要誤會我。”
“你是正人君子,天底下就沒壞人了。”
李青蘿嗔道,接著揚起頭,聲音嬌柔︰“哎呀小賊,我的腳有些疼了。”
話音剛落,便被陳鈺攔腰抱在懷里。
她俏臉微熱,用凌厲的眼神逼退了剩下幾個侍女,雙手勾住陳鈺的脖頸,親熱道︰“還是我的小賊貼心。”
說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很難想象,素來以凶狠暴躁著稱的曼陀山莊女主人會有如此嬌柔的一面。
“所以呢,現在人已經抓到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陳鈺懷抱著李青蘿,輕輕松松的朝山谷內走去。
“自然是要跟那個俗物算個總賬。”
談到老段,李青蘿的眼神頓時冷了幾分,冷笑道︰“其他幾個人也在谷里等了好幾日了,這個賬不算清楚可不行。”
從大理城出來,陳鈺便直奔萬劫谷,同李青蘿匯合。
得益于莊園的作用,兩人時刻保持著聯系,陳鈺也跟李青蘿說了自己的進展。
得知搞定刀白鳳之後,對方很是高興。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有些敏感的請求。
李青蘿想見見秦紅棉等人。
這些曾經的情敵,仇人相見,會是怎樣一種景象,陳鈺都預料不到。
臨行前陳鈺特意跟秦、阮二女說了。
見不見李青蘿,完全取決于她們。
二人合計一下,最終決定來。
今後都是陳鈺的女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而且作為將陳鈺和李青蘿湊到一起的罪魁禍首。
秦紅棉也想听听這個雙方都想弄死對方的仇人要跟自己說什麼。
至于康敏,完全是來看熱鬧的。
李青蘿的惡念並不涉及她,但在這幾人的歷史性會晤中發揮了極大作用。
李青蘿想要報復段正淳,阮星竹開始是不打算加入進來的,她傷透了心,只想回莊園陪著阿朱阿紫過一輩子,根本就不想再見老段。
但康敏一陣拱火,最終叫阮星竹恨恨的選擇加入。
再有就是鐘夫人,她開始還在那寧死不屈,作貞潔烈婦狀。
便是再見陳鈺,嘴上也硬的很。
但是嘴硬架不住陳鈺別的地方硬。
在康敏的幫助下,只用了三天不到,鐘夫人便頂不住了。
選擇了加入進來。
打不過就加入,很正常對吧。
而且還額外從陳鈺那里取得了報酬。
一枚直通她房間的信標。
對于鐘夫人這麼個壓抑了十幾年的美婦人來說,至關重要。
......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
段正淳激靈了一下,渾身戰栗。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自己已經不在山澗了。
四周是陌生的陳設。
像是某戶人家的大堂。
面前站著幾個持劍侍女,面色清冷,目不斜視。
身上沒力氣,使不上勁來,段正淳暗道不妙。
心想自己被人暗算,需得快些想辦法才是。
老段目光微動,勉強擠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打招呼道︰“幾位姑娘好,敢問這是何處?”
那幾人卻沒理他。
眼見著對方要走,老段頓時急了,習慣性的開始滿嘴跑花花,發揮撩妹大法。
可說了一大轉,對方都無動于衷。
“姓段的,看來不服老不行啊。”
一個熟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譏諷道︰“你不是武林第一風流浪子麼,怎麼連我的侍女都拿不下了。”
話音剛落,便瞧見一個身著鵝黃綢衫的高挑女子慢悠悠走了進來。
對方肌膚白膩,眉目甚美。
“阿蘿?”
段正淳懵了一下,失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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