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清的傷勢很重。
方才那壯漢並未留手,若是再多打幾下,免不了送命的下場。
高湄擦了擦眼淚,取了點治療外傷的藥給自己的兄長抹上。
“小妹...”
高泰清迷迷糊糊的痛醒了,看著梨花帶雨的妹妹,虛弱道︰“湄兒,你,你得出去,稟報鎮南王...陛下,陛下他...”
大理有民謠“高家有三子,一虎二豹三黃狗。”
對比虎豹一般,早早獨當一面的兩位哥哥,高泰清這條忠犬自幼便對權利無感。
而是對江湖之事頗為向往。
保定帝段正明對這個高家的小佷子也很喜歡,經常帶在身邊,教授其武藝。
段正明無子嗣,兩人恩同父子。
歲數大了些,高泰清便做了段正明的親衛,對其忠心耿耿。
高泰明發動政變的那天,他在宮中誓死奮戰,最終不敵被擒,可仍不屈服。
高湄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三哥這副模樣。
之前的高泰清高傲、氣性大、有些紈褲。
在那同四大惡人的交鋒中輸給情敵陳鈺,令他深以為恥,被那鐘姑娘明確拒絕,沮喪的好幾天吃不下飯。
可涉及保定帝,對方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三哥~”
高湄柔聲喚了一句,再要涂藥,卻被焦急的高泰清拒絕,眼眶泛紅道︰“小妹,你,你必須逃出城去,咱們小時候出城玩的那條密道...你...你還記得麼。”
高湄自然記得,高泰清小時候是出了名的調皮,經常跟城里的那些潑皮無賴打鬧,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條只有一人能通過的出城小道。
就在城東邊的一口枯井里。
兄妹二人小時候很多次結伴出城玩耍,也是走的那條道。
那時候兩人歲數都很小,在大理城外不遠的小溪旁,高泰清在那練武,高湄則帶著書籍,在一旁安靜的觀看。
這條密道也算是兄妹二人的秘密了,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晚上我鬧出點動靜,你,悄悄溜出去,去告訴鎮南王,說陛下,陛下他已經...”
高泰清說著,眼淚奪眶而出,那個待自己如同親父一般的男人被那灰袍老僧打的重傷瀕死,多半是活不成了。
一想到這件事,心里就鑽心的疼。
咬牙道︰“請鎮南王,還有那位陳公子,拜托他,他武功高強,請他一定要替陛下報仇!”
“知道了。”
高湄點點頭,宛若山茶花般雪白的臉上並無絲毫畏懼。
兄妹二人配合默契。
入夜...
高泰清拖著殘軀,又開始在院子里鬧騰,大喊大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湄則趁機藏身于夜色之中,她輕功尚可,雖然不喜習武,卻也並非一竅不通。
通過其三哥給她創造的機會,很順利的出了善闡侯府。
躲過了巡夜的兵卒。
高湄抵達了之前高泰清口中的那口枯井。
翻身而下。
因為是小時候的通道,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有些狹窄。
高湄曲身爬行,後背被擦了幾道細細的傷口。
好在沒用多久,面前的道路就寬闊了許多。
她站起身,呼吸著里頭潮濕的有些發霉的氣味,稍稍松了口氣。
卻很快又堅定了眼神。
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一定要將消息傳出去!
她沒見過陳鈺,只知道對方武功很高,便是自己那嫉妒討厭他的三哥都這麼說。
鎮南王要率軍作戰。
既如此,拯救父兄的唯一指望便是這位陳公子了。
眼見著出口就在眼前,高湄不禁在想那陳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家里的侍女說此人人中龍鳳,俊朗非凡。
三哥倒是說平平無奇。
高湄來不及細想,將面前陳舊的木柵欄推開。
殊不知一道曼妙的人影早已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
英雄關。
夜深,萬籟俱靜。
大戰在即,關內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氛圍。
房頂上,陳鈺負手而立,白袍獵獵,黑發飄逸。
【惡念一︰希望感覺輕松點】完成
【中級獎勵發放︰1年精純內力目前累計89年)】
低頭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鎮南王妃。
對方面容清麗,萬千華發披散,膚色白膩,嘴唇紅潤。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謝謝鈺兒,這麼晚了還陪著鳳奴。”
刀白鳳聲音輕柔,含糊不清。
“王妃客氣了。”陳鈺淡淡道。
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便能穩定收獲一個中級獎勵。
何樂而不為。
向著北面看過去,即便是夜晚中也能瞧見大理城閃爍的燈火。
旁邊有三個營寨,高泰明的軍隊大半駐扎在那兒。
“我知道王妃為何緊張,明日便是決戰,不少人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陳鈺緩緩開口。
刀白鳳身軀微顫,低下頭專心致志,沒有應聲。
“嗯?有人來了。”
陳鈺目光落在北關口,好像有人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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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一小隊人馬涌入兩人所在的鎮南王行轅。
段正淳穿好衣服,飛奔而出。
陳鈺的耳朵動了動,隱約听到了些東西,問道︰“高小姐是什麼人?”
刀白鳳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看著匆匆而去的老段,輕聲道︰“應該是善闡侯高升泰的女兒,高湄。”
陳鈺對這個名字印象不深。
跟刀白鳳從屋檐下來。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沒過一會兒,段正淳便派人來請。
來到正堂,只見左側的椅子上坐著個極為俏美的女子,肌膚雪白,跟茶花一般。
“陳公子,深夜打攪,實乃情況緊急。”
段正淳表情嚴肅,介紹道︰“這是善闡侯獨女湄兒,她深夜逃出城,給咱們帶來了很重要的情報。”
說著便將城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泰弟和清兒被囚,死在頃刻,高泰明是徹底喪心病狂了,跟延慶太子勾結,連父親兄弟都不放過...不過這樣一來,目標就更明確了。”
老段正色道︰“要瓦解高泰明手底下的那群軍隊,非救出善闡侯不可,陳公子,我當誘餌將敵人引走,救人這個重任便交給你了。”
“段王爺放心,自當盡力。”
陳鈺點頭道。
段正淳松了口氣,轉頭對那高湄說道︰“湄兒,明日我將城外大軍引走,勞煩你再領著陳公子等人走密道入城...辛苦你了。”
“是。”
對方柔聲道,跟著眼眶微紅道︰“高氏一族犯下重罪,鎮南王不計前嫌,湄兒感激涕零,何談辛苦。”
見她如此,老段同樣十分感慨,搖頭道︰“好孩子,你爹爹是忠臣,清兒也是好孩子,作亂的只有泰明泰運,段氏高氏通婚百年,兩族之中難免會出奸佞,你放心,不論結果如何,伯伯都會記著你們的這份情。”
一回頭,卻見陳鈺在那樂呵呵的笑,好奇道︰“陳公子,你笑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陳鈺抿了抿嘴唇,並未在意那高湄的視線,繼而起身道︰“若沒有事,我便先回去休息了。”
“好,好。”
老段疑惑的點點頭,等到陳鈺走遠,才表情復雜的嘆道︰“當真是大丈夫,明日血戰在即,也不知何等凶險,居然這般泰然處之,了不得。”
“是了不得...”
高湄點點頭,收回視線。
繼而溫婉道︰“王爺,祝明日旗開得勝。”
次日清晨。
段正淳收攏手下兵馬,靜悄悄的出了英雄關。
騎在白馬上,方才過了一片山坡,就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朱丹臣見狀,連忙咳嗽了幾聲,壓低聲音提醒︰“王爺的一言一行關乎軍心,不可懈怠,況且陳公子武功通神,咱們未必沒有勝算。”
段正淳搖搖頭︰“我不是擔心贏不了...我是擔心鳳凰...”
他臉上愁眉苦臉︰“都這麼久了,她還在生我的氣,若是我臨死前都得不到她的原諒,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會開心。”
朱丹臣等人瞬間滿頭黑線,心想自家王爺當真是一等一的情種。
都什麼時候了。
段正淳正垂頭喪氣呢,忽听身旁的朱丹臣歡喜的叫了一聲“王妃!”
他抬起頭,只見右側的山坡上,一匹戰馬緩緩走出,上面坐著個膚色白膩,容貌俊秀的女子。
對方眼神清冷,氣質出塵,眉宇間透著淡淡的哀傷。
不是刀白鳳還能是誰。
“鳳凰!”
段正淳頓時大喜。
到底是自己的老婆,天底下最愛他的人!面對這種生死絕境,縱使心中有氣,還是選擇了同他站在一起。
連忙翻身下馬,喜滋滋的跑了過去,連連道謝。
馬上的刀白鳳眼眶微紅,柔聲道︰“你我畢竟夫妻一場,況且你若是輸了,譽兒怕是也活不成了。”
她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陣陣號角聲。
段正淳爬上山坡,放眼看去,是數以千計的擺夷族戰士!
原來刀白鳳嘴上不說,卻早已在路上去信給她父親,這四千人,乃擺夷族最後的精銳。
是來幫他的。
“鳳凰...”
段正淳被深深的觸動到了,聯想到自己這一路上遇到的老情人要麼暗害自己,要麼變了心。
而對自己冷冰冰的王妃卻一如十幾年前那般。
天底下哪里還能找到這般好的女子!
老段鼻子一酸,今時今日,第一次為自己的花心感到歉疚。
牽住對方的馬,深情道︰“好鳳凰,你當真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
刀白鳳眼神淒婉,笑道︰“不,我是這世上最下賤,最無可救藥的賤婦,我是鳳奴,不是鳳凰。”
丟下這句話後,她再沒理會滿頭霧水,怔怔的盯著她的老段。
輕叱了幾聲,調轉馬頭而去。
......
與此同時。
陳鈺也在同木婉清等人道別。
那善闡侯的女兒高湄站在門廊的這邊,眼見著陳鈺親了一個又一個,冷哼了一聲。
蕭遠山蒼老的臉湊過來,盯著高湄看了一陣。
笑呵呵道︰“小姑娘,你也喜歡我這好大佷兒吧。”
高湄不動聲色,微笑道︰“老丈何出此言啊?我與陳公子素昧平生,昨晚方才第一次見面。”
“興許是一見鐘情呢?”
蕭遠山撓了撓胡子,追憶道︰“當年我跟我妻子也不過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一眼我就確信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嘆了口氣,頗為感慨。
高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回頭見陳鈺又抱著個嬌滴滴,軟綿綿,看似清純秀麗,實則如狼似虎的美婦人啃。
暗暗捏緊了拳頭,低聲道︰“有完沒完了。”
蕭遠山哈哈大笑︰“這點鈺兒就比峰兒強很多,這小子天生情種,女子都喜歡他,子嗣都快有了,我家那臭小子三十多歲了,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當真不孝!”
跟木婉清吩咐好,將幾女聚到一起,若是有變,立刻回莊園。
陳鈺邊擦嘴邊走過來,朝著蕭遠山等人拱了拱手。
接著看向表情早已恢復溫婉柔和的高湄道︰“高小姐,咱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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