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
寧中則洗完臉,回頭看向正坐在桌前讀《楞嚴經》的丈夫。
清麗端莊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滿,柔聲道︰“師兄,那陳掌門忽然受邀,不知邀請他的人是敵是友,你怎的也不多問幾句,他對咱們華山派有恩,若是需要幫忙,咱們可不能含糊。”
岳不群眼皮微抬,卻沒有看向妻子,而是伸出蘭花指輕輕撥動書頁。
淡淡道︰“他武功高超,便是整個華山派一起上都奈何不得他半點,有什麼好擔心的。”
寧中則發覺自家丈夫似乎有些冷漠。
打了一盆洗腳水進來,岳不群不大樂意泡,于是她就自己洗腳。
想了想,又道︰“這陳鈺哪里都好,就是不似師兄你這般專情,現在珊兒頗為中意他,旁人說的話她是不大听得進去的,這樣下去可...”
“珊兒的事不用管了。”
岳不群打斷寧中則,聲音依舊淡漠︰“你無非是不想叫陳鈺去煙花柳巷,再怎麼說他都是一派之主,怎會受咱們制約,況且就算他去了也不會做什麼。”
寧中則清洗著潔白如玉的腳兒,卻有些疑惑︰“師兄為何這般篤定。”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陳鈺跟我一樣,都...
岳不群欲言又止,自宮練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妻子知道。
解釋道︰“瞧不上,陳鈺是何等人物,身旁的女子自然絕非青樓里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甚麼仙子不仙子的,不過是噱頭罷了。”
寧中則听的有理,微微點頭。
待到洗完腳,帶上門栓,將外袍脫掉,只穿一件白色的單衣。
瞧瞧看了眼還在挑燈夜讀的岳不群,輕輕咳嗽了兩聲︰“師兄,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牢岳眉頭微皺,隨口道︰“你先睡吧,我再看會兒書。”
“師兄...這些日子還在修煉紫霞神功麼。”
寧中則俏臉微紅,移開視線暗示道。
不知怎的,自從那天中了公孫止那惡賊的毒之後,她時常會做一些難以言喻的旖旎之夢。
並且夢里出現的並非是岳不群,而是陳鈺。
場景朦朦朧朧,不僅有陳鈺在,那福威鏢局的林夫人居然也在。
她覺得可能是自家丈夫太久沒有踫自己了。
以至于邪魔入腦。
兩人向來是相敬如賓,尤其是在生了岳靈珊之後,岳不群因為修行《紫霞神功》的緣故更是鮮少踫她。
寧中則一直都很崇拜、敬佩自己這位師兄,自然不會直抒自己的想法,擔心給師兄添麻煩。
只能通過方才的言語暗示。
然而很可惜,牢岳並未回應自己的妻子,而是淡淡道︰“自然在練,本門的紫霞神功自從修習之後便會不間斷的晝夜運轉,積蓄內力,師妹難道忘了麼?”
寧中則有些氣惱,早先自家師兄雖有些不解風情,卻也不至于這般木頭。
此刻眼波流轉,微微嘆了口氣,面頰泛紅道︰“休息一夜行不行?”
“嗯?”
岳不群這才抬頭,看了眼肌膚白里透紅,成熟中略帶羞澀的俏美面孔,終于明白了寧中則的意思。
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笑道︰“師妹,我最近紫霞神功又有精進,眼下正是關鍵時候,怕是...不好圓房。”
“我懂...”即便寧中則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婦人了,還是難免有些羞澀跟尷尬︰“自然是練功要緊。”
她畢竟是俠女,很快就調整好的情緒,微笑道︰“師兄,那我先睡啦。”
“嗯。”岳不群點點頭,卻並沒有跟妻子同床共枕的想法,而是用余光悄悄觀察寧中則。
一直到對方睡去,才將《楞嚴經》放下,轉而取出了半部《闢邪劍譜》。
漆黑的眼眸浮現出濃濃的歡喜跟狂熱。
太喜歡了,實在是絕妙的劍法!
他看的入神,絲毫沒注意到一縷細長的胡須從下巴上緩緩飄落。
......
與此同時,白雲湖畔。
陳鈺站在岸邊,只見遠處有數艘華麗大舟懸停于湖中央,上頭燈火通明,隱隱有輕歌曼舞。
四周有小烏篷船,里面三三兩兩,文人墨客攜妓出游,歡聲笑語,詩詞歌賦。
還挺雅致。
他心中吐槽,這會仙閣倒是跟衡陽城中的群玉院大不相同,一看檔次就不一樣。
不過究竟是什麼人邀請自己前來呢。
陳鈺路上都在想這件事,隱約感覺可能又是任盈盈的手下的手筆。
看來藍鳳凰終究是沒能說服這位魔教聖姑。
“可是合歡宗陳掌門?”
一葉小舟蕩起波濤而來,懸停在陳鈺近前的水面上。
上頭站著個身著小綠襖的美艷女子,瓜子兒臉,身段婀娜窈窕。
此刻提著一盞粉色燈籠,正笑吟吟的看向這邊,聲音嬌柔脆嫩。
卻見陳鈺一臉狐疑的盯著自己看。
這綠襖女子當即嬌羞不已,笑道︰“早就听聞合歡宗陳掌門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風流浪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這般盯著我,叫奴家好生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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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目標︰丁 】
陳鈺揉了揉眼楮,確定是自己沒有看錯。
【當前目標︰丁 】
你這是去棒子那邊走了一圈是吧。
怎麼完全不一樣了。
陳鈺定眼一看,對面的丁 面露羞澀。
【惡念一︰我說過,鈺哥,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找到你,哼,我定要讓你為當初拋棄我付出代價】高級獎勵
【惡念二︰希望他沒看穿我的易容】初級獎勵
【惡念三︰他...就幾個月不見,怎麼感覺他比上次分別時還要俊逸,好想...】中級獎勵
還真是丁 ,丁不三的孫女。
陳鈺稍有些詫異。
兩人是在之前去甦城的路上相識的,這丁 和其男友石中玉前)被南海鱷神那孫子抓了,運氣好,被自己救下。
後來石中玉被阿紫算計,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丁 打著“一切都是為了天哥”的幌子瘋狂送...咳咳。
在離開甦城前,自己曾做過一夜夫妻。
丁 想要自己娶她,自己則編了個命不久矣的謊話,順利脫身。
雖說听郭芙講過,這丁 也從襄陽南下,尋自己來了。
卻沒想到兩人的重逢來的這麼快。
請柬是丁 發的?
此女對自己頗有怨氣,加上性格亦正亦邪,手段狠辣,倘若真是安排了什麼後招,倒也不奇怪。
代價?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麼讓我付出代價。
陳鈺心中冷笑,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而是自顧自的上了船,嘴角微微揚起道︰“姑娘生的這般好看,若是我少看幾眼,倒顯得我有些不解風情了。”
“咯咯,公子可真會說話,叫奴家好生歡喜呢。”
丁 壓根不知自己已經被看穿身份,用竹竿撐著小舟往湖中央去。
“是姑娘請我來這會仙閣一敘麼?卻不知為何,我不記得我曾與姑娘你見過面。”
陳鈺自來熟的進入船艙,里面早就備下了酒水、干果。
桌子上的香爐雲煙裊裊,散發著淡淡蘭花香。
丁 悄悄用余光看他,心中難掩激動,嬌聲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陳公子,我可是日夜都想見你。”
“為何?”陳鈺明知故問。
丁 一怔,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不過她腦筋極快,掩嘴笑道︰“自然是听聞公子在這南境的事跡,心中敬佩,神交已久...不過今日請你來的並非是我,而是我家仙子,她很想見你,想的心口疼。”
【惡念二刷新)︰呵,那勞什子聖姑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對付鈺哥,我丁 的男人只有我自己能對付,此間事了,看我如何炮制你】高級獎勵
任盈盈就是仙子?
陳鈺目光一滯,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位日月神教聖姑怕是恨毒了自己。
這是感覺手底下人都不頂用,親自對付他來了。
......
與此同時,白雲湖中央靠西側的某艘花船內。
一身淡絳色紗衫的任盈盈已經易容完畢,在藍鳳凰的幫助下對著銅鏡中的自己輕點胭脂。
身旁的藍鳳凰同樣易了容,此刻穿著靛藍色的薄衣衫,身段飽滿婀娜。
見任盈盈滿臉肅殺之氣,嘆道︰“任大小姐,你就那般恨他麼,為了對付他,甚至不惜,不惜...”
不惜來者煙花柳巷之地,扮作什麼仙子“玉樓春”。
“不用說了藍教主,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任盈盈咬牙切齒,飽滿的巍峨輕輕起伏。
藍鳳凰見勸不動,只得無奈的“哎”了一聲,眼波流轉︰“你畢竟是神教聖姑,身份高貴,倒也不必急著出去見他,先讓那丁 試試,若是丁 不行,還有我嘛~”
心中卻在想著,該怎樣跟陳鈺通風報信,叫他快跑。
兩人所在的這艘船,船艙下面全是火藥。
一旦任盈盈發狠,不管不顧的點火。
即便陳鈺武功蓋世。
怕是都活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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