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看了很久了吧？”
將自己微微有些錯位的翅膀掰回原位，鈺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似乎這種自殘的行為能讓她從那種疲勞的昏睡感中脫出。
一陣嘆息，一身黑衣的址從陰影中走出，看著背生猙獰骨翼的鈺，想說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了。
“你想做什麼呢？用你小姨的身份向我說教？還是干脆殺了我替你妹妹報仇？又或者來找我只是為了分一杯羹？”
鈺很難受，就像是後半節歷史課昏昏欲睡的你一樣，藍條幾乎空了，身體還在轉變，這兩者都需要好好的睡一覺才能實現。
可是呢？
址手中已經捧起綠色光團，法術的準備已經完成了。
“鈺，你小時候，雖然妹妹總是不給我好臉色，不讓我踫你，但我也遠遠的看過你的樣子。”
她開口，語氣中沒有懷念，心中的決定毫不動搖。
“那時候，你和你媽小時候一模一樣，一樣深沉，一樣可愛，一樣聰明。”
“這樣的你，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呢？”
刺殺皇駕，弒殺生母，剛剛失去了丈夫的址，怎麼會不心痛？
但是...她還是在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在...批評。
沒錯，就是批評。
不是說教，她不想說教了，鈺也沒有以後了。
無論是為了炎，還是為了自己。
鈺都必須要死在這里。
手中的光團膨脹，生長，演變成颶風，被址穩穩捧在手心。
不會真的有人認為，除了那些長著羽翼的羽蛇，其他的就是花瓶吧？
即便不是神民，他們作為神民族裔，哪怕沒有走上轉變的道路，自身掌握的力量，也足夠成為超大杯了。
也不知道覺得他們是中杯的人是怎麼想的。
當然，這是龍卷風不對單的情況下...
沒有像鈺一樣受到種種限制，沒有後顧之憂的址肆意加大著輸出的量。
手中的風流沖出了房區的遮蓋，周圍的建築物在颶風中被一點點碾碎，雜質混入風中，讓颶風在城區肆虐的程度更進一步。
“還口口聲聲的說著我做了錯事，你現在在做的，難道就能讓你這麼心安理得嗎！”
撐著牆壁站起，鈺看著已經擴展到自己身前的風牆，看著其中的房屋殘骸，伸出了手。
她什麼都做不到，只是單純的伸出了手。
她早已無力再放出任何法術，而址，身為上一任家主，上一個能被選出去當做皇後的人她的優秀，不會低于沒有經歷過轉變的鈺。
她施展出的風牆，鈺根本沒有能力抵抗！
“呼~”
毫無懸念的，鈺被颶風卷了進去，還沒有生出羽毛的翅膀胡亂的拍打著，但沒有起到一絲作用。
“你！！！！！我！！”
身體在風中與建築物的殘骸不斷踫撞，四肢和翅膀沒法反抗法術調動來的自然的巨力，鈺唯一能用了還手的嘴就沒有再停過，也不在乎輩分，將自己奶奶姥姥以上的所有親戚都罵了個遍。
“鈺，我曾那麼信任你，相信你不會和你母親一樣，會是個心胸寬廣的孩子，會和我一起，接過我的工作，繼續維系這家族和炎國緊緊聯系在一起。”
抬手舞動，百灶全城都可以看到那高高升起的旋渦，稍微靠近一些的人都會感到呼吸不暢。
址在那風心的位置上緩慢的轉動，一只手輕輕抬起，不斷揮舞，颶風隨著她的指揮開始收縮，但速度卻越來越快。
她的手，始終對準了鈺的位置。
“我將佘家上下托付給你，你卻趁亂殺了你母親全府邸的人，我向老祖宗推薦了你，你全毒殺了皇帝，重啟禁忌。”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風中的雜物和鈺不斷撞擊，那些建築的碎塊被鈺一個個撞碎，反應過來的鈺用雙臂和翅膀緊緊護住了自己，雖然整個人都會因為一次次撞擊而不斷的搖晃，但至少沒有破相。
雖然看上去慘兮兮的，但實際上並沒有受多大的傷。
“你這個人，腦子里全是自己呢。”
址嘆息著，恨自己小佷女的性子終究還是變得這麼惡劣，恨自己還是給了她那次改正的機會...
恨，有用嗎？
真龍已死，當有毒蛇自立。
自己身為群蛇之首，難道不應該開心才對嗎？
對...對...
哪里對了，一點都不對。
因為死的，可是自己的丈夫。
停下了旋轉的動作，址對著鈺的手頓住了，然後狠狠握拳。
颶風的後壁從她身上跨了過去，鈺則是被硬生生的從風中扯了出來。
在風暴的中心被彈來彈去。
她的防御已經不奏效了，隨著風心的縮小，能夠讓她保證安全的方式太少了。
她需要更快一些，但她做不到。
她是護住了胸口，護住了臉，但背後呢？
那風暴之中滿是殘骸，稍微被踫上一下，就是一道血口。
索性。
址的眼楮因為看到了令她感到驚異的事情而瞪大，風暴的正中，那個搖搖欲墜的人形，猛地張開了翅膀。
“支撐著這種神民級別的法術，很累吧？”
鈺盯著自己的指尖，伸出的那一根手指被繃得死死的。
她是一直在挨打，但不要忘了，她已經完成了轉變。
雖然羽翼沒有豐滿，雖然自身藍條是殘疾的。
但是，她的身體，可還是實打實的神民級別的強度。
址也明白，她知道正常的法術很難傷到自己了，也知道如果用其他的法術，很可能會被自己近身，然後被自己靠著肉體的優勢做掉。
所以，她起手就用了這種神民級別的大法術。
雖然她確實搶到了先手，雖然她確實控住了自己。
但是，這種神民的法術，這種需要羽翼來協調使用的法術，遠不是她這麼一個沒有翅膀的下等民配使用的。
鈺的指尖泛出了一絲綠色的光輝，那張已經開始再度融化的臉上，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
我知道你很累。
我只需要，抓到那麼一個空隙。
就足夠贏下你。
“所以啊，先消停會吧。”
綠色的光束穿透了風暴，風流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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