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雪中,看著八歲的自己,和一個銀色披肩發的男人牽著手,走在一條鄉間的小道上。
“你的理想是什麼?”男人微笑著問道。
“理想?”八歲的琴酒懵懵懂懂地說道,“我想我們一家永遠在一起,每天都有炖肉罐頭吃,還有巧克力和牛奶。”
“哈哈哈那個啊,那個是希望,和理想是不同的。”男人笑聲爽朗,“但爸爸會努力讓你和媽媽過上那種生活的。”
“那爸爸的理想是什麼?”
“啊,爸爸的理想啊……爸爸的理想超級麻煩,超級難達到的。”
“那為什麼不換個?”
男人抬頭,指了指天上的太陽︰“你看,理想就像太陽一樣,就要足夠偉大,足夠耀眼,才能照亮自己和他人,才能指引我們的道路。只有那樣的,才配叫做理想,才值得我們為此付出生命。”
“……听起來好麻煩。”小小的琴酒撇嘴道。
“所以要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啊,就像我們現在回家一樣,你現在覺得很遠很遠。但只要一步步走,就會到達,等你長大點,你覺得莫斯科離你很遠很遠,但你坐上車了,也終會抵達。”
“可我不想你去莫斯科,我想你陪在我和媽媽身邊。媽媽說我們現在一周能有一次炖肉罐頭,已經很棒了。”
男人哈哈笑了起來︰“不想我去的話,就加油長大,然後來追我吧。”
“可是家人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琴酒看著兩人手拉著手,在雪地里走遠,回過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藤峰早月。
“我爸爸是個蠢貨。”琴酒輕聲說道,“他離開後不到一年,媽媽就勞累過度病死了,說好會照顧我們的那個官員,直接把我從家里丟了出來。房子被他拿來給自己的私生子住了。”
“那個年代的問題。”藤峰早月看了看天上的那輪太陽,“畢竟太陽真的太遠了。”
“你覺得一個不到九歲的孩子,該怎麼在這冰天雪地里活下去?”琴酒笑著問道。
藤峰早月疑惑地看了會兒琴酒,才開口說道︰“沒關系,等回家我給你做炖肉。”
琴酒轉過頭,不太想說話了。
“要看嗎?烏丸蓮耶記憶里的你父親。”藤峰早月揮手,眼前的畫面變成了碎片。
“我對我父親根本沒有什麼感情,那就是個為了追太陽,拋妻棄子的蠢貨。”拉了拉身上厚厚的毛絨披肩,大概是嘴里呼出的白氣,讓琴酒有了寒冷的錯覺,“我那時候跟著烏丸,不過是別無選擇。”
“我瞄了眼,烏丸對你小時候確實挺好的。不過……”藤峰早月像是完全沒听琴酒在說的,抬手擊掌。
新出來的畫面里,老頭模樣的烏丸蓮耶杵著拐杖,佝僂著腰背,走到一具中槍倒地的尸體面前,笑了出來︰“你看,還不是會死?說什麼精神會不朽,思想將長存……蠢貨,這麼多年,你真是我見過的第一大蠢貨。”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撞擊了下,“別以為這就是結局,你死了,你的家人我一樣會找到。我還要復活你,讓你親眼見證你孩子長成我雕刻的模樣……我要你親眼看著,我終會逆轉時間的洪流……”
烏丸蓮耶消失,那具依然躺在地上的尸體,長得和琴酒極為相似,連年紀似乎都差不多,白色的風衣被鮮血染紅,紅得像是漆黑。
琴酒盯著那具躺在地板上的尸體,拳頭握緊,又松開,吐出了一口氣︰“我不想看了,出去吧。”
“啊……”藤峰早月有些尷尬,“等等。”
“怎麼了?”
“抱歉,一會兒可能有些疼。”藤峰早月難得的臉紅,“沒辦法,我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讓弘一出來了。”
琴酒茫然了一下,臉色就變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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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和若狹留美在進入安檢之前,就把那兩個黑西裝打暈丟在了一邊,然後搜出來他們隨身帶著的手槍,帶上柯南,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一個實驗室。
赤井秀一打開右臂上的某個開關,皮膚打開,出現一個電話手表模樣的東西,他點擊了幾下,抽出那個手表。接著把其中一個計算機的鼠標拔了下來,手表拉出線接了下去。
他和工藤優作的鏈接已經斷了,剛上船,覆蓋全船的信號屏蔽器就起了作用。本來手機就沒有信號,現在連衛星電話都無法撥打,但好在他右臂里有可以拷貝的軟件設備。
柯南看著電腦上開始頻繁的閃過畫面,他突然伸手點了下回車,控制著鍵盤,柯南暫停在一份檔案上。
0號,癌癥末期………
“癌癥?”赤井秀一驚訝,順著看了下去,“骨癌,脊椎……站立疼痛……麻藥鎮痛已經快無效了……眼楮同樣病變,瞳孔變異成灰色,這個實驗體看起來活不了多久了。”
“剛剛閃過的檔案里面,只有這個沒有照片記錄,全是文字檔案。”柯南冷靜解釋為什麼剛剛自己選擇了這個停下。
赤井秀一下點擊向下鍵,看到了更多︰“服用過多aptx4869的後遺癥……多次修改身體年齡?十天內病情極速加重?”
若狹留美看了眼站在電腦前面的兩人,開始在實驗室里面繼續搜查起其他房間。
在打開一個疑似檔案室和一個儲藏室後,再打開的一個,她看見巨大的人體玻璃罐,里面泡著好多個全裸的人體。
下意識的,她叫了一聲,就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柯南回頭,直接看到正對門口的玻璃罐子里,泡著的那個女人︰“克里斯?”
“什麼?”赤井秀一跟著轉頭。
兩人幾步跑了過去,進到了屋里面,發現里面連著好幾個罐子。
“琴酒?”赤井秀一看到最里面的一個罐子,驚訝出聲。
柯南大驚,湊過去仔細看了會兒,松了口氣︰“不是,只是長得很像而已。”眉眼間琴酒更鋒利一些,這個看起來太過溫柔了。
“那這是誰?”
突然,整個房間輕輕搖晃了下,有爆炸聲傳來。室內燈光暗了下來,紅色的警報燈開始旋轉嗡鳴。
“發生了什麼?”若狹留美左右看了看,看到牆角的攝像頭,直接抓起旁邊一個平板,朝著攝像頭砸了過去。
當一聲,攝像頭破碎,赤井秀一湊過去,沿著牆跑上幾步,把那攝像頭抓了下來,後面還連著的幾根線被扯斷。
“怎麼了?”柯南跑過去仔細看了看。
“全部是有線鏈接,這里連局域網都沒?”赤井秀一奇怪道。
“先跑吧,你那邊資料傳好了嗎?剛剛發生了爆炸,這個船出問題了。也許是我們被發現了,也許是其他有什麼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