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產屋敷家的人就到達了現場,開始規矩地收拾靈柩車後車廂里的凌亂。
伏特加奇怪︰“這些骨灰都混在一起了,還要再分開埋嗎?”
“沒辦法了,只能選擇合葬了吧?”我妻善照右手抓著自己左手手腕綁著的手帕,下意識回答道。
工藤優作還想再找產屋敷智光詢問更多問題,但產屋敷智光在忙著安排靈柩車的整理,還有拖車的調度,有些忙不過來︰“工藤先生,再細節的事我現在也不好和你說,不過你可以去和善照聊聊,他的祖先曾經把自己的生平寫成一部傳記。”
“這樣嗎?原來如此……”
工藤有希子站在藤峰早月身邊,小聲詢問︰“那些人是公安?產屋敷家是和公安有什麼沖突還是?”
“不是,只是有些誤會,媽媽不用擔心,後面智光會處理好的。”
“可那個無一郎……你爸爸那時候就是自己親自去調查了他的事,才下定決心把你和新一分開的。”工藤有希子嘆息道,“在他的身上,你爸爸下了不少心力,也付出了感情,看見那位現在連骨灰都這樣了……”
工藤優作走過來,問我妻善照的第一個問題竟然不是《善逸傳》︰“善照,你知道為什麼這些一百多年甚至更久以前的這些鬼殺隊隊員,都是火葬嗎?按照百年前傳統,日本還是比較信奉土葬才對。”
“因為……不想留下血肉的尸體。”我妻善照垂眸說道。
“為什麼?怕變成鬼?那鬼王到底是什麼?一種隱喻?”
“不是的,鬼……就是吃人的鬼,尸體也會吃,他們就是單純的,食人而已。”我妻善照低聲道,“鬼王,就是那些吃人的鬼的老大。所有的鬼都是由他轉化而來。”
“轉化?由人轉化的嗎?就像中國的僵尸或者西方的吸血鬼?”工藤優作很是敏銳。
“差不多吧?產屋敷家,那時候就帶領著一些人,專門殺鬼的。”
工藤優作走過來,拍了拍我妻善照肩膀︰“你家的《善逸傳》,我能看看嗎?”
我妻善照下意識看了眼抱著繼國岩勝在和琴酒說話的藤峰早月,點了點頭︰“好啊,不過鬼王已經死掉了,被陽光殺死,所有鬼都沒了。”
“弱點是陽光嗎?那剛剛那些人說的日輪刀是?”
“是專門殺鬼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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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終于處理完靈柩車的問題後,產屋敷智光過來給藤峰早月一行人告別︰“其實這才是第一趟車,因為這靈柩車是專門改造的,所以本來準備由它來運全部的先輩骨壺。想不到第一次就出事了,後面我們會更加小心,跟上護衛車等……”
說著,產屋敷智光很是憔悴的嘆了一口氣,“抱歉,今天讓你們看到這樣的場景,連時透先生的遺骨都……”
“地鐵要過神社的原因,就是要那些日輪刀嗎?”工藤優作直接問了出來。
“是啊,其實那些日輪刀埋在土里幾百年……如今還有沒有用,我們也不能確定。”產屋敷智光嘲諷的笑了笑,“對了,善照,桃壽郎,你們的日輪刀,我們會給你們打磨保養後,再送還給你們。”
“咦,不是說要集中神社供奉?”煉獄桃壽郎有些奇怪。
“不,這些都是做給那些人看的,免得他們去糾纏家里有日輪刀的鬼殺隊後裔。我們大張旗鼓的收回所有日輪刀,他們以後就只會來找我們要刀了。”產屋敷智光微笑道,“我們還能頂住壓力,你們拿回日輪刀也記得不要宣揚,就留在家中,需要的時候也方便取用。”
“謝謝。”煉獄桃壽郎笑著握住產屋敷智光的手晃了晃,“沒了那些日輪刀,媽媽經常打掃房間的時候盯著那以前放刀的方向發呆,我本來都想著要不要再買幾把普通刀放那里讓她看著心安了。”
“不用謝,經過這次的事,我想那些人也會收斂很多,不會逼得太緊了。”
工藤優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被放上拖車的那個靈柩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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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東京的路上。
工藤優作坐在紅色跑車的副駕駛上,看車跟在了藤峰早月的房車後面,車速難得的平穩︰“那個靈柩車出事,說不定是產屋敷家自己搞的。”
“咦?”工藤有希子驚訝轉頭。
“看前面,看前面。”工藤優作急忙提醒她還在開車。
“哦哦。”工藤有希子轉回頭看向前方,“怎麼說?”
“也許公安那邊真的會想要確定下骨壺里面還有沒有日輪刀的材料之類的,或者靈柩車里面還有沒有其他東西。但不應該使用這麼粗糙的手法,非常顯眼不說,就像剛剛那樣,我們一眼都能看出不對,他們真發現什麼,也拿不走東西……”工藤優作雙手十指相對,重疊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相反,經過這樣一次,產屋敷家就徹底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以後公安之類的再有什麼要求,他們都可以反應激烈的拒絕。因為他們之前退讓成這樣,卻連靈柩車都沒保住,逼得太過分,他們有充分理由激烈反抗。”
“……有這個可能,可這要付出的是那麼多先輩骨灰的代價啊。”工藤有希子瞪大了眼楮。
“他們怕的是,那些人去找活著的鬼殺隊後裔麻煩。”工藤優作微微低頭,眼鏡反出白光,“這件事後,要是那些人要求產屋敷家交出鬼殺隊後裔名單,或者說提出要他們交出制作日輪刀的刀匠之類。產屋敷家都可以以這次的事件為理由,站在道德制高點,把提這種要求的人直接罵回去。因為他們連骨灰都不放過,怎麼能信任他們會好好對活著的人。”
“以此為代價保護活著的那些人嗎?”工藤有希子手握著方向盤,“確實,經過這事,就算有人以大義壓他,他也同樣可以用這件事壓回去。”
“是的,產屋敷的家主,就是上次我們遇到的宮司大人,真的是個非常聰明,又舍得的領導者。他很清楚自己真正要保護的是什麼,能舍棄的是什麼。他兒子智光,可能剛到的時候不清楚,但剛剛很快也反應了過來。”工藤優作放下手,推了下眼鏡,“他剛剛說護衛車後馬上改口,我才醒悟。按照他們家對那些遺骨的重視程度,怎麼會就一輛靈柩車,一個司機就簡單上路?因為這一開始,就可能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