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畸亭笑著說道,仿佛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一般和自己毫無關系。
“先前,這里我只是說先前啊!”
“在我的無數個時間節點當中,我曾無數次懷著好奇問了內景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便是這個世界是真是假?”
說著說著,谷畸亭無奈的搖了搖頭,眉眼之中滿是愁緒。
“得到答案的代價太大,每一次我都是以慘死結局,並且每一次我都沒得到答案。”
“可剛才听了你的那一番言論,我心里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是真的也是假的。”
“因為有我的存在,它便是真的。”
“這麼些年來,我一個人在無窮盡的時間線當中穿梭,想著能夠追求世界的本質。”
“可沒想到今日無意之舉,倒是讓我看穿了世界的本質。”
“所以你也別露出這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更不會將你的秘密告訴外人。”
“畢竟從現在開始....”
話說到一半,谷畸亭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滿是歉意的連連搖頭。
“不不不,是我說錯話了,應該是從剛才,從剛才你將一切吐露給我開始,你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們倆有著共同要堅守的秘密,畢竟誰也不知道,關于世界真假的秘密被宣揚出去過後,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至于其它,天地人三橋將被接通是事實,末法時代的盡路,也終將斷絕,並迎來新生。”
“我期待著你能成仙的那一天,我無比的比任何人,甚至比你自己,都期待你能夠成仙的那一天。”
說完,他四十五度仰面看向天空,“希望,之後咱們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吧。”
伴隨著谷畸亭的聲音落下,他整個人像是隨風消散一般,徹底的沒了身形。
可有著前車之鑒,張若塵也不敢絲毫放松警惕。
雖然人家嘴里說的好听,可誰知道這麼一個瘋子能夠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
想想他的操作,實在是讓張若塵有些頭皮發麻。
什麼叫做把過去的自己拖到現在來代替現在的自己去死,同時讓現在的自己躲到未來自己的時間線中,扭過頭來觀看現在發生的一切。
這麼拗口的話,光是听听,就已經讓普通人理不清頭腦了。
可偏偏,張若塵實實在在的經歷了一遍。
想著前世那些所謂的時間悖論,如果過去的自己消失,那麼現在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亦會消失。
可谷畸亭不僅這麼做了,甚至還啥事兒都沒有。
當然,要說什麼代價都沒付,張若塵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如果真有這麼逆天的手段,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恐怕谷畸亭才應該坐坐他師父的位置。
而至于人家說了那麼一大堆話,繞了那麼大一圈,究竟想要表達個什麼意思,張若塵實在有些理解不了了。
太燒腦了,他不是喜歡腦力活動的人。
這樣的要求對于他來說,實在有些太高了。
還是從頭到尾一直莽到底好啊,遇見任何不平,直接一路橫推過去,硬生生給他鏟平就行。
張若塵如是想到。
可是正當他想就此退出內景之時,異變陡生。
他一連試了四五道,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從自己的內景當中退出去。
起先還以為是自己操作失誤,可連著縫漏補缺好幾次,結果依舊如此。
頭一次,這是張若塵這幾年來頭一次這麼慌。
可是從內景當中出去的方法一共三種,第一種就是他現在,只要他人是足夠清醒的,知道這里是內景,便自然而然的能退出。
可偏偏,他這麼做了,內景卻毫無反應。
至于第二種和第三種,皆是要借助外力幫忙。
先前不知道有現在這個結果也就罷了,而現在知道了,張若塵又聯系不了外面的人,該怎麼出去變成了現如今他最大的問題。
要知道,在內景之中,哪怕一個人,他一開始是十分清醒的,可只要他待久了,也是會逐步沉淪的。
這種逐步的沉淪是無意識的,是當事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
而一旦察覺到了,基本上也約等于這個人無了。
人有機智,而張若塵也是再一次機智了一波。
既然現在出不去,而內景的機制又可以讓他問問題,所以他想著,要不要直接問內景自己怎麼出去?
要知道,對于已經有了結果的答案,內景之中所要付出的代價很小。
而張若塵所要的答案不過是在,已知答案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個罷了。
但正當他打算這麼問時,他面前又突兀的冒出一人。
這人不是別人,依舊是谷畸亭。
他先是看了看張若塵的狀態,隨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你的內景是我把你拉進來的,不是你主動想要進來的,所以你不容易出去。”
“如果不介意的話,還是我帶你吧,你覺得怎樣?”
張若塵狐疑地看了谷畸亭一眼,隨後開口道︰“說說吧,你這突然折返回來,應該不是為了把我帶出去這麼簡單。”
“說說你的目的,如果我滿意的話,我就同意了你的提議。”
“可如果不滿意的話,你能夠進入一個人的時間線,那麼就說明你一定知道,我肯定能出去。”
谷畸亭被張若塵的話頂得啞口無言,因為張若塵說的是事實。
在未來的時間線當中,張若塵可是順利的出去了的。
不過剛才張若塵說了大半天,明顯是想要妥協,而他也正好可以借此借坡下驢。
兩人就這麼在無聲的交流之中,成了一個相對合理的交易。
“我可以把你帶出去,但前提是出去過後,你不得向你師父說你見過我!”
“同時,更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蹤。”
“如果你願意,就以道心立誓。”
“不然的話,只是對你的時間線動了手腳而已,我又不要你的命,只要讓你一直被困在內景之中就行。”
“你認為呢?”
谷畸亭的話音剛落,張若塵便不爽的想道︰還我認為呢?
你這擺明的不就是強買強賣嗎?
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是吧?
可憑借著現在的實力,他沒辦法和谷畸亭抗衡。
所以只有捏著鼻子認了。
至于把剛才內景中發生的一切告訴師父,張若塵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