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是你所求嗎?”
此話一出,小夭為防風邶染頭的動作一頓︰“你這麼問是怨我最近政事太忙,沒有在家陪你和無虞嗎?”
“清水鎮的時候,你怨過我整日忙著練兵沒有陪你嗎?”防風邶反問道。
小夭垂了垂眸,眼底染上了幾分低落,他自然知道防風邶不會斤斤計較,但她所求怎麼可能是權利,她所求的,不過是這世間最簡單的東西,可如今,世人得到了她所求,而她卻得到了世人所求。
“已經得到,就沒有必要去糾結還想不想要了,就像已經失去的東西,也沒有必要去糾結後悔,向前看就是了”小夭的話帶著幾分輕柔安慰,因為她已經猜到,防風邶應該是听到了什麼風聲。
聞言,防風邶眼中泛起幾分酸澀,就在此時,他感覺到小夭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同時伴隨著一聲輕喚︰“相柳”
防風邶神情一愣,然後從鼻中輕哼出一字︰“嗯?”
“如果咱們兩個人,注定只能有一個人自由,我希望這次是你”
話音落,防風邶心口一滯,下意識想要起身,卻被小夭摁住了肩膀︰“別動,快好了”
小夭加快動作,染過剩下的銀發後,用水清洗掉了多余的草藥,然後移開了水盆,用靈力烘干了防風邶的頭發。
“好了,我給你束起來”
防風邶起身坐到鏡子前,看著小夭拿起梳子,神情專注的撫過他的每一根發絲,不知道為什麼,防風邶感覺小夭好像很喜歡摸他的頭發。
戴好發冠後,小夭雙手搭上防風邶的肩膀,緩緩靠在防風邶身上,嗓音溫柔︰“以後你可以去到西炎的任何一處,雖然在秩邑城里,你只能是防風邶,但出了秩邑城,你可以是任何人了”
就算是相柳,或許會有許多人躲著他,但起碼再也不會有人追殺他。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苗莆的聲音︰“長王姬,今日的文書到了”
“知道了”
小夭起身到防風邶面前,笑著摸了摸防風邶的臉︰“秩邑城待無聊了可以多出去走一走,想我了再回來看看我,我先走了”
防風邶靜靜的坐在原地,直到听到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眼眶逐漸泛起幾分紅。
“我心甘情願的束縛,你為什麼非要想方設法的解開”
……
入夜,防風邶抱著無虞坐在桌前,等待著小夭用膳,卻得到侍女的回應︰“主君,長王姬方才出去了,說今夜會晚歸,讓主君先歇息”
防風邶逗弄無虞的動作一頓,而後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主君先用膳,將小殿下交給奴婢就是”
防風邶並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後就放下了筷子,片刻後,防風邶停在了書房門前,如今小夭在書房待的時間比回臥房還要多,防風邶推開書房門,書房沒有點蠟,只有微弱的月光投入窗子。
防風邶走到書桌前,看到桌子上堆積成山的奏折和文書,靜默了片刻後,伸出手緩緩翻開了最上面的一本。
忽然,房中的蠟燭亮了起來,一下子點亮了整個屋子,伴隨著一聲高昂的聲音響起︰“防風君!”
防風邶動作一頓,只見褚澤從門口大步而來,直接將防風邶手中翻開一半的文書摁了回去。
“這些都是長王姬的要緊文書,防風君還是不要隨意翻看為好”
防風邶眼眸微抬,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掃了掃褚澤︰“你怎麼在這兒”
“長王姬有密令,命在下來長王姬府取”
說話間,侍女已經從書架上翻出了一張信封遞到了褚澤面前,褚澤單手接過密令,然後對防風邶道︰“天色已晚,防風君也請早回歇息吧”
說完,褚澤側身對防風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防風邶瞥了一眼褚澤,目光不屑,而後背過手轉身走出。
防風邶離去後,褚澤立馬收起了禮貌的笑容,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我記得長王姬吩咐過,書房只有我能直接進”
“防風君是長王姬的夫君”侍女不卑不亢的回復道。
褚澤瞥了一眼侍女︰“罷了,今日之事我自會回稟長王姬的”
說完,褚澤揮袖滅掉了書房中的蠟燭,轉身離去。
……
小月頂,小夭坐在院子里,和老西炎王手談, 坐在兩人中間觀看。
老西炎王姿勢慵懶,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身子歪靠著,一邊緩慢點頭一邊道︰“不錯,有進步”
“還是下不過外爺”
老西炎王朗笑兩聲︰“有空多帶無虞過來轉轉,我這個老不死的年紀了,就愛看子孫昌盛”
“我記得之前在上垣宮,您下棋的時候還時常手抖,還動不動就咳嗽,當了太尊挪來這小月頂,倒是能日日下地耕種了”說著,小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老西炎王。
老西炎王也回應了一個老謀深算的笑。
“外孫女如今不比 清閑,回頭有空我讓邶帶孩子過來看您”
老西炎王滿意的點了點頭︰“天色也不早了,跟 早些回去吧”
小夭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手站起身, 也跟隨起身,兩人對老西炎王微微鞠躬後並肩離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兩人也沒坐馬車,而是步行在街上,走著走著,只見一個人影忽然從一旁的胡同竄出來,大喊一聲︰“受死吧!”
下一刻,尖銳的冰錐直直向 刺來,只見 不緊不慢的舉起手,啟動法器將冰錐擋住,隨後一揮手,冰錐改變方向沖上天空,隨後化作水珠。
小夭淡定的站在 身後撐起一把傘,水珠落下被傘彈開,直接潑了禺疆滿臉,小夭收傘後還漫不經心的抖了抖上面的水。
“你可是越來越沒有創意了”
刺殺失敗後,禺疆成戰斗姿態,警惕的看著周圍,卻听 悠悠道︰“沒帶人,不抓你,你可以走了”
禺疆瞬間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刺客自尊心強烈受挫,怒吼道︰“士可殺不可辱,下次我……”
“下次再說下次的事吧,我著急回家喂孩子”說著,小夭直接信步繞過禺疆,甚至還回頭揮了揮手。
“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