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殿中,小夭將涂山 吃過的東西一一檢查了過去,卻始終沒有發現異常,直到拿起涂山 喝過的酒杯,小夭聞到濃濃的酒香之下,似乎隱蔽著若有若無的曼陀羅花的味道,但杯里的酒已經喝完,氣味很淡無法確認,小夭又查看了一下涂山 桌上的酒壺,並沒有異常。
小夭不禁疑惑的蹙了蹙眉,酒壺里是正常的酒,吃食餐具也沒有異常,藥會下在哪里呢?思索的時候,小夭又拿起酒杯,腦中忽的閃過了防風邶給涂山 倒酒的畫面。
小夭下意識轉頭看向防風邶,見防風邶一臉悠閑的坐在那里,看到小夭看向他還歪了歪頭,小夭眼底閃過一絲狐疑,然後沖防風邶伸了伸手,同時壓低聲音道︰“你桌上的酒壺,拿給我看一下”
聞言,防風邶眉峰微挑,似是在意外小夭這麼快發現了藥在哪兒,而後勾了勾唇角,一臉坦然的將酒壺遞了過去。
小夭接過酒壺打開蓋子,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曼陀羅花的氣味混合著酒香,十分清晰。
殿外,離戎昶虛扶著涂山 ,同時壓低聲音道︰“發生了也沒關系,待會兒你就一口咬定什麼事都沒發生,反正長王姬肯定是向著你說話的”
然而就在兩人推門而入的一瞬間,上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是小夭將手中的酒壺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
防風邶依舊保持著身體後仰,一只腿支起的動作,姿態散漫的看著小夭,小夭深吸一口氣,直接兩眼一閉,只感覺眉心直跳,這人發現自己被人下藥就算了,怎麼還能順手把藥下給涂山 了呢!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樊彰卻很快反應了過來,原來防風邶早就發現了酒里的藥,卻沒有揭穿,而是玩了一招禍水東引,將藥轉手下給了涂山 ,這樣一來樊氏涂山氏不僅聯姻不成還會反目成仇,好陰險的手法,他竟然小看了這個防風邶!
努力平復了心情後,小夭重新抬起頭,正好看到涂山 和離戎昶前來,于是壓著七上八下的心情問道︰“涂山族長,你可還記得你是怎麼到的閑月閣,到了閑月閣之後發生了什麼”
涂山 眉頭緊蹙,斜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凝香,眼底透出幾分厭惡︰“在下剛才在席間忽然覺得頭昏,防風君以為我喝醉了酒,攙扶我出了大明殿,後面不知道怎麼走著走著……就到了那處”
“如此說來,是有人引你去了閑月閣?”小夭反問道。
涂山 點了點頭。
“長王姬殿下明鑒,民女沒有引涂山族長去閑月閣!”凝香一邊哭喊著,一邊將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小夭也知道給涂山 引路確實不是凝香干的,不能深究,于是跳過了中間的過程直接問道︰“那進了閑月閣之後,發生了什麼”
聞言,凝香停下了磕頭的動作,一邊用袖口擦著眼角的淚,一邊斷斷續續道︰“涂山族長將民女拖進了那處屋子,然後……然後對民女……但涂山族長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酒,才會失態”
凝香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立馬開始指著涂山 議論紛紛,坐在一旁的涂山篌更是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高聲道︰“二弟,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如今日定下親事,挑個日子迎凝香姑娘進門可好?”
“對呀,事情已經這樣了”
“這讓人姑娘以後怎麼嫁人啊”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很快被帶動了情緒,開始附和起了涂山篌的話,離戎昶急得拼命拉扯著涂山 的衣袖,示意他趕緊澄清,涂山 眉頭緊蹙,因為他也不記得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麼,如果否認,萬一他真的對凝香做了不雅之事,豈不是……
“涂山族長,凝香所說,可是實情?”
听到小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涂山 抬起頭看向小夭,卻又因為心虛別過了眼神,經過一番掙扎後,涂山 艱難的出聲道︰“我……我什麼都沒做”
話音落,現場靜了一瞬,小夭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凝香卻搶先一步開始哭喊︰“涂山族長,您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今日民女受此大辱,不如一死了之,免得日後被人指指點點……”
眼看凝香越哭越起勁兒,小夭直接厲喝出聲︰“閉嘴,你再跟本宮面前哭天喊地,本宮現在就成全你,瀟瀟!”
小夭一聲令下,瀟瀟立馬上前將刀架在了凝香脖子上,凝香頓時渾身一僵,立馬噤了聲,一動不敢動。
“既然你一口咬定涂山族長對你做了越禮之事,那本宮問你,涂山族長身上,可有什麼疤痕?”
聞言,凝香臉色瞬間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還沒來得及脫去涂山 的里衣,小夭就帶人闖入了,她哪里知道涂山 身上的痕跡。
“民女……民女當時太過害怕,燭火又昏暗,沒有看清”
“呵呵……”小夭不禁冷笑出聲,而後滿是嘲諷的看向凝香,涂山 早些年被涂山篌折磨,落得滿身猙獰的疤痕,沒有一處完好,便是不經意撩一下袖子也會露出,凝香自稱和涂山 有了肌膚之親,竟然連一處疤痕都沒看到,是瞎了不成?
涂山 見凝香答不出,也瞬間明白了過來,自己和凝香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頓時如釋重負,底氣也足了起來︰“我一進入閑月閣就昏了過去,根本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事”
凝香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沒有任何說服力,不自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而後直接一邊狼狽的向前爬去,一邊哭喊道︰“長王姬殿下,民女自知卑賤如泥,本不配服侍涂山族長,況且涂山族長也是醉酒並非有意,民女願意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會向涂山族長索求任何補償,求長王姬讓此事到此為止吧,便當是給民女和涂山族長都留些臉面”
聞言,小夭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到此為止?那可不行,今日若不說清楚,若過上十天半個月你再來哭喊自己有了身孕,涂山族長可如何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