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便利店，手機在圍裙口袋里震動，是男友發來的消息︰\"房東說下個月房租要漲兩千，要不...我們先分開住？\"緊接著第二條消息彈出︰\"我已經聯系好了新室友，是個願意分攤更多房租的女生，她明天就搬進來。\"
她攥著手機沖進出租屋時，玄關處的智能音箱突然播報︰\"檢測到室內情緒波動劇烈，建議開啟舒緩模式。\"
男友正把舊襯衫塞進紙箱，頭也不抬︰\"她稅後月薪比我們加起來還高，還能幫我內推大廠。\"
\"所以感情也能競價拍賣？\"她踢到腳邊的存錢罐，硬幣嘩啦啦滾了一地，\"去年跨年夜，你說要存夠首付在窗台種滿向日葵，現在倒要給別人騰地方？\"
\"幼稚！\"男友突然踹翻紙箱，襯衫口袋掉出張體檢報告，\"你看看，我頸椎勞損、胃糜爛，再這樣加班下去，拿什麼給你未來？\"他抓起電子記賬本，屏幕上跳動著刺眼的赤字，\"養貓每月500，交通費300，連你買的廉價面膜都要算進沉沒成本！\"
\"那你偷偷刷我的信用卡買限量版球鞋怎麼算？\"她突然甩出賬單，\"那雙鞋夠交三個月水電費！\"
\"那是為了工作需要！客戶看到我穿限量款才願意合作！\"男友漲紅了臉。
\"呵，合作還是攀比？你每天對著鏡子試鞋的時間比陪我都多！\"
這時，門\" 嗒\"一聲開了，新室友拖著瓖鑽的行李箱走進來，香奈兒的香水味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她踩著限量版球鞋，指甲上的施華洛世奇水鑽在燈光下閃爍︰\"親愛的，我來看看新家啦！\"轉頭看到她，妝容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棄，\"哦，你還沒搬走啊？\"
不等她開口，新室友已經從愛馬仕包里掏出一個皮質筆記本︰\"既然踫面了，正好說說合租細則。水電費按使用時長計費，洗澡超過15分鐘每分鐘加收2塊；冰箱第三層是我的專屬區域，用我的調料每次5毛錢；還有哦，我的布偶貓打疫苗花了8000，要是你家那只土貓踫到它......\"
\"夠了！\"她氣得渾身發抖，\"這里還沒輪到你定規矩！\"
新室友卻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是房屋租賃合同的電子版︰\"不好意思，我剛簽了三年長租約，租金直接付到房東賬上。哦對了，\"她涂著迪奧999的嘴唇勾起冷笑，\"你男朋友說，你這周末前必須搬走。\"
\"合同日期被篡改了！\"她突然舉起手機，播放和房東的通話錄音，\"房東根本沒同意提前簽約！\"
新室友翻了個白眼︰\"證據呢？空口無憑就想賴著不走？\"
\"那你解釋下，為什麼簽約當天房東正在醫院陪床？\"她調出醫院監控截圖，\"這些我早就查清楚了。\"
她的閨蜜小柔，在相親網站認識的\"精英男\"，第一次見面就把平板推到她面前︰\"這是我的資產配置表，包含股票、基金、房產。對了，我做了份《婚姻財務規劃書》，婚後家庭賬戶實行三級預算管理制度，你看看有什麼建議？\"
小柔指著規劃書里\"生育後恢復身材期限\"條款質問︰\"如果產後身體恢復不好呢？\"
對方推了推眼鏡︰\"那就啟動b方案，聘請私人教練，費用從你的零花錢里扣除。\"
\"零花錢？我是你妻子還是員工？\"
\"別這麼敏感，婚姻本就是合作關系。你負責家庭內務，我負責賺錢，分工明確。\"
\"那感情呢？我們之間就沒有愛情嗎？\"
\"愛情能當飯吃？你看看這個收益表，我們結婚後資產年增長率能提升12。\"
地鐵里，穿高定西裝的男人舉著手機對女友怒吼︰\"你情人節收的禮物折現率才65，隔壁組小李送他老婆的寶格麗項鏈，二手市場還能溢價！\"
女友突然扯開他的領帶，露出鎖骨處的吻痕︰\"那你和秘書在酒店開的總統套房，怎麼不算進戀愛支出？\"
男人瞬間漲紅了臉︰\"那是工作應酬！\"
\"應酬需要凌晨三點還在房間里？保安都能作證！\"
\"你別無理取鬧！信不信我立刻斷了你的信用卡！\"
\"斷啊！正好讓我看清你這個偽君子！\"
在咖啡館的角落，小柔還認識了一位身家千萬的地產商老周。60歲的他戴著金絲眼鏡，保養得當的手上戴著祖母綠戒指，初次見面就送她限量款珠寶。\"跟我在一起，你不用為錢發愁。\"老周摩挲著她的手，\"但你要辭去工作，安心當全職太太，定期參加名媛沙龍提升氣質。\"
\"那感情呢？\"小柔輕聲問。
老周笑著打開手機銀行︰\"每月給你50萬生活費，這就是我表達感情的方式。對了，我希望你三年內生下繼承人，生男孩獎勵別墅，女孩也有豐厚育兒基金。\"
\"如果我不想生孩子呢？\"
老周的臉色瞬間冷下來︰\"那我們的合作可能不太合適，我需要的是能延續家族香火的伴侶。不過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介紹你去當我朋友的助理，月薪也有三萬。\"
而在老家，她的堂妹阿芳正陷入彩禮的漩渦。阿芳和相戀五年的男友準備結婚，男方家庭東拼西湊拿出18萬彩禮，卻被阿芳母親拍著桌子︰\"隔壁村王嬸家閨女彩禮38萬，我女兒至少得40萬！少一分都別想娶走！\"
\"媽，他家真的拿不出來了！\"阿芳紅著眼眶，\"他爸為了湊錢，天天去工地搬磚！\"
\"工地搬磚能賺幾個錢？你弟弟還要買房娶媳婦，這彩禮錢必須到位！\"母親把存折摔在桌上，\"看看這存折，為了供你讀書，我們吃了多少苦？現在不回報家里，你良心過得去？\"
男友攥著皺巴巴的工資單，聲音發顫︰\"阿姨，我保證婚後努力賺錢，能不能先......\"
\"沒錢就別耽誤我女兒！\"母親抄起掃帚，\"趕緊滾！\"
\"媽！你要逼死我們嗎？\"阿芳哭喊著，\"五年感情，在你眼里就值這40萬？\"
當晚，阿芳偷偷跑去男友家，發現他父親正跪在地上求高利貸︰\"就借22萬，我拿老宅抵押！\"
高利貸頭目叼著煙冷笑︰\"利息按日算，逾期房子可就歸我了。\"
\"叔，別借！\"阿芳沖過去，\"我們不能讓房子沒了！\"
\"可是不借，我們拿什麼娶你？\"老人老淚縱橫，\"我不能讓我兒子失去你啊！\"
三個月後，她在二手交易平台看到前男友掛出了所有\"遺產\"︰未拆封的周年禮物禮盒、戀愛時拍的情侶寫真，甚至還有她手寫的日記本。
商品描述寫著︰\"前女友遺物大甩賣，見證過真愛的物品，打包價8888。\"
新室友在評論區留言︰\"親愛的，把我們去馬爾代夫的照片也掛上吧，就說是"高端情感體驗素材"，肯定能賣高價\"
她默默上傳了一段視頻，畫面里新室友哭著求她借兩萬塊墮胎︰\"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以後當牛做馬報答你！\"
前男友立刻回復︰\"造謠！這視頻是合成的！\"
\"合成的？\"她冷笑，\"要不要我把醫院記錄也放出來？\"
一個月後，她在便利店門口撞見前男友和新女友。她懷里的貓突然竄出，抓花了新女友租來的限量版包包。
\"你必須賠！這包包一天租金就1500！\"新女友尖叫著舉起手機，\"訂單截圖在這，還有磨損折舊費按小時算！\"
前男友立刻掏出計算器︰\"按照使用時長，你背了2小時17分鐘，折舊費是......\"
\"等等，\"她冷笑一聲，亮出法院傳票，\"房東告你們偽造租賃合同，這官司夠你們喝一壺的。\"
新女友突然變了臉色︰\"親愛的，其實是你前男友讓我這麼做的，他說這樣就能逼你搬走......\"
\"你胡說！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前男友急得跳腳。
\"夠了！\"她抱起貓，\"你們慢慢狗咬狗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揭露你們這些把愛情當生意的人！\"
而小柔，最終拒絕了老周的\"求婚\"。當老周提出要簽訂婚前協議，規定她若離婚只能拿走1的財產時，她把鑽戒拍在桌上︰\"你以為錢能買到一切？我的感情，我的自由，都是無價的！\"
老周臉色陰沉︰\"別不識好歹，多少人求著和我在一起！\"
\"那你去找她們啊！我要的是愛情，不是交易！\"小柔轉身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堅定。
阿芳的男友最終湊夠了彩禮，卻在婚禮前夜收到母親的新要求，必須再買一輛二十萬的車。
\"阿姨，我真的沒錢了！\"男友崩潰大哭，\"這40萬彩禮已經讓我家傾家蕩產了！\"
\"沒錢就別想娶我女兒！\"母親不為所動。
第二天，阿芳看著男友留下的訣別信，撕碎了精心準備的婚紗︰\"原來我們的愛情，真的抵不過一張冰冷的賬單......\"
與此同時，老家開始流傳新的\"彩禮攻略\"︰有父母要求彩禮按黃金克數折算，隨金價浮動；還有人發明\"階梯式彩禮\"，生男孩追加10萬，生女孩退回5萬。村里的老槐樹下，說媒的王婆翻著小本本念叨︰\"現在行情又漲了，沒50萬根本娶不到好姑娘......\"
而在城市的寫字樓里，婚戀中介推出了\"情感資產評估服務\"，通過大數據分析為客戶匹配\"性價比最高的婚戀對象\"。
愛情在這場金錢的狂歡中，逐漸失去了溫度，變成了可以被稱量、交易的商品，在冰冷的賬單面前，曾經熾熱的情感誓言，顯得如此脆弱而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