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會的各個角落,虐待孩子的事件不斷刺痛公眾的神經。從幼兒園老師的惡劣體罰,到家庭內部的暴力相向,這些觸目驚心的行為讓人不禁要問︰為什麼在文明不斷進步的今天,虐待孩子的現象依然屢見不鮮?
“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些傳統觀念在許多人心中根深蒂固。湖南小鎮的飯桌上,58歲的陳阿婆用筷子敲著碗沿,渾濁的眼楮盯著兒媳︰“我拉扯你們兄妹幾個,哪次不是打得手心發紅才長記性?你公公當年拿竹條抽我兒子,現在不也考上大學了?”
話音未落,6歲的孫子小軒手一抖,瓷碗“啪”地摔在地上,白粥濺在嶄新的紅漆地板上。
兒媳抄起門後的竹掃帚,小軒嚇得鑽到桌底︰“媽媽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錯?不打你記不住!”掃帚重重砸在桌腿上,“出來!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小軒蜷縮著往外爬,褲腿被桌角勾住,露出的小腿瞬間挨了狠狠一鞭。
而一旁7歲的孫女小琳只是怯生生地捧著碗,即便米粒掉在桌上,陳阿婆也只是笑著說︰“女孩子細皮嫩肉的,摔了碗不打緊。”
這種錯誤認知在重組家庭里尤為尖銳,45歲的劉阿姨把皮帶甩在茶幾上,金屬扣撞出刺耳的聲響,盯著繼女小芳的數學試卷冷笑︰“67分?女孩子果然腦子笨!”
小芳攥著試卷往後縮︰“這次數學最後兩道大題全班都……”
“嘴硬?”皮帶破空聲混著哭喊響起,“現在不打,以後更管不住!”
而當繼子小亮同樣考了67分時,劉阿姨只是哼了一聲︰“男孩子後勁足,下次努力就行。”
鄰居王嬸在門外拍了拍門︰“小劉,孩子哭得厲害,是不是……”
劉阿姨猛地拉開門,眼神凶狠︰“教育孩子呢,少管閑事!”鐵門“砰”地關上,震得牆上的相框都歪了,小芳抱著頭蜷縮在牆角,後背上的血痕滲出來,染紅了校服,而小亮正躲在房間里偷偷打游戲,無人過問。
現代社會的高壓,成了孩子身上的無形枷鎖,深圳城中村的出租屋里,王強踹開門,頭盔砸在地上發出巨響。8歲的女兒小雯捧著溫水迎上來︰“爸爸,你……”
“別踫我!”他一腳掀翻玩具箱,塑料積木 里啪啦砸在牆上,“天天就知道玩!今天被投訴扣了200塊,知道200塊能買多少個玩具嗎?”
小雯跌坐在碎片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爸爸,我只是想等你回來……”
“閉嘴!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遲早要嫁人!”
王強掐住她的胳膊,“說話啊!啞巴了?”小雯撕心裂肺的哭喊中,他突然松手,女兒手臂上已經浮現出青紫的指印。
重組家庭的矛盾更像隨時引爆的炸彈,性別歧視的陰影籠罩其中。38歲的李梅顫抖著捧起女兒的臉,指腹擦過腫起的巴掌印︰“趙剛,你憑什麼打孩子?”
趙剛把電費單狠狠拍在桌上︰“憑她浪費電!開著電視吃零食,女孩子就是不懂事!”
女兒小雨躲在母親身後啜泣︰“叔叔,我下次不敢了……”
“再護著她,你們倆都滾!”趙剛抄起椅子砸向茶幾,玻璃碎片飛濺,李梅本能地轉身護住女兒。
“帶著拖油瓶還敢跟我叫板?”趙剛的怒吼混著李梅的啜泣,“當初就不該娶你!早知道生不出兒子,我才不……”
話未說完,趙剛的親生兒子從房間跑出來,趙剛立刻換了副笑臉︰“寶貝餓了吧,爸帶你去吃肯德基。”
法律的模糊地帶,讓施暴者有機可乘,而性別差異更讓受虐女孩維權艱難。縣城派出所里,民警盯著監控畫面搖頭︰“你看,確實沒有直接動手的畫面。”被關在家半個月的女孩小婷躲在老師身後,眼神空洞。
班主任急得直跺腳︰“她成績從班級前十跌到倒數,精神恍惚得連筆都拿不穩,這還不算虐待?”
小婷的父親雙手抱胸冷笑︰“我只是讓她在家反省,女孩子家家讀那麼多書沒用,不如早點學做家務!”
民警無奈地合上記錄本︰“先批評教育,下不為例。”
深夜,小婷家又傳來砸東西的聲響,夾雜著父親的咆哮︰“還敢告老師?女孩子不知羞恥!”
在上海某派出所,後媽周女士翹著二郎腿,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打著桌面︰“我不過是讓她罰站,哪個家長不教訓孩子?”
繼女小陽攥著被衣架抽腫的小臂,聲音發顫︰“她用衣架抽我,還說……說女孩子死了也沒人管。”
周女士突然站起來,高跟鞋重重碾在地上︰“有本事就拘留我啊!”
走出派出所時,她故意撞了下小陽肩膀,壓低聲音︰“告狀?今晚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而周女士對待親生兒子卻截然不同,不僅給他買名牌球鞋,還四處炫耀︰“我兒子將來可是要考清華的。”
東北社區的網格員第三次敲響孫先生家門︰“听說家里孩子最近總哭?”
孫先生擋住門縫,臉上擠出假笑︰“小孩子不听話,教訓兩句。”
屋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和女孩的尖叫,網格員想探頭查看,孫先生猛地關門︰“少管閑事!”
直到某天清晨,渾身是血的女孩小芸沖進居委會,指甲縫里嵌著牆灰︰“他用煙頭燙我……說女孩子就是賠錢貨,不如早點扔了!”
心理創傷的惡性循環,更將孩子拖入深淵,女孩承受的痛苦往往更深。幼兒園監控畫面里,吳女士揪著女孩的耳朵往牆上撞︰“讓你搶玩具!女孩子就是沒家教!”
孩子嚎啕大哭,她卻咬牙切齒︰“哭?我小時候哭只會換來更狠的打!”
保育員沖進來奪下她的手,吳女士突然癱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對不起……我看到她就想起我媽說‘女孩子早晚是外人’……”
另一邊,重慶的許晴把針藏在身後,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來,讓媽媽抱抱。”
小剛後退兩步,她瞬間變了臉色,指甲掐進孩子胳膊︰“過來!不然告訴所有人你是小偷!”
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她喃喃自語︰“憑什麼你能得到愛……我小時候連飯都吃不飽,還要照顧弟弟……”
虐待孩子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涉及多個層面。要想徹底杜絕這一現象,需要共同的努力,更需要轉變傳統觀念,樹立正確的教育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