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長平沒有耽擱,直接去了昭陽公主的別院。
他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答應幫忙保護文丞相。
昭陽公主顯然早有準備,那只紫檀木盒,就放在桌上。
她將木盒推到陸長平面前。
“多謝。”
陸長平收下木盒,沒有多余的客套,轉身便走。
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將那木盒放在桌上,輕輕打開。
盒內並非書冊。
而是一枚通體雪白的玉簡,觸手生溫,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刻著四個字。
踏雪有痕。
他將玉簡打開。
觀看起來。
其中內容龐雜而玄奧。
半日之後,陸長平緩緩從屋內走了出來睜開雙眼。
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成了。
他站起身,在院中踱步。
隨著他的腳步落下,一道道肉眼不可見的,由純粹元力構成的雪花印記,悄無聲息地烙印在青石地面上。
他心念一動,再次踏上自己留下的痕跡。
咻!
他的身影瞬間變得模糊,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陸長平在小小的院子里輾轉騰挪,身形快若鬼魅,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殘影。
他停下腳步,心中一片驚喜。
不愧是龍級戰法。
這速度增幅,實在驚人。
他走出院落,匯入皇城川流不息的人潮。
他緩步而行,腳下卻悄然留下一個個無形的雪花印記。
當他再次踏上這些印記時,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一步踏出,便是尋常人步的距離。
偏偏他的動作依舊不疾不徐,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個尋常的趕路人。
就在這時,前方街角處,三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正是李默、趙虎和清顏。
他們三人正站在各自負責的街口,神情肅穆,目光銳利地掃視著來往的人群,一絲不苟。
看到陸長平,三人皆是一愣,連忙上前行禮。
“總旗大人!”
“您怎麼出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李默壓低聲音問道。
“無事,只是出來走走。”
陸長平擺了擺手,正準備離開。
一個念頭卻突然從他腦中閃過。
他轉過身,看著眼前這三個神情恭敬的下屬。
“你們過來。”
三人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陸長平伸出手指,指尖元力流轉,分別在他們三人的眉心,輕輕一點。
三道微不可見的雪花印記,一閃而逝。
“這是……”李默臉上寫滿了不解。
“試試看,走我剛才走過的路。”
陸長平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
三人將信將疑,但還是依言照做,踏上了陸長平來時的路徑。
下一刻,三人臉色劇變!
他們只覺得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從腳底傳來,推動著他們的身體,速度瞬間暴漲!
“這……這是?!”趙虎那張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清顏那萬年冰封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裂痕。
李默更是被這匪夷所思的手段,沖擊得神魂俱顫。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他們知道,這絕對是自家總旗大人的手筆!
那份發自內心的敬畏與崇拜,愈發濃郁。
“好好當值。”
陸長平丟下四個字,便轉身離去,留下三人在原地風中凌亂。
……
回到衙署,陸長平坐在那間寬敞明亮的公事房里。
他仔細回味著那門名為【踏雪有痕】的戰法。
唯一的缺點,便是對元力的消耗。
無論是布下印記,還是維持印記,都需要消耗元力。
若是數量太多,時間太長,對尋常開竅境武者而言,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但對他來說,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那遠超同階的元力與氣血。
陸長平心念一動,將那十二名親衛叫了過來。
他如法炮制,也在他們十二人身上,打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
做完這一切,他心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念頭。
這印記,還有一個妙用。
只要是打了他印記的人,一旦踏上他留下的足跡。
他便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位置與去向,幾乎沒有任何延遲。
這十二人,如今是他身邊最強的護衛力量。
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雖然可能性不大。
但萬一這十二人有什麼異心。
有了這一門戰法,他也能快速作出應對。
即便無法第一時間打敗這些人。
但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察覺,並跑路。
……
將《踏雪有痕》這一門戰法完全記下之後。
陸長平當即便帶著十二名親衛,徑直朝著文丞相的府邸走去。
相府門前,戒備森嚴。
陸長平拿出昭陽公主所賜的玉佩。
看門的護衛不敢怠慢,立刻將他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直入大廳。
廳內,一位須發皆白,面容清 ,眼神卻依舊清亮的老者,正端坐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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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朝文相。
“陸總旗,請坐。”
文相的聲音溫和,帶著一股書卷氣。
他顯然早已從公主那里,得知了陸長平的來意。
“有勞總旗大人了,昭陽那孩子,總是擔心我這把老骨頭。”
他看著陸長平,眼中帶著幾分贊許。
“‘夢魘’一案,老夫也有所耳聞。陸總旗能于千頭萬緒中找到真凶蹤跡,實乃國之棟梁。”
“丞相大人謬贊了。”
陸長平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位老人身上,沒有絲毫官場上的虛偽客套。
那份贊許,是發自真心的。
“不過,”
文相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相比于保護我這把老骨頭,還是盡快破案,抓住那凶徒,才是當務之急啊。”
陸長平心中了然。
這位文相,果然如外界傳聞那般,是個一心為公的清廉好官。
“丞相大人放心,下官不會耽誤破案,也定會竭盡全力,護您周全。”
文相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親自起身,將陸長平引至後院一處極為雅致的上等客房。
又為那十二名親衛,安排了一間寬敞的廂房。
一切安頓妥當,文相才緩緩離去。
貼身保護。
這是昭陽公主的硬性要求。
所以。
陸長平就只能來這丞相府中。
當然。
他心中雪亮。
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昭陽公主的調虎離山之計。
想用這種方式,將他支開,讓他無法繼續查案。
但,那又如何?
他查案,從來都不是靠自己親力親為。
而是靠小鴉。
這段時日,除了小鴉,那只被他收服的土靈鼠,也同樣一直跟在小鴉身後,早已將整個皇城的地形,摸了個一清二楚。
相比于之前。
如今。
那夢魘案的凶手要是還想作案。
恐怕難度就要更高了。
更重要的是。
那日他請皇帝為小鴉打下印記之後,又斗膽,請皇帝為土靈鼠也打上了一枚。
有了這枚印記,小土便能在那防衛森嚴的後宮之中,來去自如。
之前土靈鼠就已經能夠從昭陽公主手中,偷走東西。
如今,有了皇帝的允許。
整個後宮,幾乎都是它的地盤。
當然,這種允許也不是說可以胡作非為。
皇帝打下的印記,讓兩只異獸的行動都在皇帝的監控之下。
所以如果陸長平也敢有什麼異動的話。
同樣會被直接處置。
不過陸長平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他只是為了破案。
而昭陽公主,早已在他的監視之下。
她若真有什麼異動,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文相府中。
陸長平盤膝坐下,開始繼續修煉。
身邊,十二位親衛已經擺好了陣法。
他吞下一顆丹藥,藥力快速消散,而後,緩緩進入體內。
小鴉與小土,則如同兩道無形的影子,繼續監視著皇城中的一切。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夜色漸濃,陸長平從修煉中醒來,準備先回家一趟,報個平安。
等到宵禁之前,再返回相府。
可他才剛踏入自家小院的門檻,便有宮里的人找上門來。
一名身著內侍服飾的小太監,對著他躬身行禮,聲音又尖又細。
“陸總旗,樂安公主有請,讓您到後宮一敘。”
樂安公主?
又是樂安公主。
這位公主找自己做什麼?
想小鴉了?
陸長平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實在不想去。
這位公主小孩子心性,找他應該不會有什麼正經事。
八成是听說昭陽公主又找過自己,心里不平衡,非要也跟著找一次,比個高低。
“公公,不知公主殿下有何要事?”
他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下官如今有要案在身,恐怕……”
那小太監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但還是笑眯眯地湊上前,壓低了聲音。
“陸總旗,除了樂安公主,公主殿下的娘娘,也想見見您。”
陸長平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臉色也嚴肅起來。
若是只有樂安公主,他尚且可以找個由頭推脫。
可要是牽扯到了後宮的妃子……
那這趟渾水,他不去也得去了。
他轉過身,對著身後那十二名親衛,沉聲吩咐。
“你們先回相府,將此事告知文丞相。”
“是!”
十二人齊聲應諾,隨即轉身,融入夜色之中。
陸長平這才跟著那小太監,朝著那片在夜色中顯得愈發深不見底的宮城,走去。
……
……
……
穿過層層宮門,空氣中那股屬于皇權的肅殺之氣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雜著百花芬芳與名貴燻香的馥郁氣息。
引路的太監在前頭邁著小碎步,陸長平跟在後面,目光平靜地打量著四周。
這里的廊道比外面更加曲折精致,廊外是修剪得一絲不苟的奇花異草,假山流水,景致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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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就是後宮。
一座金碧輝煌的牢籠。
就在一處掛著“永安宮”牌匾的宮殿前,太監停下了腳步,對著陸長平躬身一揖。
“陸總旗,樂安公主殿下就在里面等您。”
陸長平點了點頭,獨自邁步而入。
他才剛踏入院門,一道身著鵝黃宮裝的俏麗身影,便如同旋風般,從門後轉了出來,雙手叉腰,擋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樂安公主。
她那張嬌俏的臉上,此刻正掛著毫不掩飾的不悅,一雙美麗的杏眼死死地瞪著他。
“好你個陸長平!本公主還以為你忘了自己是誰的人了!”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股子酸溜溜的火藥味,“听說你昨天又跑去找昭陽那個女人了?!”
陸長平心中無奈,只能躬身行禮。
“回公主殿下,是昭陽公主殿下有事相邀,下官不敢不從。”
“我不管!”
樂安公主的柳眉倒豎,“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會寫詩了?怎麼,她找你去,是讓你去作詩嗎?”
“下官一介武夫,哪里會作什麼詩。”
陸長平再次解釋,“昨日過去,是有正事要談。”
“我不管你什麼正事不正事!”
樂安公主猛地一跺腳,那股子皇家的刁蠻勁兒又上來了,“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樂安的人,不是她昭陽的人!以後只要她找你,你就必須先向我匯報!我同意了,你才能去!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去!”
陸長平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這位不講道理的公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以他對這位公主的了解,一旦自己答應下來,日後只要自己一匯報,她絕對會說不讓自己去,而且百分之百不會有一次例外。
可若是不答應……
就在他愣在原地,進退兩難之際。
一道溫和的女聲,突兀地從殿內傳來,如同春風拂面,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責備。
“樂安,不得胡鬧,休要為難陸總旗了。”
陸長平抬眼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鳳穿牡丹宮裝的美婦人,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正緩步走出。
那婦人雲鬢高聳,珠翠環繞,一身雍容華貴的氣度,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那雙保養得極好的眼眸,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你就是陸總旗吧?”
陸長平心中一動,雖然從未見過,但他幾乎是在瞬間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能讓樂安公主如此听話,又能在這永安宮中頤指氣使的,除了她的生母,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周貴妃,還能有誰?
他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一步,對著那美婦人,行了一個標準的錦衣衛大禮。
“錦衣衛總旗陸長平,參見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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