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田文鋒驚得外焦里嫩，審訊室里的徐均和漢森少校，都一臉便秘的看著神情呆滯的林琛。
在國府與德國深度合作之始，漢森少校就來到了國府，對國府各地方言都了解一些。
所以他才清楚失去意識的林琛，桂柳話一出口有多麼大的沖擊力。
注射吐真劑的人，理論上是誘導激發人體最潛意識的認知。
資料上顯示這名叫宋維新的軍官，是黨務調查處的嫌疑日諜，偽裝身份來自于浙東鄞縣。
那麼在吐真劑的誘導刺激之下，宋維新只能說兩種話中的一種，就是日語或者浙東語。
結論只有兩個，日諜、或者被冤枉。
但這僅僅是吐真劑在成功理論上的結論。
如果吐真劑失敗，理論上又是另一番結論。
吐真劑失敗，通常情況下都是胡言亂語。
國府之大，數百種各地方言來一遍，甚至給誘供者說一段鳥語，也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現在受到吐真劑影響、雙眼呆滯的宋維新，嘴里蹦出的是桂柳話，听在漢森少校耳朵里，似乎林琛注射的吐真劑有失敗的趨勢了。
但漢森少校也有點拿不準，于是小聲的和李特醫生用德語交流起來，之後用中文對徐均道︰“徐處長，吐真劑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控制人體意識的效果會越來越弱，讓你的人繼續。”
“但記住，一個問題重復一百次之後，如果他還在堅持，那就重復兩百次！”
“如果他是間諜，在吐真劑的影響下，一個問題反復詢問，他必定會暴露出破綻！”
這是漢森少校和精神科專家李特醫生，商量之後得出的結論。
徐均、田文鋒二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特別是田文鋒，以往在審訊犯人的時候也習慣一個問題反復上刑、審問，從而測試犯人招供的真實性。
“你叫什麼名字？”
田文鋒開始按照漢森少校和李特醫生的提議行事，這也是他習慣的審問方式。
“我叫林琛。”
林琛瞪著無神的瞳孔，繼續用著純正的桂柳話回答。
田文鋒氣得咬牙。
再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琛。”
桂柳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琛。”
桂柳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琛。”
失去意識的林琛，回答的還是桂柳話。
……
田文鋒無數次咬牙切齒的提問，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桂柳話“我叫林琛”。
徐均、漢森少校還有李特醫生都在心里默記著次數。
漸漸的，三人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林琛開始回答問題的時候，非常干淨利索，幾乎是田文鋒的提問話音一落，林琛就開始接答。
但是隨著田文鋒的提問次數增多，林琛回答速度也正在緩慢的下降。
田文鋒和徐均二人還沒有察覺這種變化，而漢森少校、李特醫生二名德國人，見過太多使用吐真劑之後的現象。
兩名德國人興奮的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徐均處長，我和李特醫生一致認為，我們快成功了，繼續審他！”
漢森少校有些激動的提醒徐均。
聞及此言，徐均和田文鋒都是一怔，不解的看向了漢森少校。
漢森少校自信的繼續道︰“嫌疑軍官現在回答問題的語速在降低，證明吐真劑對他的大腦網絡、神經細胞的影響是成功的，我和李特醫生都認為，他馬上就要暴露出藏在意識深處的正確回答，我們勝利在望！”
遇事不決，听專家的！
在吐真劑的使用問題上，第三帝國的使用經驗才是唯一可遵守的標準。
漢森少校、李特醫生無疑是吐真劑使用的專家。
當即，徐均、田文鋒大喜過望。
田文鋒更是加快了審訊提問的間隙。
雖然真特碼的無聊，但是能讓日諜說出自己的秘密，再無聊他都覺得值得。
當田文鋒帶著臉上的興奮，在上百次之後問出“你叫什麼名字？”的時候，瞪著無神雙眼的林琛就像擺鐘停擺的瞬間，突然當機了一瞬間，而後，很艱難的蹦出了上海口音。
“吾、吾 腳王山合……”
審訊室里的人好像被林琛傳染一樣，在林琛嘴里蹦出的上海口音之後，也當機了一兩秒的時間。
目瞪口呆！
接下來就是震驚！
“握草！”
田文鋒瞪著眼楮罵娘。
什麼鬼，桂柳話蹦出來也就罷了，現在連上海話都能蹦出來了？
名字也改了？！
徐均面皮抽搐一下，臉成了豬肝色。
漢森少校和李特醫生面面相覷，在使用吐真劑的經驗中，他們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吐真劑誘導刺激之下，讓被審訊的人員曝光個人潛意識里最深處的秘密，這是吐真劑的效果。
然而，林琛在吐真劑的影響下，居然爆出了兩個南轅北轍的潛意識！
一個人怎麼可能出現兩個南轅北轍的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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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瘋子、是神經病！
“你叫什麼名字！”
田文鋒鐵青著臉，咆哮著詢問。
他死都不承認，“宋維新”不是日諜。
“吾 腳王山合。”
雙眼無神的林琛，標準的上海話啪啪打著田文鋒的臉。
田文鋒每多問一次“你叫什麼名字”，听到林琛用上海話回答“吾 腳王山合”，他的臉就難看一分。
同時，徐均、漢森少校和李特醫生的臉，也被林琛的回答打得死灰一片。
這場景，完全顛覆了他們能理解的範疇。
其實，漢森少校和李特醫生，帶來的第三帝國情報局研制的吐真劑，對林琛是真實有效的。
失去意識、陷入幻覺的林琛其實已經坦白了！
林琛是他穿越前的名字，出生于和平年代且風景如畫的地方，那段記憶是他潛意識里最美好記憶，也是他潛意識里最深、最重要的秘密。
而出生于滬市閘北區番瓜弄的殺手王山河，是他魂穿的原主，也是二十多年度記憶，更是他潛意識深處隱藏的秘密。
在硫噴妥鈉的影響之下，他又沒有經過反硫噴妥鈉之類藥物的訓練，潛意識里藏著的兩個生世，不被誘出來才不正常。
問題是，田文鋒、徐均、漢森少校、李特醫生要相信魂穿這種詭異事情才行啊！
吐真劑阻斷正常大腦活動，控制神經細胞的時間，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了。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絕望的田文鋒抓狂的問了數百次這個問題。
失去意識的林琛回答的語速越來越慢，再一次出現了短暫的當機現象，如同鐘擺突然定格。
然後……浙東口音來了！
“阿拉腳宋維新！”
話音一落，田文鋒、徐均、漢森少校、李特醫生直接崩潰。
我尼瑪，這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
此刻，陷入幻覺中的林琛出現了曾經強行記住的浙東記憶，要不是他需要替身，“宋維新”的資料還形成不了意識層面的深度記憶。
你敢說這樣一個神經病是日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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