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蒼白......系統受到引導......”趙听濤咀嚼著這些詞語,眼神凌厲。
“千年前的他們,遇到的災難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恐怖......連這樣強大的文明都......”
“而且,他們提到了‘系統’。”姜尋的眼神銳利起來,
“不要完全依賴系統,它在......受到引導,是誰的引導?災難並非重點,那之後......還有什麼?!”
這些話無疑印證了他之前的一些模糊猜測,但也帶來了更深的疑慮。
“永凍協議......帶走了火種......”姜尋看向緊閉的聖所大門,
“看來,這座城市最精華的部分和最後的幸存者,可能已經離開了。留下的,只是一個空殼,或者說......一個留給後來者的遺產。”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那個冰晶樞紐,緩緩念出了那段口令︰
“凜冬的盡頭是萌芽。”
嗡——!
話音剛落,冰晶樞紐驟然爆發出璀璨的藍色光華!
整個樞紐如同被喚醒的精密鐘表,層層冰晶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旋轉、嵌套、定位!
噠...... 噠......轟隆隆......
沉重的晶石大門內部傳來巨大的機括運轉聲,隨後,伴隨著冰屑簌簌落下,兩扇巨門緩緩的向內開啟。
聲音不大,在死寂的城內卻震耳欲聾。
【叮!您已發現特殊地點——聖所“晶龍之骸”】
下一刻,一股遠比外界更加濃郁的冰冷氣息,撲面而來。
門後的景象,逐漸展現在兩人一狼面前。
那是一個無比廣闊的大廳,大廳的穹頂似乎直接連通著塔頂,望不到盡頭,只有無數星辰般的光點在極高處閃爍。
大廳的中心,懸浮著一顆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冰藍色核心!
它如同一個緩慢跳動的心髒,內部有無數光流奔涌不息,散發出柔和而強大的能量波動,維系著整座城市的運轉。
這就是“聖所”的核心!
而在核心下方,是一個環形的控制台,周圍分布著數十個如同冰封琥珀般的操作位。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控制台的正前方,靜靜地坐著三具身披華麗冰晶長袍的“霜晶族”遺骸。
他們的身體已經徹底晶化,與身下的座椅融為一體。
皮膚呈現出完美的藍寶石質感,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徹底的平靜與安詳,仿佛只是在漫長的守護中陷入了沉睡。
千年的時間,即便是傳奇強者,也難以再留下一絲一毫的氣息。
他們的面前,控制台的光滑表面上,用某種永恆的刻印,留下了一行清晰的通用語文字——這顯然是系統提供的翻譯功能在起作用︰
“知識予後人,警醒予後來者。願汝等之路,能比吾等......走得更遠。”
控制台上,三個凹槽緩緩打開,里面分別放置著三件物品︰
一枚不斷變幻形態的冰藍色水晶;
一柄仿佛由極光凝聚而成的微型水晶鑰匙;
還有一顆被永恆凍結在透明冰晶中,卻仍在微微搏動的.......暗紅色種子。
它散發出的氣息,竟與外界彌漫的“魔塵”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純粹,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原始生命力。
姜尋和趙听濤的目光瞬間被這三件物品牢牢吸引。
他們明白,這很可能就是千年前的“霜晶族”求生者,留給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後來者”。
最後的,也是最寶貴的遺產與答案。
......
與此同時,霧牆之外。
魔紋核桃曾滌蕩出一片短暫空白的那片“沙礫之喉”邊緣,毀滅的氣息仍如跗骨之蛆般盤踞不散。
此刻,正有數百名扭曲的身影在其間蠕動。
他們手中的“汲取喇叭”與其說是工具,不如說是某種詭異生物的器官——
由漆黑硬化生物腔體制成的喇叭口不斷開合,末端連接的皮囊和濾罐隨著他們的步伐發出詭異抽吸聲。
如同在集體進行某種瀕死的呼吸。
這不是來自廢土的亡者樂隊,而是一群在蠕動中啃噬死亡殘骸的活尸!
“媽的......這地方死了多少東西?過了三天,吸一口都嗆得慌!”一個裹著多層污損皮甲,身形臃腫如瘤的人型啞聲嘶吼。
他手中的喇叭滾燙,濾罐內濃稠的灰綠色漿液幾乎滿溢,“夠勁!比嚼‘哭嚎草’還夠勁!”
“你他媽的小聲點,你想把議會那群黑罐子引來嗎?”旁邊一個瘦高如骨架臉上嵌著多重鏡片的同伴發出 的氣音。
“不過......你說得對。這濃度,夠我們飽上好一陣,不用急著去掏剛死的魘獸腸子了。”
“掏腸子?”臃腫者猛地扭過頭,皮甲縫隙間露出幾近潰爛的皮膚,
“那算什麼?上次老子餓瘋了,直接把一個還沒斷氣的拾荒佬開了瓢,腦髓混著魔塵吸......那他媽才叫鮮!”
他們扭曲的笑聲混合著嘶啞的喘音,面罩下的眼楮早已渾濁不堪,卻因汲取到的濃郁殘渣而泛起病態的亢奮。
他們是“游尸”。
是廢土癌變的血肉,活著的惡疾。
沒有聚集地容得下他們,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移動的污染源。
他們以“魘獸”為食,血肉積存著過量魔塵,呈現出腐爛與變異交織的慘狀;
他們追逐剛熄滅的戰火,不是為了掠奪物資,而是為了吞噬那些尚未徹底消散的能量、痛苦與死亡。
他們不具備任何施法能力,他們的力量來自于體內淤積的毒素、變異增殖的肌肉組織、以及對痛苦徹底麻木的瘋狂。
他們攻擊一切活物,男性被撕碎就地分食,女性則往往在遭受極盡殘酷的玩弄後,成為維持他們腐壞生命的食糧。
在廢土居民的共識里,遭遇“游尸”是比遭遇魘獸群更恐怖的事情。
畢竟,“魘獸”只為殺戮,而游尸,帶來的卻是更殘忍的虐殺和褻瀆。
“頭兒!這邊!這邊‘油水’足得能洗澡!”一個年輕些的游尸尖叫著,他的喇叭口凝結出了一大塊扭曲的灰白色結晶。
他甚至忍不住伸出烏黑的舌頭舔舐著,臉上露出迷醉的狂喜。
隊伍最前方,那個披著破舊布條與細碎骨骼斗篷,被稱為“頭兒”的身影緩緩轉過頭。
斗篷陰影下,兩點幽綠的光芒如同瘋狂的餓狼,掃過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