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玉林的想法,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在拿我當傻子耍。
那些道听途說的信息暫且不提,單是我自己就去過幾次蜂巢基地,那絕對是一棟貨真價實的“建築”,不可能發生……
“移動”兩個字剛從腦海中浮現,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個二類夢境、或者說是那個二類夢境中的“馱蛛”。
一個巨大的、蘑菇形狀的房子,被建在一座帶有八條機械蛛腿的平台上,只要啟動一個什麼系統,它就會自己按照既定路線進行移動。
而從“頻閃電腦”和“ntp”的聯系來看,“馱蛛”在現實中應該也有某種對應,但如果它對應的真是“移動基地”,為什麼夢境里會呈現出一個蘑菇房子的造型?
還沒等我想明白,秦玉林已經重新爬到我的面前。
他不知道我在琢磨什麼,不過他也不在意,坐好之後就開始了他的論證。
這件事依然要從幾個月前開始說起——
當時秦玉林利用我為跳板脫離“夢境”,而在他離開我的身體之後,就立刻被他在蜂巢基地的備用身體吸引過去。
那是秦玉林第一次“月表行走”,事發的時候他毫無準備,不過在事後回想的時候,還能大概理出一個相對方向——此為基礎。
接下來是第二次、也就是被我派去蜂巢基地那次。
由于那個磁場混亂的區域,這一次的過程更加痛苦。
不過秦玉林已經有所準備,所以還是被動的、收集到了比上次更多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二號基地到蜂巢基地的相對方向。
之前秦玉林沒在意這個,但在听我提出位置的疑問、他又將兩次的方向信息結合之後,才忽然發現不太對勁——兩次“月表行走”的方向信息對不上。
“蜂巢基地在六號基地的東南方,但我這次從二號基地去蜂巢基地的時候,差不多也是朝著東南的方向——”
秦玉林說著,在地上空畫了三個點位,又給左側的兩個點位連了條線︰“二號到蜂巢的距離更近,按照這個方向參照,三座基地應該在一條線上,也就是六號在二號的西北方。”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上次從六號基地去蜂巢基地,途中應該會經過二號基地——可是那次我完全沒看到二號基地,甚至兩次的路線都沒有重疊的部分!”
“……”
我看著那三個點位沒說話,但心里已經認同了秦玉林的說法。
雖說“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但我的思路和路線重疊、或是沿途的參照物都沒關系,在他說出“二號基地去蜂巢基地是西南方向”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同他了。<a,在月球的北緯7°附近;而二號基地在萬戶環形山、也就是南緯9°附近——”
我說著在地上畫了條線、代表月球赤道,接著又一上一下的畫了兩個點︰“如果蜂巢基地在東南方向,你絕不可能經過東北方向的reiner gaa。”
“可是我……”
秦玉林下意識想要爭辯,開口之後才反應過來︰“所以蜂巢基地是移動的!”
“可能移動的不是蜂巢基地……或者不只是蜂巢基地。”
我心情復雜的嘆了口氣,因為腦子里那些不知道屬于誰的、關于月球的少許信息,讓我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那是在王強被槍殺之前,我和肖海通過二號基地的外艙舷窗,看到了那顆熟悉的蔚藍星球。
但是由于潮汐鎖定,月球的一面會永遠朝向地球、也被稱為“月球的正面”,而與之相對應的,便是永遠不會朝向地球的月背。
萬戶環形山就在月背。
也就是說,如果二號基地在萬戶附近,幾乎沒可能看到地球,可是我那次確實看到了。
在這樣一個客觀存在的現實面前,我暫時只能想到兩種解釋——
二號基地是移動的、當時正處于一個可以觀測地球的位置;
月球的背面存在另一個地球、或是另一個形似地球的東西。
後者成立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0,再結合秦玉林的經歷,顯然是“基地在移動”的可能性更大——可是這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些車轍怎麼解釋?”
我皺起眉頭看向秦玉林︰“我這幾次都是跟著車轍走,如果基地是移動的,為什麼會留下固定路線?”
“……”
秦玉林咬著下嘴唇琢磨了幾秒︰“你每次出發的時候,怎麼知道你選的那條車轍,能去你想去的那個地方?”
“當然是根據目的地的大概方向。”
“那你怎麼知道目的地在哪個方向?”
“當然是……”
“問”字剛到嘴邊,我突然明白了秦玉林的意思︰“所有基地都是移動的,但它們是以循環的形式、在幾組固定的點位之間移動,那些車轍是幾組固定的路線之一?”
秦玉林贊同點頭、神色古怪的朝周圍看去︰“這種直徑幾十公里的大型、甚至可以說巨型的‘移動建築’,在地球幾乎不可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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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里不一樣,低重力環境可以極大程度的、降低材料和結構強度的需求,而在建築外部,甚至都不用考慮建築風阻,因為這里連風都沒有……”
後面秦玉林還感慨了一陣,但我基本沒怎麼听,因為在“移動基地”這個假設提出之後,又解決了一個我還沒問出口的疑惑。
幾分鐘前秦玉林說,“深空計劃”的人不是失蹤,而是集體進入了另一個維度,但在一些特定條件被觸發之後,這個“維度”也是可以被觀測到的。
可是這無法解釋我和肖海的目擊——不僅是只有我們兩個能看到的問題,還有我們在“哪里”目擊的問題。
那次“目擊”發生在六號基地,可是在“深空計劃”出現意外的時候,六號基地都還沒有投入使用,按理說是不會有那麼多人的。
但如果六號基地可以移動,這個問題就很好理解了——
我們當時雖然在六號基地,可是基地並不在它原本的坐標上,我們看到的、是重疊在那個坐標的另一個維度,實際上那些人可能屬于其他基地。
而一旦這個假設成立,就驗證了秦玉林的另一個說法——“深空計劃”的人員所在的維度,和我們所在的維度是重疊的,並且這兩個維度會在特定情況下產生交集。
思路到這,我不禁又抿起了嘴唇。
單從邏輯和部分間接證據來看,“移動基地”的假設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也就是說月球基地基本可以對應上“馱蛛”。
可我還是想不通, 為什麼在那個二類夢境里,“馱蛛”上的建築會是一朵大蘑菇?難道真是某種記憶變形的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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