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
肖海冷聲喊了一句經典話術,說著無視太陽穴上劉願的槍口,將兩把槍全都對準了我的劉祈︰“不然我真的會開槍。”
“你打的中我嗎?”
劉祈在我身後冷笑道,聲音像一條雪地里爬出來的毒蛇︰“我已經壓迫了他的氣道,就算你能打中,尸體痙攣也會讓我的肌肉瞬間緊繃,除非砍斷我的胳膊,否則就等著收尸吧。”
“唬我啊?”
肖海聞言也冷笑起來︰“尸體痙攣是極罕見的情況,一千個人都未必能有一個。”
“那你就只能賭一把了。”
劉祈的聲音稍稍移動,似乎從我身後探出了頭︰“賭我是不是那個千分之一。”
說著劉祈又動了一次,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幾乎在我耳邊響起,可見他已經把頭完全暴露在了槍口之下。
“……”
肖海沒說話,但也沒開槍,持槍的雙手微微顫抖了片刻後,終于還是把槍口低了下去︰“你沒必要這麼做,我們是一伙兒的。”
“一伙兒的?”
劉祈又是一聲冷笑︰“你知道他干了什麼嗎?他讓我去給他頂罪!頂他所有的罪!”
隨著話音,劉祈勒住我脖子的胳膊再次收緊,先前我還能勉強吸進一點空氣,可現在不只是氣管,就連血管都被完全擠死!
我瞬間就感覺到眼珠開始鼓脹、胸口憋悶的好像要炸開一樣,可不管我怎麼抓撓,劉祈那條胳膊都像鐵打的一樣紋絲不動。
“那不是他的計劃!”
肖海見我狀態不對急忙解釋,為表誠意還把槍交給了劉願︰“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他為了救你也沒少受罪!”
“……”
劉祈沒說話,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幾秒鐘後突然松開了手。
“哈——咳咳咳!”
我癱跪在地上長吸口氣,又猛咳了幾聲緩解嗓子的不適後,才翻身坐在地上踹了劉祈一腳︰“你大爺的!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
“這還真不賴我!”
劉祈嘿嘿一笑,提腿拍了拍被我踢髒的褲腿︰“肖隊長的眼力也不錯,輕了我怕他看出來。”
“你就是他媽的公報私仇!”
我翻了個白眼又繼續咳嗽,劉祈也朝劉願擺了擺手,後者這才放下槍口、又把肖海那兩把槍還了回去。
肖海拿著兩把槍,看看劉願、又看看劉祈,最後把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玩兒我?”
“我……咳咳!我可沒玩兒!”
我沒咳完就連連擺手︰“估計是杰德跟他解釋過了,可他不信杰德、也不信我,所以想劫持我,來試探你的反應。”
劉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被你勒住就發現了。”
我揉著脖子沒好氣道︰“如果你真想弄死我,用不了那麼久。”
“我還以為夠逼真了呢……”
劉祈尷尬的撓了撓鼻頭,又反手一指門外、岔開話題道︰“現在什麼情況?看守我的人都撤了,還給我送了好幾個‘獄友’過來。”
“應該不是給你送的。”
我嘆了口氣看向林霜和秦玉林、其實主要是看向林霜︰“簡單來說,我準備‘叛逃’,不想一起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听到“叛逃”兩個字,林霜臉色一變猛地抬腳,但腳剛離地就停住了,繃緊的足尖在空中懸停兩秒,又慢慢放了下去。
我有些意外的揚起眉毛︰“我以為你會走。”
“我也以為我會走。”
林霜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我覺得你說的對,現在的局面,要麼踏足入泥沼,要麼焚骨為烽煙——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焚骨為烽煙……”
我咀嚼著這幾個字,不禁又想起杰德那張大義凜然的臉,甩了甩頭才繼續道︰“也不用這麼悲觀,如果你願意幫忙,或許不用‘焚骨’也能起烽煙。”
隨後我用十分鐘介紹了現在的情況——這點時間本來是不夠的,但在場的人都基本了解一些,再加上對我有信任基礎,所以我只要講些重點就夠了。
之後停頓一分鐘讓他們消化理解,我深吸口氣神色道︰“時間緊迫,我就直接說了,我要叛逃——當然,不是真正的叛逃,但我們要做的像真的一樣。”
“明白了。”
劉祈沒等我安排,就朝肖海勾了勾手指︰“讓他們聊,你跟我走。”
肖海一愣︰“我干嘛跟你走?”
“你們是逃出來的吧?”
劉祈反問一句︰“不管主動還是被動,犯人逃脫肯定要警報抓人,咱倆得鬧點動靜把人引走,不然他什麼都干不了。”
“就像姓戴的一樣。”
肖海忽然反應過來︰“他們要抓的是‘011’,你們兩個這種情況,我在誰身邊、誰就是‘011’。”
“沒錯。”
劉祈說著和肖海出了門,接著又一句叮囑從門外傳來︰“別找茬,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劉願滿臉不情願的“昂”了一聲,又眼神不善的朝我看來︰“你最好祈禱我哥別有事,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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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肖海一起……我還是祈禱抓人的別有事吧。”
我苦笑一聲,不等劉願繼續威脅又正色道︰“你是調查部的,應該能找到主管吧?”
“……見過幾次,沒什麼交情。”
“不用交情。”
我搖搖頭,又指了指一旁的秦玉林︰“跟他說秦玉林想單獨見他,然後把他帶到這來。”
“秦玉林?”
劉願聞言看向秦玉林︰“你們有交情?不然他憑什麼來見你?”
“你明白‘時間緊迫’的意思嗎?”
我皺起眉頭冷聲問道︰“還是說劉祈派任務的時候,你也問這麼多?”
“……德行!”
劉願翻了個白眼出門離開,我又看向一旁的林霜︰“你是技術部門的,知道蜂巢基地的通訊室在哪兒嗎?”
林霜點點頭,我拿出從杰德那里“借”來的手表︰“我不管你破壞電路還是破壞設備,一小時後,我要蜂巢基地的通訊癱瘓、最少……8小時35分內無法恢復。”
“知道了。”
林霜點點頭小跑離開,臨出門又想起什麼回頭看我︰“二號基地的事……你小心點。”
我“嗯”了一聲,剛看向最後的秦玉林還沒說話,他就搶在前面搖頭道︰“我不行。”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什麼事都不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
“可我現在就是不行。”
秦玉林一副“看透”的表情︰“我知道你的套路,留在最後的肯定都最難的任務,但我困在這副‘軀殼’里,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巧了。”
我打斷秦玉林微微一笑︰“我就是需要你脫離這副‘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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