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中甦醒過來,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似乎只有我一個人。
“老肖?”
我輕輕地喊了一聲,結果不出意外的沒有回應。
疑惑之余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撐地的手剛抬起來,手肘又撞到一塊厚重堅硬的金屬板上,這才發現自己趴在一個非常局促的狹長空間里。
在我後方、或者說上方和左右的金屬板,距離我只有兩拳左右,要不是頭頂和腳下都是空的,我甚至要懷疑自己被裝進了棺材。
但就算不是棺材也沒好哪兒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這里也沒有光線供我觀察,只能憑著剛才的摸索,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狹窄的、方形管道的結構。
這種“未知”讓我非常沒有安全感,再加上這個地方空間逼仄,我連翻身都很困難,一旦發生什麼意外,連個反應的空間都沒有……
噠!
忽然一聲輕響,從我頭頂方向的遠處傳了過來。
我心里一動︰“老肖?”
“是。”
肖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但是音量很小,好像怕被別人听見似的︰“別動,等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肖海,趴在原地等了大概半分鐘,就看到一點紅光從黑暗中逐漸靠近。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可還沒等我開口發問,又听見肖海輕聲說道︰“閉眼。”
“什……”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肖海突然按亮了操作器的屏幕。
綻開的白光打在金屬板上又反射回來,強烈的眩光甚至讓我短暫的失明了一瞬!
“你下次……唔!”
我沒好氣的抱怨起來,話沒說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小點聲!”
肖海嚴肅的輕聲說道︰“通風管道的傳聲效果很好,聲音太大會被那些人听到!”
我想起之前那些“入侵者”,連忙點頭表示明白,同時我的眼楮也逐漸適應了光亮,隨後就被面前的肖海嚇了一跳。
他的帽子不見了,頭上和臉上沾著大片的血跡,讓他頭頂那些蛛網似的疤痕看起來更加猙獰。
他的身上應該也全都是血,雖然穿著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來,但在他身後、爬過的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猩紅血跡。
“你……”
“不是我的。”
肖海沒等我說完就笑了一下︰“我剛才想找路回去,結果撞到幾個入侵者,然後……發生了一點小沖突。”
“這他媽是小沖突?”
我看著他身後那道長長的血跡︰“到底怎麼回事?”
“……”
肖海神色古怪的沉默起來,但被我一臉嚴肅的注視了幾分鐘後,終于還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開始解釋全部的來龍去脈。
首先要確定的一點是,和我一起從掩體出來的、就是真正的肖海,並且那時候他只想保證我的安全,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問題是我們離開應急通道之後出現的。
當時整個基地都處于斷電狀態,肖海的義眼有夜視功能,所以走在前面帶路,可是我們出發之後還沒走多遠,他就再次看到了“深空計劃”的人。
這次的人和他上次看到的不是一批,不過都是同一種焦急、但不慌亂的撤離狀態。
可是這次的“目擊”只有一瞬間,等肖海反應過來想跟我說的時候,那群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那時候已經隱約意識到、我先前那些猜測並不完全是正確的。
再加上我們這次出來,主要是為了調查“入侵者”,他不想給我增加多余的壓力,索性就先忍住沒說,只是默默的提起了警惕。
之後又走了幾分鐘,肖海看到前面有幾個人躺在地上,起初他以為是踩踏事件的死傷者,可是走的近了又發現不對。<”,而且其中有幾具尸體,明顯是被人從背後割喉殺死的。
這讓肖海對我那個猜測的質疑更深。
因為按照之前我的猜測,是入侵者用衣服、或者只用胸章和臂章,冒充“深空計劃”的人員來故弄玄虛。
所以在這個“猜測”的前提下,我們看到的“深空計劃”的人員,應該就是““入侵者”才對。
但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
“入侵者”不會自相殘殺,如果他們是被基地人員殺死的,就說明動手的人已經發現“入侵者”的存在,我們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听到。
兩條邏輯疊加起來,肖海只能想到一種解釋,“看到‘深空計劃’的人員”和“入侵者”,有可能是不相干的兩件事。
不過肖海也不敢完全確定,所以他當時準備把這個情況告訴我,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見遠處傳來腳步聲,他只能先帶我躲進附近的房間。
“不對。”
我听到這忍不住開口質疑︰“你之前說,你知道他們會去那個房間,為什麼還要帶我進去?而且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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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如果我說‘知道’是口誤,你信嗎?”
肖海的表情尷尬了一下,沒等我回話又繼續道︰“你還記得我們進門之後,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
“……‘有人靠近,大概一分鐘後從門口經過’。”
我回想了一下復述道,同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當時說的是‘經過’。”
肖海點點頭︰“當時我不知道他們會進來……不對,應該是我不確定他們會進來。”
我听到這“嗯?”了一聲。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但如果是“不確定”,就意味著肖海發現了某些東西,所以才讓他產生“入侵者有可能會進來”的想法……
“當時門上畫著這樣一個東西——”
肖海沒等我追問,就用手指沾著身上還沒干透的血跡,在金屬板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形。
圖形的主體,像是一個簡筆畫版的龍卷風,中間有一條豎線將它上下貫穿,並在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個位置,還各有一個大頭向內的水滴圖形。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是誰畫的,但我覺得應該是一種標記,說明那個房間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肖海說到這,又尷尬的笑了一下︰“我想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就打算賭一把,結果……我的賭運好像一般。”
“……”
我還是沒說話,甚至沒怎麼听清他後面的話,因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個符號、或者說那個字吸引過去了。
我見過這個字,在之前和“主”交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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