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者陣亡三位,墨憐又獨自進入隱藏關卡,威廉城堡里,只剩下二十二位天選者。
四樓,神秘的房間外,所有人圍成一圈。
顧長生把收上來的卡片整齊擺放在地板上,沒有合並,不斷調整位置。
尋找好各自的方位後,仍缺四片圖紙。
那上面,大致可以看出,是一個金棺。
這個棺材,與他新婚夜當晚夢見的實驗室里的那口金棺槨一模一樣。
滿地血紅色的彼岸花。
棺材蓋子上刻著繁復晦澀的花紋,中間一個大大的“鎮”字。
棺材緊緊蓋著,每隔四十四厘米,就有一枚紅色鎖魂釘,將棺蓋牢牢封死。
“金子打造的棺材,紅色的釘子,這里面的東西,一定非常凶猛。”山野梅川對龍國玄學頗有研究,一眼看出這里面的玄機。
通過神秘房間的空間轉換,還有這些年來的副本相關線索,顧長生沒看見棺材內的景象,也能猜出里面的人是誰。
他拿起彼岸花卡片,想起以前在妖林里捉迷藏的往事。
有一次,小姑娘跑到了妖林深處。
那里常年不見光,黑色的土地上,長出黑色的大樹,遮天蔽日,綠色的瘴氣彌漫,連妖都避之不及。
可那麼危險的地方,有整片整片的紅色花朵,紅的似血,手掌一樣的花瓣伸向天空,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墨憐最喜歡那些花。
想到這些,顧長生的心悶悶的疼。
他所有的情緒,在抬眼的剎那,掩藏在眼鏡片後,恢復成無波無瀾的平靜。
“卡片還差四張,無法拼湊完整,需要有人去做剩余的四任務。”
肯斯頓坐在地板上,背靠欄桿,“有卡片的四個房間,除了陣亡的三位天選者,就只有墨憐這間屋子。”
“我們時間不多,一定要抓緊時間行動。”
“所以……”
他目光掃過琳娜和全幼妮,落在顧長生身上。
“琳娜和全幼妮對過去似乎沒什麼太深的執念,她們最適合破解這一關。”
“還剩下兩個房間,不如交給顧少帥,還有我?”
肯斯頓的出發點公平正義。
他們四人,是最早出現在墨憐城堡里的天選者。
顧長生沒有意見,“大家不反對的話,那就按照肯斯頓副會長的辦法來做。”
“墨憐這里的房間,交給肯斯頓。”
“拼圖卡片,由妮恩娜會長看管。”他邊說,邊站起身,“琳娜,全幼妮,你們跟我來。”
基米爾和阿菲見顧長生他們要走,也站起身,“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幫不上忙,也能守在門外。”
“好。”顧長生應下。
出了城堡大門,走到天選者也看不見的地方。
龍國直播間忽地一黑。
在眾網友和龍國詭異管理會措手不及時,副本里的顧長生交代一聲。
“我送你們去找任務地點,把眼楮蒙上。”
看見顧長生遞上前的四張黃色符紙,基米爾愣了愣,“這個能蒙住眼楮?”
“我來試試。”阿菲拿過一張貼在眼前。
視線里,能模模糊糊看清路和人。
“顧大神,這個東西沒有用啊!”他想撕下符紙,發現竟取不下來。
“貼著吧。”顧長生一句話,讓他動作停下。
基米爾什麼都沒問,也把符紙貼上。
隨後輪到琳娜和全幼妮。
這是一個障眼法,他們能看見路,唯獨看不見,顧長生放出來的靈寵大白。
大白聞了聞顧長生的手,扭頭就跑。
顧長生走在前面,四個人緊跟在他後,沒多久,來到一座荒廢的城堡。
“這里有一個房間,進去後,可以取下符紙。”
“我先去。”琳娜走進大門,基米爾跟在後邊。
又把全幼妮和阿菲送進沒多遠的城堡院落里,顧長生身影一閃,眨眼消失。
不過兩分鐘,他已來到千米以外的城堡里。
“汪汪汪~”
巴掌大的小白狗扒開大門,回頭沖顧長生搖著尾巴邀功。
顧長生摸了摸他的頭,從怪談空間取出一根肉骨頭,“在外面守著。”
他一個人走進去,踏入城堡。
空曠的大廳落了一層灰。
順旋轉樓梯上樓,快到四樓的位置,有一節木樓梯斷了。
顧長生順縫隙看下去,下方的地板上,還有沒處理干淨的血跡。
這是陣亡天選者所留下來的死亡現場。
他沒理會,繼續上樓。
站定在開滿黑薔薇的紅色大門前,腦海里再次浮現小女孩一聲聲呼喚“歲安哥哥”的聲音。
種種回憶在這一刻無限放大,讓他的心情,有一瞬間慌亂。
最後,他還是一腳踹開面前的大門,走進茫茫黑霧。
東方家族傳承法器玄金錐在手,他周身形成一股神奇的金色光芒,阻擋外面的詭異污染。
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啟天賦技能。
他也不想再給自己一次又一次想要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要去下一關。
他要去見一見,那個讓他尋覓無數歲月的墨憐。
“歲安哥哥,我又夢見你了,你還是不肯理我。”小女孩的聲音變得沉穩些許。
“你走了那麼久,我只能在夢里看見你。”
“歲安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好想你。”
顧長生閉上眼楮,努力屏蔽那個聲音。
他腦子很亂,分不清這里的一切是真是假,只知道,那種熟悉如同地獄之火,在他心頭焚燒。
天賦技能告訴他,身後那個人是真的。
這個神秘的房間,連接著過去和現在,只要他回頭,就能回到曾經。
若是他沒有找到墨憐。
或許,他會奮不顧身為她轉身,哪怕明知結局淒慘無比,也依舊甘之沉淪。
女孩見他不說話,接著自言自語,“歲安哥哥,我知道你要為族人報仇,我會等你回來。”
“無論多麼艱難,我一定會活著,等你回來。”
“歲安哥哥。”
“對不起。”
墨憐這句話,帶著濃濃的不舍。
顧長生感覺到什麼,心,猛地一跳,“墨……憐?”
黑暗消失,血色月光穿透窗戶。
他轉身。
眼前空無一人,只留下荒蕪的落寞。
還有,一顆跳動的心髒。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對著空氣問出一句。
眼里的酸澀控制不住。
一滴淚在眼角凝聚,沒有落下。
顧長生知道,這個時候的墨憐,大概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