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非常篤定,自己親手所刻的牌位絕對不會出問題。
前一天,他早已獨自拜過。
沒想到今天帶墨憐過來拜一拜,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不過,父母去世的事,早已過去幾十億年,他也不至于為此事有太多想法。
墨憐無辜地看他,“你父母不會是不喜歡我吧?”
顧長生被她眼巴巴的眼神望著,心頭一軟,“他們喜歡不喜歡都不重要,我只是帶夫人見一見他們。”
他把桌案收拾好,排位用紅布包裹,送回長生居,很快又走回,與墨憐十指緊扣。
“爺爺和客人們還在戲園里,我們過去敬酒。”
……
顧園後方,戲園子里。
台上戲曲陣陣,演員們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下方,掌聲不斷。
肯斯頓第一次感受到龍國特有的氛圍,卻也是心不在焉,時不時往門外看。
山野梅川端正坐著,一字一頓,“墨憐已經嫁人了,按照龍國人的性子,你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我就是好奇,顧長生和墨憐去哪了。”
漂亮國怪談會會長尼恩娜听出他的言不由衷,“我看你還是沒死心,不過山野說的對,你沒機會了。”
“就算沒有顧長生,也會有別人。”
“反正墨憐身邊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你,你的身份在很多人眼里高不可攀,奈何,那人偏偏是墨憐。”
“表面上看,她是個愛錢的女孩子。”
“可我知道,並不完全是這樣,她也在用錢,買斷和所有人的牽扯。”
“曾經的瑞安是,後來的我也是。”
“前些時間,對副本中的星宿聯盟教授還是。”
“她不僅拿到了錢,還省了很多麻煩,真是個聰明又智慧的女孩。”
她舉起高腳杯,“肯斯頓,我能理解你,遇上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會動心,很正常。”
“尤其是,這個女孩和你見過的那些女孩不一樣。”
“她,不喜歡你。”
肯斯頓端起酒杯和她的杯子輕輕一踫,“謝謝你的提醒,說話這麼犀利,沒有男朋友是正常的。”
兩人正互懟,山野梅川開口解圍,“墨憐和顧少帥來了。”
肯斯頓下意識轉過頭,遠遠瞧見兩個並肩走在一起的人,心里直泛酸水。
于是,提出一個建議,“山野,我听說龍國婚禮有鬧洞房這一項游戲?”
“沒錯。”山野梅川道︰“是有這麼回事。”
“那我們找些人,今晚一起去鬧洞房怎麼樣?”
“會不會被墨憐打出來?”
“多找一些人,我們人多勢眾,應該不會被打。”
山野梅川思考片刻,答應下來,“參加婚禮的天選者不在少數,我現在就聯系他們。”
他拿起手機,拉了一個聊天群,商量晚上鬧洞房的事。
群里聊的正歡,顧長生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來,“感謝幾位來龍國參加我和墨憐的婚禮,我敬大家一杯。”
山野梅川忙不迭收起手機,拿起酒杯與他輕踫,用一口不太熟練的龍國語道︰“新婚快樂。”
肯斯頓一飲而盡,“我們這些人今夜要去鬧洞房,沒問題吧?”
顧長生眼底閃過笑意,大方應下,“沒問題。”
肯斯頓本打算為難他,沒料到他會毫無反應,反倒讓肯斯頓摸不到頭腦,想不明白他的心思。
天漸漸黑了。
他帶著一群天選者直奔蓮閣,有的躲到房頂,有的躲在花叢,還有的趴在菱格窗下。
這一等,就是大半夜。
“喵嗚~”
一只黑貓慵懶地趴在朱色長廊上,用鄙視的眼神俯視幾人。
肯斯頓認出那是墨憐的詭寵,從樹後走出,“嗨,貓兄,你家主人怎麼還沒回來?”
黑貓叼住一個紙條,丟下去,正好被下方的基米爾撿到。
“感謝眾位天選者幫忙看家,我和墨憐感激不盡。”
“在你們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和我家夫人,已不在帝京。”
“祝你們玩的愉快,我的朋友們。”
眾人︰“……”
在他們打著瞌睡回客房的時候,顧長生的私人飛機已來到一座孤島上。
這座島與副本中的羅剎島差不多大,不同的是,島頂沒有那座九層玄木塔,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裝修簡單豪華的大別墅。
墨憐換下繁瑣的禮服,穿著淡粉色睡裙,站在落地窗前。
放眼望去,是一片藍色海洋。
銀波碧浪一波又一波拍打岸邊的沙灘,響起“嘩啦啦”的水浪聲。
“喜歡嗎?”男人聲音忽從耳後傳來。
“喜歡。”這一刻,那無邊無際的大海,讓夜色變得格外寧靜,與副本中感受到的那種寂寥不同。
墨憐剛轉身,就被拉進寬闊的懷抱里。
隔著睡袍,也能清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灼熱。
“夫人,很晚了。”顧長生湊到她耳邊,語氣帶著莫名的低啞,“海就在那,明天再看?”
墨憐眨了眨無辜的大眼楮,憋笑,“我就想今夜看。”
“臥室也能看。”
“我不信。”墨憐一副懷疑的表情。
顧長生明知她故意逗自己,還是有被她氣到。
他一把將人舉起,單手抱住,禁錮在懷,不疾不徐往臥室走去,“既然不信,那我帶夫人去看。”
如他所說,臥室里的窗也能看到無邊大海。
可墨憐的注意力卻被房間里的裝飾吸引,潔白的家具簡潔大氣,最顯眼的位置放著一大捧紅玫瑰,花束上,是兩本結婚證。
窗簾和床上都是喜慶的紅。
薄紗般的窗紗被海風拂起,蒼茫又寧靜的景色若隱若現。
圓形大床上灑落著潔白的玫瑰花瓣。形成一顆大大的心形,里面還有一個紅色小禮盒。
她剛把房間打量過一遍,就被人放在柔軟的被子上,壓在下方,“夫人,你剛剛看了房間里所有的東西,是不是該看看我了?”
墨憐的注意力終于落在他身上,不自覺吞了吞喉嚨。
今夜的顧長生一改以往矜持模樣,松垮的睡袍衣襟,輕易讓墨憐看見以前不給看的風光。
她想了想,不受大腦控制,傻傻問出一句,“老公,你身體還沒好全,能行嗎?”
顧長生這次真的被她氣笑,伸手拿起床上的禮盒打開,取出一枚寶石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
另一枚放在她手心,把自己的手伸過去,“夫人乖,幫我戴上。”
墨憐听話地拿起戒指,戴在他修長的無名指上。
戒指戴好,下一秒,已被壓在一堆花瓣中,男人低沉磁性的聲線鑽入耳中,“夫人,現在我要證明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潔白的花瓣帶著微涼,被捏碎在五指之間。
窗外浪濤洶涌的聲音,在神智消失那一刻,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