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會場下方,記者們交頭接耳紛紛低聲議論。
周曉柔示意提問完的男人坐下,“大家安靜,還有誰有問題需要采訪?”
眾人立即收聲,忙舉起手。
她隨手一指,閃光燈聚焦在一位年輕女孩身上。
女孩站起身,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暈,“墨憐小姐姐,我想代表粉絲提一個問題。”
墨憐被她灼灼目光逗笑,“好,你問。”
“您身邊這位先生,是……是顧大神嗎?”
“沒錯。”
“謝謝墨憐小姐姐回答。”
女孩滿眼興奮坐回去,一邊指揮攝影師拍照,一邊在手機上打字,打算第一時間發布消息。
官方媒體新聞剛發出,評論區就已徹底淪陷。
再加上周老有意為之,沖上熱搜的問題大多數都是……
“震驚!顧大神的真實身份竟是帝京顧將軍嫡長孫。”
“啊啊啊啊啊,顧大神的真實容貌竟是這樣,有圖有真相,和墨憐小姐姐真是太配了。”
“墨憐霸道寵夫,當眾牽起顧大神的手,說︰“這位顧先生,是我老公”!”
“哈哈哈,龍國官方電台采訪顧老爺子,結果顧老爺子只承認墨憐這個孫女。”
“一覺醒來天都塌了,顧大神被爺爺拋棄了!”
這一夜,所有新聞都圍繞著墨憐和顧長生展開,就算有關于永生殿和星宿聯盟的事發出來,也沒能掀起太大水花。
藍星國際怪談貼上,大多數帖子也變成了墨憐和顧長生相關話題。
主要是,有關永生殿和星宿聯盟的線索太少,不足以成為一個新聞。
記者會上,問永生殿教主安布羅斯。
墨憐回答︰“我和他在副本中是對手,不熟。”
問星宿聯盟教授。
墨憐又說︰“我只知道他欠我幾個億漂亮幣,其他一無所知。”
再問深入的問題,墨憐直接打了一個瞌睡,滿眼睡意朦朧又清澈無辜,“我也是在副本中第一次見教授,真的不知道。”
“大家不信的話,可以坐飛機去漂亮國,或者小倭國,大熊國,采訪一下別的天選者。”
她這麼說,記者們也不好再多問。
周曉柔以為墨憐真的累了,馬上下令,結束這場記者招待會。
清場完畢,再看墨憐,她已神采奕奕站在顧長生輪椅後,哪里還有半點沒精打采?
“曉柔,這里麻煩你了,我們先回去。”
“後天就是你們婚禮,早點回去歇著,這里有我就好。”
“嗯。”
“地下車庫有裝甲車,還有人專門守著,你們直接過去就行。”
“好,多謝。”
墨憐推輪椅,在特戰軍人護送下,乘坐電梯來到地下車庫。
此時的地下停車場已被團團圍住,只有孤零零的兩輛黑色裝甲車。
周老從其中一輛車上走下,來到兩人面前。
“那些記者可算是被打發走了。”他看一眼手表,“馬上半夜十二點,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婚禮時間緊迫,有什麼需要,盡管和我開口。”
“對了,我跟老顧說了,明天開始,玄老會帶誅詭軍團住進顧園,以防有人趁亂對你們動手。”
怕顧長生和墨憐多想,周老耐心解釋,“這次在副本里遇上教授和安布羅斯,墨憐絕對會被有心人盯上。”
“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
墨憐看向顧長生,沖他挑了挑眉。
那眼神,好像在說︰“教授,都是你惹的麻煩。”
顧長生彎唇,語氣是無波無瀾的淡然,“好,听周老安排。”
“這男人啊!果然是有了媳婦和家,才會變得有人情味。”周老感嘆一句。
……
與周老告別後,墨憐和顧長生坐上裝甲車,一路都沒有說話。
顧長生垂下烏泱泱的睫羽,目光落于靠在自己肩頭的女孩臉頰上。
柔順發絲散落在小姑娘冷白色的臉側,蝶翼般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
她分明是在裝睡。
車上的人,都是龍國軍人。
這個時候不方便交流。
顧長生想起副本里那些事,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太多事要解釋。
可他不知道怎麼跟失了憶的墨憐說。
說了也不知道她信不信。
話說回來,真讓他面對沒失憶的墨憐,他除了心疼和愧疚之外,亦是不知該怎麼面對。
心里思緒萬千,不知不覺已到了顧園朱紅色大門外。
“顧教授,顧園到了。”特戰軍區司機打開車門,敬禮。
顧長生再看墨憐,沒想到她竟真的睡著了,忽地一笑,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麻煩幫我把輪椅抬下去。”
“不麻煩。”
兩個年輕軍人上前,輕輕松松把輪椅抬到地面上。
他們還要送,顧長生制止,“回去交任務吧。”
“是。”
見有人帶安保走出顧園,幾位軍官才開車離去。
顧玄把輪椅上的顧長生和墨憐推進大門,保安重新回到各自崗位。
四合院的路上沒有人,夜色里安靜到,只有蟲鳴蛙叫。
“顧哥,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想說拿我手機亂點贊的事,還是想讓我表揚你,抓到了幾個五十萬?”
顧玄︰“……”
“哥,你都知道了?”
“嗯。”
顧長生點點頭,“剛才在路上看過。”
“哥,你听我說,我就是不小心手滑,真不是故意的。”
“看在後天婚禮的面子上不趕你走,下不為例。”
“多謝哥。”顧玄心頭一喜,知道自己算是過了一關,不會被趕回南極。
“對了,哥,還有一件事。”
“雖說龍國有意壓制,還是有不少人在討論星宿聯盟和教授的身份,尤其這次的怪談獎勵。”
“八星怪談副本獎勵太多礦產資源,估計會被其他國家給惦記上,這件事怎麼處理?”
顧長生也皺起眉,“等我再想想,明天給你通知。”
“好。”
顧玄把人推進蓮閣,轉身就走。
蓮閣大門一關,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顧長生無奈捏了捏小姑娘的臉,“夫人,我們到家了。”
這些年,墨憐的睡眠一直很淺,有點風吹草動立馬清醒,可這一次,竟毫無動靜,睡得很沉。
他又哄,“夫人,洗漱完了再睡。”
墨憐眼皮動了動,仍是沒睜開眼楮,雙手卻緊緊抱著他勁瘦的腰,“老公,我好困。”
說完,又秒睡。
看著從未這般疲勞的她,顧長生眼底劃過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