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天選者的視線都落在墨憐身上,她淡定用顧長生身上的魚皮擦了擦手,繼續剛才話題。
“在夢境里,金色人魚曾說,我闖入的地方,是禁地。”
“還有一點,被他殺害的,無一例外,皆是漂亮的美人魚。”
“從這里可以判斷,他有很大概率是神明的惡念,而安布羅斯吞噬了惡念,成為新的神之惡念,正是黑暗神明。”
肯斯頓望向顧長生被捏皺的披風,眉頭不自覺蹙起,“墨憐,在行動前,有一點我要提前問清楚。”
不善的眼神,讓顧長生知道,這人要對自發難。
果然,他下一秒,直言心底疑慮,“我們沒有一直與星宿聯盟的教授在一起,甚至現在的他,都不是真實的樣子,這很難讓我們相信他。”
“萬一,他是安布羅斯假扮的教授,我們該如何?”
山野梅川看顧長生的眼神少了幾分熱切。
大熊國基米爾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肯斯頓說的對,安布羅斯這個人十分詭譎,全藍星通緝的情況下,他仍不曾收斂半分,狠辣又囂張,不得不防。”
“星宿聯盟教授的話,我不算了解,卻也听說過,他這些年為藍星做了很多好事。”
“我們這樣認為,安布羅斯也一定能想到這點。”
“如此,他假裝教授接近我們,可能性非常大。”
阿菲看了看墨憐,又看了看顧長生,撓了撓頭,“你們說的都對。”
“可我覺得,他是教授的可能性,少說也佔了一半。”
墨憐贊賞地看了一眼阿菲。
她也明白,天賦強大,思維細膩的天選者,一定會對顧長生身份有所猜疑。
自己和顧長生很熟,自然可以相信他。
但此刻,在藍星直播的情況下,星宿聯盟教授的身份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是怕眼前的‘神明’,是安布羅斯假扮,故意引導我們去做他想做的事。”
“當然,我和這位教授也不算熟,沒辦法幫他證明他是不是他。”
顧長生詫異看她。
她忽地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話又說回來,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選擇,是‘希望神明’?”
“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他都會是希望神明。”
“別忘了隱藏規則提醒過,神明的惡念,在羅剎島上,無法下來。”
“因此,這位希望神明是安布羅斯,還是教授,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不是嗎?”
顧長生沒想到,墨憐不但不為自己辯解,反而還把水給攪得更渾,讓他的身份越發神秘。
這樣也好。
那些想借機套話的國家,應該不會再輕舉妄動。
“呵~”
肯斯頓听了墨憐的話,輕笑一聲。
“說得好,我們面前這位,是安布羅斯也好,是教授也罷,都沒什麼關系。”
“反正我們都要防備。”
“我們的隊友,只是神明的信徒。”
他盯著火爐里的紅碳,唇角彎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只不過,接下來的行動,大家最好不要落單,以免出現不可控的意外。”
“出島行動時,神明的身邊,不能少于兩人。”
看起來像保護,顧長生卻知,這是想盯住他,防止他害人。
墨憐沒提意見,“對于教授的身份,大家沒什麼想說,那就不再討論。”
“天快亮了,我們要盡快商量好接下來的行動。”
“隱藏規則說了,讓我們找到真正的神明。”她垂眸,掃過地上幾條規則。
“安布羅斯和教授,他們都是神明的念頭。”
“我們想要通關,必須找到真正的神明,才能了解這座羅剎島背後的秘密。”
“劇情說,我們的通關時間無限制。”
“同時,也告訴過我們,生存率有多低!”
“這個世界,無限循環。”
“若不能在前幾次循環里,找到答案,你們不如猜一猜,循環到最後,我們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基米爾認同,“進入副本不到三天,難度已提升到六顆星,再這樣下去,還真不好說。”
“我們是比新進副本的天選者要強,可我們的道具和食物都是有限的。”
“在無限循環的世界里越久,被消耗的也就越嚴重。”
“等道具和食物吃光,我們不但要防備羅剎島上的魚人族,還要對抗黑霧里生出來的怪物,那個時候,精神力和體力也會逐漸補充不上。”
“屆時,要麼早死,要麼晚幾天死。”
反正結局都是一個死。
顧長生看墨憐把他們都忽悠住了,眼底隱隱含笑。
他閉上眼楮,遮住眸底藏不住的愉悅,斜倚背後的櫃子假寐,實則耳朵一直注意著所有人的動靜。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也許能夠找到真正的神明。”墨憐的話,讓眾人精神一震。
山野梅川連忙開口,“快說,我馬上去找。”
手腕上的手表,時間顯示已是凌晨五點。
墨憐道︰“請小倭國天選者先別急,時機不對,急也沒用。”
她拿起一根棍子,點了點地上的規則九,“你們看這條規則。”
“正常情況,我們都會以為規則九跟以前一樣,是在天選者出現意外時,用來逃命的辦法。”
“難道不是?”肯斯頓問。
墨憐清脆的嗓音里,傲嬌更甚,“我都這麼說了,肯定不是。”
“經過我們嚴密的推測,已經知道金色人魚在顛倒的世界有多重要,他的兩個念頭,主宰著一切。”
“只要我們能找到他,定能順利脫離副本。”
“仔細觀察,會發現規則九早已給出找到他的線索。”
“一,在海中;二,黑夜里;三,我們要準備小魚干。”
“可惜,今天的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只能回去休息一下,補足體力,養精蓄銳,今晚再行動。”
听過墨憐的推測,不管是直播間外的網友與各國專家組,還是副本里,身在帳篷內的天選者,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顧長生睜開雙眼,正好望見清晨第一縷微光鑽入帳篷狹小的縫隙,照在女孩白皙嬌軟的臉上。
她的笑,比光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