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憐，不行……”
“什麼不行，你第三條腿也斷了？”
顧長生扛過全身骨骼斷裂的痛苦，卻沒能扛過墨憐認真又直白的話。
不知是氣的，還是太疼，一口血“噗”地從嘴里噴出來。
墨憐︰“！！！”
……
帝京醫院，重癥搶救室。
接到電話火速趕來的周老推著顧老爺子，身後又跟著一大群安保人員。
走廊里，是墨憐孤零零的背影。
即使听見腳步聲，她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見她這個樣子，周老出聲安慰，“別擔心，不會有事。”
林戰北也開口，“小喬醫術不錯，只要沒當場見閻王，經過他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被救回來。”
墨憐只回一個“嗯”字後，沒在說話，搶救室走廊里，再次陷入死氣沉沉。
手術時間不算太久，兩個小時後，大門打開。
顧長生在醫生護士的護送下進入重癥監護室，墨憐剛要跟上去，就被一只手按住肩膀。
她回頭，對上喬子御想笑又努力憋著的表情，直言道︰“有話就說。”
喬子御憋不住，笑了，“是你讓我說的。”
他拿起手里的本子打開，根據上面的記錄道︰“病人身上有多處咬痕，已經做了止血和消毒處理。”
“至于暈厥原因，是舊傷復發。”
“病人半年內，有過一次全身性骨折，多處內髒受損，腦部檢測後發現有手術痕跡。”
說到這，他放下本子，強行壓下眼底的笑，故作嚴肅，“墨憐，不管是你情我願，還是單方面強迫，都應該考慮一下病人的承受能力。”
“情到深處難以自控我理解，但是，至少不要鬧出人命。”
一旁的周老︰“？？？”
林戰北︰“……”
不遠處幾十個安保耳觀鼻鼻觀心，全然當作什麼都沒听到。
“所以他暈倒，是因為我咬了他？”墨憐問。
她也不是故意要咬人。
可距離太近，顧長生身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她控制不住，想要他的血。
那一刻，她險些以為自己要化身詭異了。
好在听見顧長生痛苦的悶哼，神志又回歸大腦，才沒有把人給咬死。
忽地，她想起進入【蠱】副本前，另一個人格在病房天花板上留下的血字。
【血……】
【我需要血，很多血。】
【復活，我們有復活的機會了。】
需要血，很多血。
復活？
墨憐想不明白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她向來不是個糾結的人，想不通的事，就暫時不想，反正總有一天，答案會自己過來。
喬子御從墨憐的臉上，看見懊惱，後悔，很快又釋然。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唯獨沒有女孩該有的羞澀。
不過，墨憐一直都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于是，也不糾結，公事公辦解釋道︰“你壓到他的傷口，讓他本就不堪重負的內髒雪上加霜，這才導致吐血，並陷入昏迷。”
“傷沒養好前，他就像個隨時都會碎的陶瓷，下次壓他，注意點力度。”
墨憐輕輕“哦”了一聲。
喬子御摘下口罩，露出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的嘴角。
“病人家屬，一會去把費用結一下，二十四個小時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記得把藥帶上，每天按時服用。”
“他那個人總是不听話，肯定不會乖乖服藥，你要親自盯著他才行。”
墨憐听著他的話，回過味來，驚訝道︰“你認出他了？”
“我的鑽石級至尊vip病人，別說是人，就連他的內髒我都認得。”喬子御給她一個傲然的眼神，轉身走遠。
周老把兩人的話在腦子里過一遍，忙走到墨憐身邊，隱隱壓下激動，“丫頭，小喬剛剛說的vip病人，難道是說長生？”
“里面那位oiver，他……”
“如周老所想。”墨憐給出肯定答復，周老一時有點吃不消。
林戰北推動輪椅走上前，“周老哥，長生回來了，是好事。”
“其他的，並不重要，對嗎？”
“你說的對。”周老輕嘆一聲，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顧長生這些年，看起來穩重內斂，實則是誰也無法掌控的桀驁。
他有全心全意為藍星對抗規則怪談的心，奈何有些細節上，他異常倔強，一旦涉及底線，寸步不讓。
也幸好他從來都是護著，縱容。
否則以顧長生這樣隨便動一動腦子，就能在任何國家創造出一個商業帝國的人來說，想要脫離他人控制，簡直輕而易舉。
也幸虧龍國還有墨憐。
有她在，顧長生就跑不遠。
這一刻，周老看墨憐的眼神又變了。
半年後，規則怪談會再次降臨，誰也不知那時的詭異副本又會出現怎樣的變數。
有墨憐這樣強大的天選者。
再有顧長生這樣心細如發，面面俱到的提示員。
龍國定能走的更遠，甚至還能獲得想象不到的好處。
至少在更換領導人後，短時間內，亂不起來。
等新領導站穩腳跟，那些想對龍國下手的國家，和某些吃里扒外的蛀蟲，只能老老實實憋著。
周老這麼一想，笑容漸漸爬到臉上。
同時，也暗下決心。
決定今天晚上回去，該敲打的人一定要好好敲打，該處置的人也要盡快處理。
至于新上來的領導人，必須讓他端正態度，絕對不可以做讓墨憐和顧長生心涼或者為難的事。
有這二人在，龍國才能不懼怕規則怪談，並在藍星上，拿到更多的話語權！
墨憐不知道周老短短幾分鐘時間，思慮了那麼多事。
重癥監護室有規定，只能進一個人。
她推門的瞬間，想起一旁還有顧老爺子，“爺爺，你要不要先進去看看？”
林戰北搖頭，“我年紀大了，照顧不了他。”
“等他度過危險期，爺爺會派車過來接你們回去。”
“快進去，爺爺和周老還有些事，等商量完，馬上回顧園，保證不亂走。”
“好，路上注意安全。”墨憐收回視線，推開門，再一次走進熟悉的vip病房。
男人的臉，是病弱的慘白。
被子下的身形輪廓，也比以前消瘦很多。
她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他骨節勻長的手，執拗道︰“顧長生，我會給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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