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他轉頭看向狀態相對好一些的李逸開口問道
“接下來我們得輪流值班,你先還是我先?”
李逸迎上許宇澤的目光,眼神微微閃爍,沉默了片刻後,語氣冰冷的開口道
“你先,我來守後半段,後續你的作用比我大。”
許宇澤聞言,嘴角向上揚起,那抹笑意十分溫和,他朝著對方頷首
“好啊,多謝你的體貼,這份心意我記下了……”
李逸見狀,嘴角忍不住下撇,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與惡心,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他恨不得現在就和他拼命……
考試轉眼進行到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張若璃突然從一場混亂的噩夢中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驚醒的第一口氣憋在喉嚨里,怎麼也喘不上來。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滑,浸濕了耳後的碎發,她僵硬地轉動著脖頸,眼神里還殘留著未散的驚懼,目光警惕地掃過周圍的環境。
直到視線落在身旁熟睡的鄭萱身上,對方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直到此時確認了鄭萱的情況,張若璃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憋著的那口氣也緩緩泄了出去,胸口的悶脹感漸漸消散。
她撐著身子坐起身,指尖有些發顫地拿出手機,按亮屏幕一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但由于墓室里十分昏暗,所以她此時看見已經到了這個時間還是有些詫異。
“醒了?”不遠處傳來劉飛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安靜。
張若璃低頭看了眼身側那把靜靜躺著的環首刀,伸手將它輕輕拿起。
她朝著劉飛的方向輕輕點頭,用低低的聲音應了一聲“嗯”。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響,繞過還在熟睡的其他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劉飛附近,在他旁邊的空位上慢慢坐下。
見劉飛滿臉凝重,張若璃猶豫了幾秒,還是壓低聲音開口詢問道
“你的傷,怎麼樣了?會不會影響行動?”
劉飛聞言,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篤定
“不礙事。”
說完,他抬頭望向遠處躺在地上、依舊重傷昏迷不醒的羅昊凱,語氣里的凝重又深了幾分
“羅昊凱本身就是一份不錯的戰力,如果他還有行動能力的話無疑是一大助力,可惜他的厲鬼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人就先失去了行動能力,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考試很不利。”
張若璃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羅昊凱,隨即鄭重地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緊接著,她便將昨天後續情況的全過程,從頭到尾事無巨細地講述出來……
听完張若璃的完整匯報,劉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甦醒時發現自己還沒死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只是沒料到損耗會這麼大,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再加上後路徹底被封死,他們根本沒辦法把昏迷的羅昊凱轉移到古墓之外安置,只能暫時將他留在這間墓室里。
可這座墓室本就危機四伏,雖然之前已經拼盡全力消滅了兩具復甦的將軍遺骸,但誰也說不準,這間墓室里會不會再冒出新的危險。
畢竟根據班級以往考試的習性來看,隨著時間的推移,考試難度只會越來越大。
若是專門安排人手留下來照顧羅昊凱,仔細想想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留下來的人能力有限,真要是再發生什麼變故,不僅護不住羅昊凱,恐怕這間墓室里只會多添一具尸體。
劉飛在心里快速盤算了一遍眼下的人手情況,幾乎可以確定,除了他和張若璃還有勉強自保的能力之外,其余人要麼底牌不夠,要麼能力有限,壓根很難獨自面對危險。
“做一副擔架,抬著羅昊凱一起深入古墓?這樣一來,萬一遇見危險,還能試著利用他,只要能觸發他體內的厲鬼現身,說不定還能發揮些許作用。”
心里剛剛浮現這個想法,劉飛幾乎是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先不說接下來的路到底好不好走,有沒有能容下擔架通過的地方,單說真要是遇上危險,抬著一個完全沒有行動能力的人,簡直就是拖著個累贅,他們一行人的行動會被死死限制住,到時候只會讓情況更糟。
兩人對著這個問題反復商討了好一會兒,既考慮了帶上羅昊凱的可能性,也算了算其中的風險,最後還是不得不做出決定,將昏迷不醒的羅昊凱暫時留在這里。
他們將一些物資整齊地放在羅昊凱手邊能輕易踫到的地方,至于之後會發生什麼變故,他們實在沒精力也沒能力顧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10點17分時,除了依舊昏迷的羅昊凱,其余人陸續從睡夢中甦醒。
長時間持續的高壓處境,早已讓他們養成了一種習慣,哪怕在最惡劣的環境里,也得盡可能讓自己休息充足,只有養足精神,才能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幾人醒來後沒多耽擱,簡單的補充水分和填飽肚子後,便迅速收拾好各自的裝備,準備繼續深入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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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劉飛走在最前面帶隊,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墓室中央那兩口豎立著的棺槨,繼續朝著墓室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高明軒已經不吃不喝熬了大半天,身下的淤泥像有生命般慢慢向上蔓延,此刻已經沒過了他的腰腹,覆蓋了大半個身體,只剩胸部以上的部位還裸露在空氣里,連動彈一下都變得異常艱難。
他的嘴唇早就沒了血色,眼里布滿紅血絲,這大半天里,他試過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可每一次嘗試都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
而失敗的代價,就是讓他在淤泥里陷得更深一分,身體被包裹得更緊,連呼吸都漸漸變得費力。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嘴里正含著一根細細的透明膠管。
這是他之前在嘗試自救無果後,拼盡全身力氣從背包側袋里摸出來的,此刻成了能讓他維持呼吸的救命東西。
膠管的一頭被他緊緊含在嘴里,另一頭則平平整整地躺在那兩把交叉擺放的手術刀上。
這是他冒著極大風險,不惜加快被吞沒速度,也要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兩把手術刀,小心地在身前的淤泥表面交叉擺好。
一來是打算給之後可能抵達這里的眾人留下信號,讓他們能立刻察覺自己被困的情況。
二來也是用手術刀的重量將膠管的另一頭固定住,防止它滑落到淤泥里,斷了自己最後的生路。
可這場考試從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當時間精準地跳到中午12點時,原本平靜得連一絲漣漪都沒有的淤泥潭,毫無征兆地開始微微震動。
潭面下隱隱掀起一絲絲細微的波瀾,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淤泥深處涌出。
處于泥潭中央的高明軒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再敏感不過,可是就算他察覺到了異樣,卻什麼都做不到。
緊接著,一只又一只慘白干枯的手從淤泥潭里猛地伸了出來,指節扭曲,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
從上方看,原本漆黑粘稠的泥潭,此刻像是被無數只手撐起了形狀,那些慘白的手掌撐開、伸展,又緩緩合攏,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潭面,詭異得像是驟然綻放的白色花朵。
被困在泥潭中央的高明軒,就像這團“花”里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花蕊。
他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此刻更是白得像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這份難以掩飾的恐懼,順著他緊繃的脊背蔓延開來。
他不敢有太大動作,只能用眼角的余光飛快瞥向不遠處的手術刀和膠管。
那兩把交叉擺放的手術刀,還有嘴里含著的膠管,是他眼下唯一的生路。
好在手術刀上自帶怨氣,讓那些從泥潭里伸出來的詭異手掌不敢輕易觸踫,只是在周圍徘徊著。
可這份僥幸沒能持續多久,還不等高明軒松下那口氣,他周圍的那些慘白手掌忽然改變了方向,無視了手術刀的怨氣般,緩緩朝著他的身體攀來。
先是冰冷的指尖觸踫到他的肩膀,帶著淤泥的濕滑和刺骨的寒意,緊接著,更多的手順著肩膀往上爬,纏上他的脖頸,甚至覆向他的頭顱。
直到那些干枯的手掌將他的臉完全覆蓋,指縫間的淤泥蹭在他的皮膚上,一股巨大的拉力從手下傳來,拖著他的身體緩緩向淤泥深處沉去。
高明軒的呼吸瞬間變得愈發急促,膠管里吸入的空氣都帶著一股淤泥的腥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淤泥順著耳廓涌進耳朵,堵住了听覺,緊接著,淤泥又開始往他的鼻孔里鑽……
他死死緊閉著雙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內心的焦躁像火一樣燒著。
平日里再怎麼冷靜自持,可現如今陷入這種分明只有死路一條的局面,心底的恐懼和不安還是不受控制地迅速放大,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
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就是口中緊緊含著的那根透明膠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膠管沒有被淤泥堵住,一頭還穩穩架在手術刀上,讓他勉強能維持呼吸,不至于立刻窒息。
可心底翻涌的極度焦躁和不安,讓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再加上身體被淤泥徹底覆蓋,胸腔沉重不已,每一次吸氣都極其費力,所缺的氧氣也就更多。
可這根細細的膠管本就只能微弱的氣流,完全撐不起這麼劇烈的呼吸頻率,導致每次吸進肺里的氧氣都少得可憐……
與此同時,陳漠帶著林雪,一路沿著幽深的通道往古墓深處走去。
這段路程意外地平靜,別說那些能致命的詭異東西,就連常見的機關陷阱都很少出現,通道兩側的石壁冷冰冰的,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來回回蕩。
林雪始終跟在陳漠身後半步的距離,兩人之間沒什麼多余的交流,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
就這麼持續走了兩個小時,陳漠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身體情況明顯不如一開始,原本平穩的喘氣聲變得越來越重,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林雪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立馬停下腳步開口道“休息一下吧,你這樣硬撐著走,要是一會突然遇到變故,根本無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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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漠沒有逞強,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後扶著冰冷的石壁,緩緩滑坐在地上。
他低頭看向自己微微發顫的雙腿,指尖無意識地踫了踫膝蓋,只覺得雙腿又酸又沉,像是灌了鉛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竟然已經變得這麼羸弱了。
上次月考後好不容易恢復的身體,在這幾天過度使用“三毒”的情況下,狀態甚至比之前還要差。
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骼、每一處肌肉都像灌了鉛一樣異常沉重,稍微動一下都覺得費力。
若不是體內的“嗔”一直在抑制著“三毒”的活性,恐怕每次活動時,“三毒”引發的鑽心刺骨的痛感,就足夠讓他喝上一壺了。
林雪走到陳漠身旁,挨著他輕輕坐下,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伸出手,默默將陳漠放在身側的背包拎起來,穩穩放在自己腿邊。
她知道他現在沒力氣,不想再讓他負重。
陳漠瞥見她的動作,喉嚨動了動,嘴里輕輕吐出兩個字“謝謝。”
林雪聞言,抬眼瞪了他一下,毫不客氣地在他大腿上輕輕掐了一把,語氣帶著些許不悅
“都說了多少遍了,對我不用講謝謝這兩個字,听著別扭。”
陳漠感受到腿上那點輕微的觸感,緩緩頷首,聲音輕卻認真“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說了。”
得到這句干脆的回應,林雪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晃動著手里的手電。
光柱在前方的石壁上晃出細碎的光影,她語氣里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擔心,輕聲問道
“你說……阿萱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有若璃和劉飛在帶隊,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吧?”
陳漠聞言,緩緩搖了搖頭,眼神沉了沉,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們和他們的任務不一樣,在考試規則的影響下,我感受不到他們身上“三毒”的情況,沒法判斷他們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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