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瞬間，一陣尖銳的刺痛如電流般席卷陳漠全身。
他的肌肉瞬間繃緊，雙手緊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不過表面硬是維持著平靜的樣子。
“我去趟廁所。”他竭力控制著語氣向著李甦開口道。
“啊？哦，你去吧……”李甦茫然地應著，總覺得這通報來得莫名。
得到回應的陳漠快步走進衛生間，走進衛生間衛生間第一件事便是反手鎖門，動作帶著幾分慌亂。
隨著門鎖" 嗒"一聲落下，他再也支撐不住，粗暴的扯下手套，整個人如同被抽走骨頭般蜷縮在冰冷的瓷磚地上。
“三毒”的反噬遠超預期，他原以為不過是眼楮變色、偶爾流鼻血這類小問題，沒想到此刻每一寸皮膚下都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攪動。
雖然不及當初吞噬“三毒”時的撕心裂肺，但這份痛苦同樣令人窒息。
冷汗順著額角滾落，陳漠死死咬住下唇，將喉間的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有指節叩擊地面的悶響發泄著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肆虐的痛楚終于開始緩解，就在他剛要松口氣時，腹部突然一陣翻涌。
陳漠猛地撐起身子，踉蹌著撲向洗手台，還沒等他完全站穩，一股腥熱的液體便從喉間噴涌而出。
漆黑的濁流混著暗紅的血沫，在潔白的洗漱台上濺開。
他死死抓住台面，每一次劇烈咳嗽都帶出更多黑紅交雜的液體，既粘稠又散發著一陣惡臭。
楚馨焦急的呼喚在意識中回蕩，陳漠卻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詭異的是，鏡中的倒影與現實中痛苦佝僂的身影截然不同——鏡中的“陳漠”筆直地站著，漆黑的瞳孔不帶一絲眼白，正以一種近乎審視的冰冷目光俯視著還在嘔吐的陳漠，鏡面內外，一高一低兩道截然不同的狀態。
而楚馨和陳漠都沒有注意到鏡中的變化……
直到將近三十分鐘，當最後一絲黑血從嘴角滑落，陳漠這才虛弱地抬起頭。
鏡中已經恢復正常，倒影映出陳漠慘白的臉色。
“還是太低估三毒的副作用了”他抹去唇邊的殘血，心中暗暗決定
“在找到解決方法前，絕不能讓李甦變得和我一樣。”
濕透的外套被隨手扔在一旁，陳漠擰開水龍頭，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著那些痕跡。
水流聲掩蓋了很多聲音，也阻止了站在門口正準備開口詢問情況的李甦。
陳漠擦拭著洗手台上的污漬，語氣平靜地回應楚馨的擔憂︰“暫時還能撐住。”
陳漠擰干抹布，將其掛好“後天月考結束後，應該能通過獎勵恢復傷勢。”
楚馨的焦慮並未因此緩解，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助陳漠，畢竟她的能力和這方面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這時楚馨突然想到了某個存在，連忙開口道︰
“等等！我們可以去找楊煌！他吸收冤魂卻毫無副作用，憑他的能力，說不定有辦法幫你。”
陳漠手中動作微滯，認真思索片刻後點頭︰嗯，今晚就去辰陽中學找他。”
听到這個答復，楚馨緊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放松，她最擔心的就是月考時陳漠體內的“三毒”再度暴走，在那生死關頭任何一個因素都足以致命。
夜色漸深，陳漠換上一身黑色運動服，在客廳找到正在擺弄鎖具的李甦，金屬工具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我去趟辰陽中學，找楊煌打听點事情。”陳漠系緊鞋帶說道。
李甦頭也不抬地繼續撥弄鎖芯，只是隨意地擺擺手︰
“記得早點回來，明天還要上課呢，有什麼事就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叫上張若璃一起去救你的”
雖說如此，但他還是想象不出楊煌能對現在的陳漠造成什麼威脅——該擔心的反而是對方才對。
陳漠簡短地應了一聲，隨後走出公寓大樓，預約的網約車早已在樓下等候，他鑽進後座，報出手機尾號後便疲憊地閉上雙眼。
“小哥，這麼晚還去學校？是那邊的老師嗎？”司機熱情地搭話。
“嗯，回去取點東西。”陳漠勉強睜開眼回答。
興許是听出了陳漠的興致不高，所以這司機在之後的路程中不再搭話。
不到半小時，車子停在了辰陽中學大門前，等車尾燈消失在街角，陳漠熟練地繞到宿舍樓後方，找到那處始終未修復的鐵柵欄缺口，側身鑽了進去，如同回家一般徑直走向那棟被燒的焦黑的宿舍樓。
陳漠剛走近，一道透明虛影便浮現在門口，朝他招手示意。
“是楊煌”在得到楚馨的確認後，陳漠這才邁步走向宿舍樓。
陳漠剛踏入樓道，大團黑霧突然從楊煌身上涌出，直撲他身後的出口。
“停，別來這套。”眼看唯一的光線月光要被遮住，陳漠連忙制止。
黑霧應聲消散，楊煌的虛影飄到他跟前，像打量什麼稀罕物似的繞著他轉圈︰“嘖嘖，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跟個將死之人似的。”楊煌接著補充道。
陳漠直接開門見山︰“有辦法解決嗎？”
楊煌懸在半空，翹著二郎腿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給出答案︰
“難說，得先知道你體內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來頭……除非…你懂的。”
“行，來吧。”陳漠面色平靜“只要你能承受得了。”
這話頓時激起了楊煌的好勝心，他飄到陳漠面前，語氣輕蔑︰“呵，我吞過的冤魂比你見過的鬼都多，等著瞧吧。”
話音剛落，楊煌的身影已沒入陳漠體內，他熟練地跳過已讀取的記憶片段，直接從辰陽中學任務結束後開始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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