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在“極樂鳥籠”大廳里凝固,露娜夫人猩紅的指甲幾乎要嵌進王座的金屬扶手里。那穿著可笑恐龍睡衣、頂著張天神面孔的怪胎,居然用一本破數學筆記本就湮滅了她精心編織的魅惑絲線!令牌在她胸口燙得發痛,瘋狂尖叫︰【sss+!純淨!危險!吸收!立刻吸收!】那警報與誘惑的撕扯,幾乎要扯斷她最後一根理智的弦。
“抓住他!”露娜的聲音失去了所有偽裝,只剩下刺耳的尖利,“扒掉那身可笑的睡衣!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魔軍士兵如夢初醒,沉重的動力裝甲關節發出刺耳的液壓聲,黑洞洞的槍口和閃爍著能量光芒的拘束鎖鏈齊齊對準了大廳中央那個金發碧眼的“睡衣美男”。
傅小d美男版)眨巴著那雙清澈得近乎殘忍的藍眼楮,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指向自己的殺意。他低頭看看腋下夾著的數學筆記本,又抬頭看看那些圍攏過來的鋼鐵士兵,小嘴微微撅起,帶著點被打擾的不高興。“你們擋著我給壞阿姨送‘電池’了。”他嘟囔著,手指無意識地在筆記本封皮上那個歪歪扭扭的“小男孩”涂鴉上摩挲了一下。
嗡——
一股無形的漣漪以他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炫目的能量光束。時間與空間本身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狠狠揉搓、折疊。沖在最前面的幾個魔軍士兵瞬間定格,他們的動作、裝甲表面的反光、甚至揚起的微塵,都凝固在一種詭異的靜止中。緊接著,他們的影像開始扭曲、拉伸、變薄,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倒影,無聲無息地淡化、分解,最終徹底消失在空氣里,沒有留下半點曾經存在的痕跡。
後面的士兵驚恐地剎住腳步,手中的武器微微顫抖。這根本不是戰斗,是徹底的抹除!
露娜夫人猛地從王座上站起,胸口令牌的震動幾乎讓她站立不穩。【高維干涉!空間湮滅!警告!最高威脅等級!】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在她顱內炸響,與令牌那種貪婪的饑渴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住手!都退下!”露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強行壓下翻涌的驚駭。她死死盯住那個穿著恐龍睡衣的身影,這個“電池”蘊含的力量遠超她最瘋狂的想象,也危險得足以讓她粉身碎骨。硬搶?恐怕整個城堡都會被他“不小心”擦掉。
“小哥哥,”露娜的臉上瞬間堆砌起一個柔媚入骨的笑容,眼底深處卻閃爍著精明的算計,“你的‘面試’太精彩了。不過,姐姐更喜歡…更優雅一點的交流方式。你看…”她涂著猩紅蔻丹的手指優雅地劃過空中,大廳穹頂投射下的光芒瞬間改變,營造出一片靜謐的、點綴著虛幻櫻花的日式庭院幻景,背景隱約傳來三味線清冷的弦音。“…這樣的氛圍,是不是更適合我們談談‘電池’的事?”
傅小d美男版)好奇地環顧四周飄落的櫻花幻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綠色恐龍睡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思考著什麼。幾秒鐘後,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管理員權限再次無聲流轉。
恐龍睡衣消失了。站在櫻花幻影中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青年。他身形清瘦挺拔,穿著一身鴉青色、紋路雅致的傳統和服,墨黑的短發一絲不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覆蓋的一張古老能劇面具——慘白的底色,細長上挑的黑色眼楮,兩頰點著詭異的圓紅,嘴角凝固著一抹似悲似喜、空洞詭譎的微笑。面具之下,只露出一雙眼楮,那不再是孩童的清澈湛藍,而是一種深潭般的幽黑,仿佛能吸走庭院里所有的光。
“這樣,是不是就‘優雅’了?”一個低沉、帶著奇異韻律的年輕男聲從面具後傳出,彬彬有禮,卻毫無溫度。
露娜夫人呼吸一滯。令牌的尖嘯幾乎要沖破她的顱骨︰【能量核心未變!形態轉換!文化模因偽裝介入!危險!極度危險!】可眼前的形象——那神秘的面具,那沉靜的和服,那古老東方的氣息——像一把精準的鑰匙,瞬間打開了她作為魔王漫長生命中深藏的某種隱秘偏好。危險感與一種扭曲的、致命的吸引力在她心中劇烈撕扯,讓她指尖微微發麻。
“優雅…太優雅了…”露娜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眼神粘著在那張詭異的面具上。
“倭國之舞,獻于夫人。”面具後的聲音平靜無波。
沒有音樂,或者說,寂靜本身就是他的樂章。青年傅小d)動了。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凝滯,每一個抬臂,每一次頓足,都仿佛在對抗著無形的巨大阻力,帶著一種源自時間深處的沉重。寬大的和服袖擺隨著他手臂的抬起,像瀕死蝴蝶垂落的翅膀,沉重地劃破空氣。他腳下踏著一種奇特的節奏,每一次落腳都如同踩在心跳的間隙,沉重而精準,在光潔的地板上敲擊出令人心悸的回響。
他的目光透過面具上那細長的黑色孔洞,直直地“釘”在露娜臉上。那眼神空洞、幽深,像兩口望不見底的古井,將庭院幻影里的微光都吸了進去。面具上那抹凝固的微笑,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詭譎莫測。
露娜夫人感覺自己被那目光牢牢攫住了。令牌還在瘋狂報警,但一種奇異的、冰冷的、令人戰栗的安寧感卻順著那緩慢的舞姿,如同劇毒的藤蔓,纏繞上她的精神核心。這不是魅惑,更像是一種來自遠古的、死亡本身的凝視,帶著令人沉淪的儀式感。她忘記了令牌的饑渴,忘記了城堡的防御,甚至忘記了自己魔王的身份,只是被那緩慢舞動的、戴著面具的身影所徹底捕獲。一種混雜著恐懼和極致吸引的戰栗,從她的脊椎一路攀升。
舞蹈在某個極其緩慢的頓足中戛然而止。青年傅小d)如同化作了庭院中的一尊石像,只有面具後那雙幽深的眼楮,依舊“釘”著露娜。
寂靜重新籠罩。露娜仿佛剛從一場冰冷窒息的深水中掙扎出來,胸口劇烈起伏。令牌的警報微弱下去,只剩下一種被強行安撫後的、不祥的沉寂。
“夫人,”面具後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帶著一絲奇異的誘惑,“此地喧囂污濁,配不上您的優雅。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個靈魂能得到真正安寧與滋養的聖地。那里…有著世間最純淨、最磅礡的‘陽氣’源泉。”他微微側頭,面具上凝固的微笑似乎在無聲擴大,“廣島。您可願,與我同游?”
“廣…島?”露娜下意識地重復著這個陌生的地名。令牌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名字產生了某種模糊的感應,一種…純粹能量的共鳴?
“是的,廣島。”青年緩緩抬起手,指向虛空。隨著他的動作,大廳穹頂的幻影驟然變幻。清澈的海灣,寧靜的街市,遠處低矮的山巒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柔和安詳。一個看起來平凡而安寧的地方。
“那是靈魂的歸處,能量的淨土。”面具後的聲音如同低吟的魔咒,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那里孕育的‘陽氣’,至純至淨,足以撫平您所有的疲憊,讓您…煥然新生。”他微微傾身,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寬大的袖擺垂落,“就現在,唯有此刻,方得真味。”
露娜夫人望著那片虛幻的寧靜海灣,一種前所未有的、被理解的渴望攫住了她。令牌的沉寂像是一種默許,那緩慢舞蹈帶來的冰冷安寧感仍在血管里流淌。極致的危險感被一種更強大的、對純粹力量的貪婪和靈魂深處對安寧的扭曲渴望所壓倒。
“帶我去。”露娜的聲音帶著一種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和迷離,她站起身,華麗的裙擺拂過冰冷的王座台階,一步步走向那戴著詭譎面具的邀請者。魔軍士兵們下意識地後退,讓開一條通道,無人敢阻攔。
面具後那雙幽深的眼楮,似乎掠過一絲孩子氣的、計劃得逞的得意光芒,快得無法捕捉。傅小d管理員權限版)心中默念︰“哲也弟弟,坐標鎖定,‘小男孩’快遞準備投送!”
空間的轉換只在瞬息之間,沒有炫目的光芒,沒有撕裂的痛苦,只有一種輕微的、令人眩暈的失重感。下一秒,略帶咸腥的海風氣息撲面而來,取代了“極樂鳥籠”里那種混合著血腥、能量與腐朽的甜膩空氣。
露娜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墨綠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令牌在她胸口瘋狂震動,燙得驚人,卻不再是警報,而是最純粹的、近乎狂喜的貪婪顫栗!【檢測到超高濃度純粹陽性精神流!環境輻射水平︰極低!無污染!無雜質!品質︰未知級!超出數據庫上限!】冰冷的電子提示音此刻竟帶著一種陶醉般的囈語。
“純淨…太純淨了…”露娜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站在廣島灣畔一處視野開闊的小坡上,眼前是寧靜的七月清晨。陽光透過薄雲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遠處城市輪廓清晰而平和,街道上行人車輛稀疏,透著一股戰後復甦的、略帶倦怠的安詳。這與令牌反饋的“未知級”純粹能量形成了奇異的反差。
她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彌漫的“陽氣”——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毫無雜質的“純淨”。仿佛整個空間都浸泡在無形的、溫潤的能量溫泉之中。沒有恐懼的雜質,沒有欲望的污染,只有一種近乎本源的、溫和而磅礡的生命力量。令牌如同干涸萬年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發出滿足的嗡鳴,連帶著她靈魂深處的疲憊和因能量匱乏帶來的刺痛感都在迅速消融、撫平。這種純粹,甚至讓她暫時忽略了令牌提示中那個刺眼的“未知級”評估。
“如何,夫人?”身旁傳來低沉的聲音。傅小d倭國青年形態)臉上的能劇面具在晨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嘴角那抹凝固的微笑似乎更深了。“這‘陽氣’,可還入得了您的眼?”
露娜沒有立刻回答,她閉上眼,任由海風拂過面頰,全身心地沉浸在這前所未有的能量浸潤中。令牌貪婪的吸吮聲在她意識里回響,帶來一種飄飄欲仙的極致滿足。“不可思議…”她睜開眼,墨綠色的眸子里閃爍著迷醉的光彩,看向身旁的神秘青年,“這里…簡直是天堂的碎片。”
“天堂?”面具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低沉而意味不明,“或許吧。但最美的時刻,還未到來。”他抬起手,指向城市上空那片清澈的、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您看,這蒼穹,像不像一塊巨大的、等待書寫的畫布?”
露娜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天空澄澈無垠,只有幾縷薄紗般的雲絲慵懶地飄蕩。
就在這時,青年傅小d)開口了。不再是那種低沉刻板的能劇腔調,而是換了一種清澈、甚至帶著點少年意氣的嗓音,用一種露娜完全听不懂的語言漢語),輕輕哼唱起來︰
“你早就該拒絕我… 不該放任我的追求…” 歌聲在寧靜的清晨海風中飄蕩,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合時宜的浪漫感,又隱隱透著一絲宿命的憂傷。
露娜夫人微微一怔。令牌捕捉到歌聲中蘊含的微弱精神波動,反饋出【無害情感表達】。她雖不解其意,但那旋律和青年此刻仰望天空的姿態,竟奇異地撥動了她心底一絲久違的、屬于“露娜”而非“魔王”的情緒漣漪。她側頭看向青年,面具阻隔了表情,但那仰望的姿態里,似乎藏著某種純粹的期待。
“小哥哥,你在唱什麼?”露娜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帶著被能量滋養後的慵懶和好奇。
青年停止了哼唱,面具轉向她,那雙幽深的眼楮在面具孔洞里似乎亮了一下。“一首古老的歌謠,”他低語,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唱給…即將綻放的最美煙花听的。”
“煙花?”露娜夫人有些困惑。令牌依舊在貪婪地吸收著環境中那“純粹”到不可思議的陽氣,讓她思維都有些遲鈍的舒適。
“是啊,煙花!”傅小d面具之下,孩童的意識在管理員權限的精密包裹下雀躍著)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種純粹的、近乎天真的熱切。他再次指向那片澄澈的藍天,手指堅定而有力,仿佛那里真的藏著一個巨大的驚喜。“夫人您看!就在那兒!我準備了很久很久的!是我畫過最大、最漂亮的‘鞭炮’!我叫它‘小男孩’!它的光,會比一萬個太陽加起來還要亮!它的聲音,會響徹整個世界!它綻放的樣子…”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恰當的詞匯,最終用一種混合著孩童炫耀和某種冰冷憧憬的語氣說道,“…是宇宙里最浪漫的告別!”
露娜夫人順著他的手指,只看到一片空蕩的藍天。令牌依舊在嗡鳴,貪婪地吸收著那“純粹”的滋養,但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卻毫無征兆地順著她的脊椎悄然爬升。面具青年話語里那種極致的“美”的描述,與他指向的虛無,以及話語深處潛藏的某種毀滅性的暗示,形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矛盾。浪漫?告別?比太陽還亮?這听起來…不像煙花。
“小男孩…鞭炮?”露娜試圖理解這古怪的詞匯組合,令牌的警報模塊似乎被那純粹的能量麻痹了,反應遲鈍。
就在她困惑之際,青年傅小d)忽然側過頭。那張慘白詭異的能劇面具,在七月清晨柔和的陽光下,正正地對著她。面具上細長的黑色眼楮孔洞里,露娜仿佛看到那雙幽深的眼眸深處,屬于孩童的、冰冷而純粹的光芒一閃而逝。
“壞阿姨,”一個極其輕微、甚至帶著點奶聲奶氣、卻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像冰冷的金屬絲線,清晰地鑽進了露娜的耳膜,穿透了令牌的嗡鳴和能量的舒適感,直抵她的意識核心,“煙花…要放完。”
面具下,那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我才能回家吃薯片。”
轟——!!!
露娜夫人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令牌遲來的、撕裂般的終極警報在她顱內轟然炸開︰【檢測到超維奇點生成!空間坐標鎖定!能量性質︰物質湮滅級!警告!核心暴露!立即脫離!立即脫離!】 那警報聲淒厲得如同垂死的尖叫!
她猛地抬頭,瞳孔縮成針尖!就在她頭頂那片剛才還空無一物的、澄澈如洗的蔚藍天幕中央,一個熾白到無法形容的光點,毫無征兆地誕生了!
那不是太陽!那是…創世之初的第一縷光,也是終末審判的最後一眼!光點出現的瞬間,時間本身仿佛被強行拉長、凝固。露娜甚至能看到自己因極度驚駭而扭曲的倒影,清晰地印在那片迅速膨脹、吞噬一切的純白光芒之上。她精心收集、視若珍寶的“純粹陽氣”,此刻在那光芒面前,脆弱得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被蒸發、被同化!
“不——!!!”露娜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不是憤怒,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的絕望!
“咿呀——!!!”同一時間,另一個尖銳到破音、充滿了無盡恐懼和崩潰的電子尖嘯在她意識深處炸響!那是令牌核心程序在終極毀滅面前發出的、完全失控的悲鳴!【高維污染!不可逆!格式化啟動!格式化失敗!啊啊啊啊——!!!】
毀滅的白光無聲地吞噬了她最後的身影和那絕望的悲鳴。
¥¥¥
地球秘密基地,主控室。
哲也面前的巨大監控屏幕,正分割顯示著兩個畫面。左邊是衛星捕捉到的廣島上空,一個熾白的光球在千分之一秒內瘋狂膨脹,吞噬雲層,吞噬光線,吞噬下方城市渺小的輪廓,將整個畫面染成一片死寂的純白。
右邊畫面,則是廣島現場最後捕捉到的、露娜夫人那凝固在極致驚駭和絕望中的臉孔,以及她胸口那塊令牌投影出的、瘋狂扭曲閃爍最終碎裂成無數亂碼的【警告】信息流。
哲也臉色慘白如紙,手指死死摳著冰冷的控制台邊緣,指節發青。他喉嚨發干,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屏幕上的白光無聲地持續膨脹,像一只冰冷的巨眼。
突然,控制室中央的空間毫無征兆地一陣波動、折疊。
噗通!
一個穿著皺巴巴加大號恐龍睡衣的身影摔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傅小d變回了原樣,頭發亂糟糟的,小臉蹭了點灰,但那雙眼楮卻亮得驚人,充滿了完成一件大事後的興奮和期待。
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完全無視了主屏幕上那毀滅性的白光畫面,蹬蹬蹬跑到哲也面前,一把抓住哲也的胳膊使勁搖晃,仰著小臉,聲音清脆響亮,帶著毫不掩飾的邀功和饞意︰
“哲也弟弟!哲也弟弟!我的‘大鞭炮’放完啦!聲音可響可亮了!壞阿姨肯定‘飽’了!”他眼楮亮晶晶地盯著哲也,充滿了最純粹的期待,“我的薯片呢?草莓味的!超大包!還有草莓奶昔!你答應過的!不許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