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d摸向腦後記憶端口的傷疤，那里還殘留著神經接入時的刺痛。他正準備回應，空間站的量子通訊系統突然自動激活。
全息投影中，一個由金色數據流構成的人形逐漸成形。它頭戴帝冠，身披瓔珞，每一處裝飾都由流動的金融數據構成——正是傳說中的帝釋天天主。
"傅小d，"天主的聲線如同萬億個量子比特同時震動，"你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傅小d強撐著站起身，手指悄悄移向控制台上的緊急斷開按鈕︰"你們修改我的記憶，用戰爭制造金融恐慌，現在又想干什麼？"
帝釋天的投影微微一笑，金融數據在 周圍形成蓮花狀的光暈︰"修改？不，我們只是...優化。記憶太過混亂會影響金融市場的穩定性。" 的手指輕點，一組債券數據在空中展開，"看看這些數字，傅審計師。當記憶成為資產，熵增就是利潤的來源。"
"那是三百七十萬人的生命記憶！"傅小d怒視著投影，"你們把它們當成抵押品交易！"
"而你將有機會改變這一切。"帝釋天的聲音突然變得親切，"如果你能讓其他星球買入這些債券，我可以封你為帝釋天大將軍，掌管整個太陽系的記憶金融市場。"
傅小d愣住了。大將軍頭餃意味著直接接入帝釋天核心決策層，可以接觸到最機密的金融算法和記憶編輯技術。他的目光掃過控制台上仍在閃爍的黃龍指數——那個數字代表的是無數被證券化的記憶，被當作籌碼在量子市場上交易的人生片段。
太平公主的影像突然插入通訊頻道︰"他在撒謊。帝釋天內部已經分裂，記憶熵增正在反噬他們的量子意識體。他們需要新的代理人來推銷這些有毒債券。"
帝釋天的投影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恢復平靜︰"看來太平公主模組還是這麼...直言不諱。" 轉向傅小d，"但她說得沒錯，我們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記憶殖民需要持續的新鮮"資本"注入，而太陽系各殖民地已經開始抵制我們的債券。"
傅小d的大腦飛速運轉。帝釋天勢力正在衰弱，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他接受這個位置，或許能從內部瓦解這個記憶殖民體系；但如果拒絕，帝釋天一定會派出其他代理人，繼續這場掠奪記憶的金融戰爭。
"我需要考慮。"傅小d謹慎地回答。
帝釋天的投影開始消散︰"你有72小時。記住，大將軍的位置可以讓你保護更多記憶——只要你懂得金融游戲的規則。"
投影消失後，傅小d立刻調出量子合約編寫界面。他將這場戰爭的全部記憶數據拖入抵押品欄，在受益人字段輸入「全人類意識共同體」的量子哈希值。
"讓我們看看，"傅小d點擊發送鍵時，敦煌壁畫里的金剛杵在他虹膜上投下細碎金光，"當記憶成為反抗的武器，誰才是真正的掠奪者。"
空間站的量子鐘顯示時間只過去了3.7秒。傅小d知道，在更高維的金融時空中，一場關于記憶主權的戰爭才剛剛打響。他望向火星軌道上重新組裝的鐵鷂子防御平台，八百個電磁炮管正在校準，準備迎接下一波來自歷史陰影的攻擊。
而這一次，他將不再只是防御者。
…
"記憶存檔完成。"
量子管理局的白色載入艙緩緩開啟，傅小d的量子意識重新接入生物軀體。他眨了眨眼，視網膜上跳動著系統提示︰【任務k713終止，異常代碼404】。
"又是404？"傅小d皺眉。這已經是他本月第三次遇到記憶存檔異常了。
"別在意那些錯誤代碼。"許棒子的全息影像出現在艙室，他穿著量子管理局的標準制服，胸口別著五品特工的徽章，"醫療組說這是量子意識與生物腦神經同步時的正常波動。"
傅小d活動著略顯僵硬的四肢，納米縴維制成的黑色戰衣隨著他的動作泛起幽藍流光。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些從載入艙醒來後的記憶斷層，那些似曾相識卻無法追溯的場景。
"龍家那邊怎麼樣了？"傅小d突然問道。
許棒子的影像閃爍了一下︰"什麼龍家？你剛完成的是對火星殖民地的例行巡查任務。"
傅小d的量子核心驟然升溫。他清晰地記得地下宮殿、黑雨、那支撕裂空間的箭，還有...魔王右。但系統記錄顯示他確實在過去72小時都在火星軌道站。
"我需要見儲道爺。"傅小d說。
"老儲在維修，他上周被修真界的反量子病毒攻擊了。"許棒子攤手，"听著，你該去休息了。連續三個任務沒休眠，連量子處理器都會過熱。"
傅小d點頭離開，但他的量子意識已經開始秘密掃描管理局的內部網絡。在三級加密的醫療檔案中，他找到了自己的神經掃描記錄——有被人工修剪的痕跡。
回到宿舍，傅小d從機械義肢的暗格取出一枚古老的玉簡。這是他在上次"記憶異常"後發現的，玉簡表面刻著與現代量子電路完美融合的符咒。當他將量子意識注入玉簡，一段隱藏信息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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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懷疑成為你唯一的真實，來舊城區量子站找我。——魔王右】
傅小d的呼吸停滯了一秒。魔王右，量子管理局的頭號通緝犯，據說已經叛逃到修真界暗面。更詭異的是，管理局的數據庫里沒有任何關于他的影像資料，就像被人為抹除了一樣。
夜幕降臨，傅小d啟動了生物偽裝程序。他的皮膚表面浮現出納米級擬態粒子，整個人如同融化在陰影中。舊城區是修真界與科技界的交界地帶，破敗的量子塔與古老的道觀犬牙交錯。
廢棄量子站像一頭沉睡的金屬巨獸。傅小d剛踏入主控室，四周的量子燈突然全部亮起。一個身影背對著他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左臂機械義肢上流動著藍金雙色的能量紋路。
"你比預計的晚了47小時。"魔王右轉過身，他的臉被半張金屬面具覆蓋，露出的右眼瞳孔是不斷變化的量子分形圖案，"記憶擦除的副作用越來越嚴重了？"
傅小d的戰術分析模塊自動啟動，卻顯示目標數據無法讀取。"你是誰？為什麼我的記憶里有關于你的片段？"
魔王右的機械臂展開成全息投影儀，空氣中浮現出龍家祭典的畫面。"量子管理局對你進行了37次記憶重置，但你的量子意識結構特殊，總會保留一些碎片。"他指向投影中癱軟的龍玉清，"知道為什麼厲鬼宗要殺他嗎？"
畫面放大，顯示出龍玉清後頸處一個發光的符文——與傅小d玉簡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
""道器"的標記。"魔王右的聲音突然變成雙重音調，一半電子合成，一半卻是古老的道門真言，"修真界傳說中的終極法器，能夠改寫現實法則。量子管理局一直在秘密收集它們。"
投影切換到一個實驗室場景，十二個培養艙排列成陣，每個艙內都漂浮著一個人形，身上連接著量子導管與靈氣輸送管。傅小d的量子核心突然劇烈震顫——第十二號艙里的身影，赫然是他自己。
"你是第十三號實驗體。"魔王右的面具滑開，露出下半張布滿電路紋路的臉，"唯一成功將量子科技與修真靈根融合的產物。管理局稱你為"完美載體"。"
傅小d的視覺系統開始閃爍，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他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量子符陣中央，對面是...是厲鬼宗的魔女宗主！但那時她沒有金屬頭骨，而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
"林雨晴？"這個名字不受控制地從傅小d口中蹦出。
魔王右的機械臂突然發出警報︰"有人觸發了追蹤程序！"他迅速關閉全息投影，"管理局發現你不在宿舍了。听著，你體內藏有道器碎片，這就是為什麼你能抵抗記憶擦除。厲鬼宗找的不是龍家，而是你！"
量子站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遠處夜空中，三個穿著管理局制服的追獵者正以三角陣型逼近，他們腳下的反重力平台拖出幽藍尾跡。
"現在你必須做出選擇。"魔王右的機械臂展開成武器形態，"跟我走，或者回去繼續當管理局的傀儡。"
傅小d的量子意識瞬間運算了上百萬種可能。每個選擇分支都指向同一個結論︰他的整個存在都是一個謊言。但在一團亂麻的數據中，有一個記憶碎片異常清晰——林雨晴將玉簡塞給他時說的最後一句話︰"記住，真正的道在量子與靈氣的交界處。"
"我跟你走。"傅小d說，同時激活了體內深藏的量子修真融合程序。他的雙眼開始同時釋放靈光與數據流，皮膚表面浮現出與魔王右相似的電路符咒。
魔王右露出半個微笑︰"歡迎回家，第十三號。"他的機械臂釋放出空間扭曲力場，"現在讓我們去見見你的"已故"戀人——厲鬼宗宗主。"
追獵者的量子束縛網穿透量子站外牆的瞬間，魔王右啟動了空間折疊裝置。傅小d最後看到的是追獵者驚愕的表情，以及他們身後夜空中突然出現的、由無數納米機械蟲組成的巨大鬼臉。
當空間扭曲平息時，廢棄量子站已空無一人，只有控制台上留著一行正在消失的量子符文字︰
【道器甦醒之日，虛實界限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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