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思檸被許青叫醒時點滴已經打完了,身體的溫度也是跟著降下來了,剩余的低燒只需要隨著時間的流逝養病,自然而然的就能調整過來。
該說不說,打吊針就是比吃藥打針要見效快的多,此時少女的腦袋雖然還有些暈乎乎的,但狀態比起剛來時確實要好上不少。
叫醒另一邊肩膀上睡得死沉的薛淼淼,這位懶惰的青梅張開雙臂就想讓許青抱著她回到車上,儼然是連路都懶得走了,真擔心她這樣一副狀態會不會將腿退化掉。
沒好氣的一個腦瓜崩敲打在少女的額頭,一下子就把她那點僅存的困意給打散。
薛淼淼感覺她這一天挨得腦瓜崩比以前一年都還要多,捂住吃痛的額頭,也不好意思再向他撒嬌了,干脆撲上去和許青就扭打成一團。
“拜托,阿青你的手勁很大誒,萬一把我敲傻了怎麼辦!”
不對……這副場景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對小情侶在嘰嘰歪歪,而薛淼淼那所謂的“報復”則更像是鑽進許青的懷里,給他發福利。
看的裴思檸那是一陣羨慕不已,剛剛被護士拔下針頭的左手無意的摸了摸額頭……
‘好想讓小青哥哥也彈彈我的。’
意識到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後,裴思檸忽然開始劇烈搖頭想要將這種臆想甩出腦海。
果然發燒狀態下的人都會腦袋發昏犯蠢,裴思檸此刻無比確認,自己確實是有些發燒了!
等二人走出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的後半夜,漆黑的天空見不到一顆星星,最近城市空氣是愈發糟糕起來,時不時就會經歷一場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霾。
這樣的情況直到一七年之後才會有所改善,兩位閑得無聊的少女也是相繼開始吐槽起這糟糕的天氣。
“咱們沒趕上好時候啊,听說今年由于霧霾的緣故,好多小學初中都陸陸續續開始停課了呢!”
“是啊是啊。”說到這方面薛淼淼可算是來勁了,小嘴不停,“當時只有咱們幾所高中仍然要上課,老師都調侃我們是祖國的綠蘿,來上學順便可以淨化空氣!”
裴思檸對此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嚴格來講,她其實還挺喜歡來學校上課的來著,能和許青待在一起上課听講,時不時一起講講悄悄話。
好像都是一些讓人感到會心一笑的幸福記憶來著。
少女如實將自己的觀點講給二人听,引來許青和薛淼淼的一致吐槽,一眼頂針,鑒定為︰放暑假放的,建議做兩套數學卷子回憶一下悲慘的高中生活。
一下子裴思檸就老實了,再次回憶起對高三生涯題海戰術的恐懼,舉起雙手投降表示︰“我是裴思檸,我贊同學生放假!”
一番搞怪說笑過後,三人在停車場內找到了司機停放車輛的位置,拉拉門把手發現打不開,扭頭看向主駕駛這才發現司機姐姐已經趴在方向盤上十分安詳的睡著了。
也是苦了她這位打工人,大半夜還要被從床上拉起來干活。
許青輕輕拍拍車窗將其喚醒,大姐姐這才稍顯慌亂的起身為幾人打開車門。
回程的路上,車內的氛圍略顯安靜,這種略微顛簸的行駛感實在是令人睡意上涌,怪不得很多人一上車就犯困。
等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時恰巧停在一個長達八十秒的紅燈前,想起裴思檸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就拍醒昏昏欲睡的少女詢問她肚子餓不餓。
病還沒有痊愈的她肯定是沒有什麼胃口的,搖搖頭就說等明天早上起床再吃就好,許青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安安靜靜等待著汽車駛入別墅區內。
由于當時離開的過于匆忙,沒有關閉空調,就導致室內室外的溫度能相差個七八度。
本來大腦一片混沌,恨不得沾床就睡的薛淼淼被凍得一個寒顫,之後整個人就逐漸變得清醒過來,睡意完全消失。
這種在車上困得不行,回到家里反而睡不著覺的感覺最難受了!
所幸裴思檸穿的還算厚實,許青本身也十分抗凍,對另外二人幾乎是沒有影響,于是只有薛淼淼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都趕緊收拾收拾準備睡覺吧,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兒要做呢。”
“行吧。”薛淼淼無奈,她今晚大抵是又要通宵了。
“淼淼你也別熬夜了,記住前天醫生囑托你的話,天天熬夜都把自己身體給熬虛了!”
“你才虛了咧,開玩笑,我身體倍兒棒好吧!”說話的時候薛淼淼有些微的心虛,拍拍胸部的動作都顯得力不從心。
“好困……要睡覺。”
裴思檸可能確實是困了,或許是藥勁又上來了,踩著有些虛浮的腳步少女就往二樓走去。
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從樓梯上踩空摔倒,許青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保護,而薛淼淼也就只能跟著二人一起上樓回房休息。
于是,身後跟著的兩個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裴思檸若無其事的打開許青房間的房門,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走了進去。
甚至掀起被子,抬腿上床的動作都是出奇的嫻熟。
以至于讓身後跟著的二人迷茫對視一眼,好像在說︰“這個應該是我的房間,沒錯吧。”
“這里好像是你的房間,對吧?”
‘可惡,為什麼裴思檸的動作那麼熟練啊,她究竟這樣闖進你的房間多少次啊,紅蛋許青,你們到底都背著我做了多少事兒啊!’
隨後,吃醋的薛淼淼也學著裴思檸的模樣跳上了本屬于許青的床鋪,雙人床就這樣被兩位少女佔據。
許青無語,干脆幫她們關了燈去隔壁兩位少女的臥室隨便挑一間湊合一晚。
畢竟裴思檸可還發著燒呢,總不能真體驗一下三十八度的……吧,那可太畜生了!
……
“思檸,你分我一些被子,好冷喔。”
薛淼淼好不容易才從將自己裹成蠶蛹寶寶的裴思檸身上搶奪過來一部分被子蓋在身上,卻不曾知道,她這樣的舉動卻開啟了地獄之門的鑰匙。
本來一向都睡相很好的裴思檸就像是被薛淼淼傳染了似的,翻過身來一把就將傲嬌少女攏入懷中,前置裝甲正正好好將薛淼淼的面部掩埋。
‘我……我無法呼吸,救我!’
沒有搭理懷里少女的掙扎,裴思檸睡得很香。
薛淼淼因為身子虛而導致手腳冰涼的這個特性,讓發燒中身體燥熱的少女很是喜歡,感覺就像是摟著一個冰袋似的,很是舒服。
直到半夜,忍受不住尿意的裴思檸起夜去上廁所,薛淼淼這才得以逃脫牢籠般的離開許青房間。
結果等她回到自己房間後,卻發現此時許青正躺在她的床上!
“這……這難道就是……”
俗話說得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老天爺給我的補償獎勵麼!”
此時正熟睡著的許青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成獎勵看待,薛淼淼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躡手躡腳的走到床沿處站了半分鐘。
這才小心翼翼的捏起被子的一角,隨後整個人就鑽了進去。
‘這……這是我應得的補償,怎麼能算偷跑呢!’
縴細的胳膊悄悄搭在少年的腰上摟著,薛淼淼就這樣漸漸陷入沉睡,難得的乖乖巧巧睡了一晚上,沒有把許青踢下床。
真是奇跡!
第二天早上,許青是被鼻尖處的癢意所吵醒,睜開眼才發現是傲嬌少女正捻起自己一縷發絲掃弄著他的鼻子,向後躲了一下,這才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你怎麼半夜跑回來了?”
“因為裴思檸太可怕了,我昨晚差點就因為窒息而亡了。”短短不到兩天時間,薛淼淼竟然經歷了兩次“暗殺”事件,凶手還都是裴思檸。
“我要準備起床了,你還要再睡一會兒嗎?”
“不就不睡了……啊秋,我現在清醒得很。”看到少女此時莫名有些潮紅的臉頰,再加上她接連不斷的噴嚏。
有一個不好的猜測浮現在許青的心頭。
“你該不會是被裴思檸給傳染了吧。”
想想薛淼淼那雜魚般的體質,確實很有這個可能!
“應該不會吧。”回答起來,少女也顯得很沒有自信。
一樣的流程,這次是許青親自去樓下取的醫藥箱,拿出水銀體溫計用酒精消毒了一下,隨後就把它丟給薛淼淼,讓她自己測量一下體溫。
見此情況,薛淼淼卻不樂意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阿青你幫我測,我就要你測嘛!”竟然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撒潑打滾起來。
莫不是被燒傻了不成?!
沒辦法,許青只好按照幫助裴思檸測量體溫時的方法,親自解開了少女脖領處的幾顆扣子,再把體溫計安置在她的腋下。
深淵與小山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魅力,如果說裴思檸給予許青的是那種產自于本能的探索欲,那薛淼淼所帶來的就是“手握天下”的掌握感。
很贊,很攢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