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聲泄露,攜系統同闖架空王朝

第638章 遠遠看著便好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素箋淡墨ZL 本章︰第638章 遠遠看著便好

    頓了頓,覃芊落繼續道“再去愛琴海邊的礁石上,听是否還有豎琴彈唱著特洛伊戰爭的傳說。

    看海倫的笑容是否真如史書所言,能讓千艘戰船啟航,讓特洛伊的城牆在戰火中崩塌。

    去羅馬斗獸場的廢墟上,想象當年角斗士們握著短劍的手。

    感受他們在歡呼聲與吶喊聲中,為生存而戰的悲壯,體會那份文明與野蠻交織的復雜。

    這世間的文明本就該如星斗般輝映,少了哪一顆,夜空都不夠精彩,少了哪一種故事,這世界都少了幾分滋味。

    畢竟,我們來這世間一趟,總要把這些精彩都看遍,才算不負這漫長時光。”

    風穿過她的衣袂,揚起細碎的聲響,像千年時光里無數個故事在輕輕應和。

    有咸陽宮的鐘鳴,有長安街的駝鈴,有詩人的吟哦,有英雄的吶喊,有工匠的錘聲,有百姓的歡笑。

    還有兩河流域的泥板聲、金字塔的石塊摩擦聲、愛琴海的浪濤聲……都混在風里,陪著她,走向那片流轉的時空。

    走向那些藏在歲月里的精彩,走向與甦錦韻重逢的江南,也走向更遙遠的、滿是未知的遠方。

    辛梓茉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狐狸眼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瞳孔里閃過幾分了然。

    連耳後沒藏好的淡粉絨毛都跟著顫了顫——以她跟覃芊落千年的交情,太清楚她那點“見不得遺憾”的脾性了。

    當年在人間,見著賣花小姑娘被惡奴搶了銅板,她能悄悄把自己的玉簪換成碎銀塞回去。

    看話本里的書生錯過心上人,能對著月亮嘆半宿“要是當時追出去就好了”。

    甚至路過斷壁殘垣,見著牆根下被踩蔫的野花,都要彎腰輕輕扶起來,找塊干淨的土重新栽上。

    真讓她扎進那些跌宕的時光里,親眼見著岳飛戴著枷鎖走過臨安街頭,百姓們掩面落淚,而他眼里還燃著“還我河山”的火。

    見著杜甫在秦州道上拖著病體,懷里揣著給妻兒的家書,卻連塊熱餅都買不起。

    見著李清照南渡後坐在破船里,望著滿江暮色,把“生當作人杰”的豪言咽成“怎一個愁字了得”的輕嘆。

    她怕是十有八九要忍不住伸手去撥弄些什麼,總想把那些“本可以更好”的過往,掰成她想要的圓滿模樣。

    或許會想在岳飛入獄前遞個消息,或許會想給杜甫送袋糧食,甚至想拽著李清照的手,讓她別再為故國流淚。

    她往前挪了半步,肩頭輕輕挨著覃芊落的胳膊,語氣里少了幾分先前的嬉鬧,多了些難得的鄭重。

    連身後晃悠的九條狐尾都悄悄收了收,尾尖的白毛在暮色里繃得筆直,像被風吹硬的雪絲。

    “遠遠看著便好,可別手欠。”指尖無意識地卷著銀白發尾,繞出個松松的圈又松開。

    發梢掃過手腕上那只刻著雲紋的玉釧,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像在敲醒誰的念頭。

    她的目光投向遠處被暮色浸染的山巒,山影朦朧,像浸在墨里的畫。

    而她的視線卻似穿透眼前的虛空,望見那些早已塵埃落定的過往。

    咸陽宮的殘瓦在漠北風沙里半埋著,瓦當上的饕餮紋被磨得模糊。

    長安街的斷碑斜插在草叢中,碑上的隸書字跡被雨水浸得發暗,依稀能辨出“開元”二字。

    汴河上的舊橋只剩幾塊青石板搭在河面上,橋洞下的青苔裹著當年漕船劃過的痕跡。

    都在時光里靜靜躺著,帶著各自的故事沉睡著,誰也不去驚擾。

    “時代往前走,就像江河奔涌,”她的聲音放得沉了些,像在說給覃芊落听,又像在說給那些過往的時光。

    “從唐古拉山的融雪發源,過青海湖時收了牧民的炊煙,穿黃土高原時卷了兩岸的泥沙,遇著龍門石窟的礁石就繞個彎。

    踫著壺口的斷崖就墜成瀑,九曲十八彎都有它的定數。

    你以為是隨手撥了片擋路的葉子,想讓水流得更順些,可你忘了,這片葉子或許是魚群的遮蔽,或許是岸邊小蟲的渡船。

    它卡在石縫里,可能會讓水流改道,原本該灌溉的良田被淹了。

    原本該停靠的漁船撞了礁,那些靠這片水域過活的人,就該流離失所了。

    你想救一個岳飛,可要是因此打亂了朝局,或許會有更多的忠臣蒙冤。

    你想幫一個杜甫,可要是改變了他的境遇,或許就沒了‘三吏三別’里那些震人心魄的詩句。

    你想勸一個李清照,可要是抹去了她的愁緒,或許‘婉約詞宗’的風骨,就少了最動人的那筆。”

    風卷著她的話掠過耳畔,帶著點不容置喙的認真,像九天之上那些活了上萬年的老家伙們訓誡時的語氣。

    她的語氣里又多了幾分真切的擔憂,連帶著空氣都似沉了沉,裹著時光的重量。

    “時空這東西最是嬌貴,比千年一熟的靈心果還難伺候——那果子好歹還能靠瑤池的靈泉滋養。

    旱了澆點水,澇了排點淤,總能等它成熟。

    可時空踫不得、摸不得,一絲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在千百年後結出誰也料不到的果。

    就像當年有只小狐狸不小心踩碎了一顆靈心果的種子。

    誰能想到三百年後,那片本該長靈心果的地方,竟長出了一片能迷人心智的毒藤?

    那些你覺得可惜的、遺憾的——比如岳飛墓前那對跪著的白鐵像,冷風吹了八百年。

    卻讓後來人都記著‘精忠報國’的分量。

    比如杜甫茅屋上擋不住風雨的破洞,漏進的不僅是雨水,還有對蒼生的悲憫。

    比如李清照筆下‘物是人非’的愁緒,藏著的不僅是個人的悲歡,還有一個時代的滄桑。

    這些都是推著日子往前挪的坎兒,就像人要長大,總得摔幾個跟頭,疼了才知道路該怎麼走,才會學著避開坑窪。

    時代也是這樣,那些遺憾是疤,也是教訓,刻在歷史里,提醒後來人別再犯同樣的錯。

    真動了,怕是連現在這口自由的風,都未必能安穩吹著了。

    你想啊,要是時空亂了,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或許不是暮色里的虛空,而是戰火紛飛的戰場,又或者是洪水滔天的荒原。

    更別說陪你去江南尋甦錦韻的轉世,看她在姑甦的窗前讀詩,看她案頭的時候茉莉開得正好了。”

    她抬手拍了拍覃芊落的肩,力道不輕不重,掌心的溫度透過素白的衣袂傳過去,像在提醒,又像在安撫。

    狐狸眼里閃著點過來人的通透,連眼尾的淚痣都跟著亮了亮,語氣又軟了些,像在說悄悄話。

    “咱們是看客,不是提筆改戲文的先生。

    你想啊,戲班子上台,鑼鼓點一響,生旦淨末丑都得按本子來。

    該唱‘長亭外,古道邊’就不能唱‘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該哭的時候得抹眼淚,該笑的時候得揚嘴角。

    該散場的時候,就算台下觀眾喊著‘再來一段’,也得謝幕下台。

    再好的戲,也得按本子唱,要是隨便改了台詞、換了橋段。

    比如讓梁山伯提前知道祝英台是女兒身,讓許仙沒喝那碗雄黃酒。

    鑼鼓點就亂了套,胡琴也跟不上拍子,戲班子還怎麼往下演?

    台下的觀眾要麼覺得沒意思,要麼就該罵街了。

    那些歷史里的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命數,該經歷的風雨,該承擔的因果,該留下的痕跡,都有定數。

    就像戲文里的角色,各有各的戲份。

    咱們看著就好,把那些遺憾記在心里,把那些感動藏在眼底,別去擾了他們的因果,也別亂了這世間的章法。

    畢竟,這世間最動人的,不就是帶著遺憾卻依然向前的模樣嗎?”

    覃芊落听著辛梓茉難得這般正經的話,溫順地點了點頭,眼尾彎起淺淺的弧度。

    長睫垂落時像兩把小扇子,輕輕掩住眼底那點漫不經心的笑意——那笑意里藏著點狡黠,像揣著個小秘密的孩童。

    指尖還悄悄捻了捻素色衣角,連衣袂在風里漾開的弧度都透著幾分“沒听進去”的自在。

    她心里門兒清,這位活了千年的摯友,脾性比自己還軟幾分,嘴上罵得凶,心里卻最是護著她。

    先前天道懲戒她,九重雷劫劈下來時,她本已做好承受劇痛的準備,卻見辛梓茉從袖中摸出自己的護身玉。

    那玉是她的信物,能擋天道之力,她當時一邊罵,一邊將玉狠狠按在她心口。

    自己卻被雷劫的余波掃中,耳後的絨毛焦了好幾撮。

    在人間誤闖了修煉三百年的老槐樹地盤,那樹妖因被樵夫砍過枝椏,見人就纏。

    她被藤蔓捆得動彈不得時,是辛梓茉揮著九條狐尾,尾巴尖泛著金光。

    一邊罵罵咧咧“讓你別亂鑽林子,偏不听”,一邊硬生生打散了樹妖的百年修為。

    事後還得變作個老道,給樹妖留了顆療傷的靈果,哄著它“下次別隨便纏人”。

    甚至上次在河邊,她見個小乞丐餓得直哭,忍不住從袖中摸出塊碎銀子遞過去。

    那銀子帶著點仙澤,驚動了當地的土地公,土地公顛顛跑過來質問“是誰在凡間亂用法力”。

    還是辛梓茉搶在她前頭,拍著胸脯說“是我家小仙童初入凡間,不懂規矩,這銀子就當給土地公您買壺酒的賠罪錢”。

    才把事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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