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和柳生臉上的諂媚笑容瞬間僵住,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方才四大勢力雖元氣大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蠻吉那身橫練筋骨還能搏殺,夜凜的月隱陣陰毒難防,蒼井的毒術更是沾著就死,更別提聖盟騎士臨死前的反撲。他們手下的黑甲武士已折損過半,哪敢去觸這個霉頭?
“這……大人……”武藤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開口,“並非我等不願效力,只是這些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硬拼的話怕是……”
“是啊大人,”柳生連忙幫腔,頭埋得更低,“我等殘部戰力不濟,若是貿然出手,怕是會折損在此,反倒辜負了大人的信任……”
兩人話音未落,祭台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冷喝,震得他們耳膜嗡嗡作響︰“廢物!”
王七的身影已出現在他們面前,右眼的紋路隱隱浮現,帶著刺骨的寒意︰“方才喊著萬死不辭的是你們,叫囂著要臣服效力的也是你們,如今讓你們清幾個殘兵敗將,就嚇得屁滾尿流?”
他一腳踹在武藤的甲冑上,將人踢得踉蹌後退,眼中滿是鄙夷︰“作為大和國的修士,就這點膽識?前怕狼後怕虎,只會搖尾乞憐,還敢妄談什麼輝煌?”
柳生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等不是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王七俯身盯著他,聲音如同淬了冰,“只是你們骨子里就透著懦弱!平日里仗著血咒術法橫行霸道,真到了需要你們賣命的時候,連拔刀的膽子都沒有!”
他掃了眼兩人抖如篩糠的樣子,冷哼一聲︰“連這點事都辦不成,留你們何用?簡直是大和國修士的恥辱!”
武藤和柳生被罵得面紅耳赤,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死死低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知道,這位新得神物的強者已是動了真怒,若是再推諉,恐怕真要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王七看著兩人篩糠似的發抖,突然嗤笑一聲,語氣緩和了些許︰“怕什麼?有我在這祭台上掠陣,還能讓你們吃了虧?”
他抬手往虛空一按,右眼紋路流轉間,竟同時泛起聖輝的金、詛咒的黑、月陣的銀三道光芒,交織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籠罩住祭台四周︰“你們只管去,真要是撐不住了,我自然會出手。連這點底氣都沒有,往後怎麼跟著我做事?”
武藤和柳生對視一眼,見王七眼中雖有不耐,卻並無殺意,再看那道閃爍著三色光芒的屏障,心頭的懼意消了大半。也是,這位大人剛奪了神物,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斷不會看著他們被別人拿捏——有這尊大神在後面撐腰,還有什麼好怕的?
“屬下遵命!”兩人猛地叩首,爬起來時腰桿都挺直了幾分,拔出長刀喝道,“大和武士,隨我清場!”
祭台之上,王七尋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階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下方。武藤柳生帶著殘部撲向蠻吉等人時,他的洞察之眸早已將戰場看得通透——那些口口聲聲自稱“上界修士”的家伙,此刻為了活命,臉上的猙獰與市井潑皮別無二致。
蠻吉揮舞著狼牙棒砸碎一名黑甲武士的頭顱,自己也被夜凜的纏月刃劃開大腿;蒼井的毒霧雖毒,卻被聖盟騎士燃燒最後的聖力逼退;夜凜剛用月隱陣困住兩名蠻族戰士,後背就挨了武藤一刀……鮮血濺在光可鑒人的甲冑上,腦漿混著碎骨涂滿石階,所謂的“高貴”在死亡面前碎得比琉璃盞的殘骸還徹底。
“呵,這也沒有多高貴嘛。”王七低聲嗤笑,左眼捕捉到一名上界修士被擊穿丹田,靈力潰散時臉上的絕望,與凡間修士並無二致,“被擊穿丹田一樣會死,裝什麼高人。”
他的目光忽然被祭台邊緣的地面吸引——那些死去修士體內逸散的靈力,並未完全消散在空氣中,而是化作無數細微的光點,順著石板縫隙滲入地底,最終匯入戰場邊緣一道極淡的陣紋中。
“原來如此。”王七挑眉,洞察之眸瞬間解析出陣紋的脈絡,“這祭台根本就是個聚靈陣,死的人越多,靈力越盛……”
他看著陣紋上流轉的微光越來越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熱鬧看得愈發有意思了,這些上界修士拼得你死我活,到頭來不過是給這陣法當養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未必清楚。
而此時的武藤柳生,正真切地體會著什麼叫“力不從心”。大和國修士本就靠血咒術法取巧,論硬實力在幾大勢力中墊底,先前靠著“八岐•破界”還能撐場面,此刻底牌盡出,面對蠻吉的橫蠻、夜凜的陰詭、蒼井的毒辣,頓時捉襟見肘。
柳生剛用刀背磕開蒼井的手腕,蠻吉的狼牙棒就帶著風聲砸到面門,逼得他只能狼狽翻滾;武藤好不容易將夜凜的弟子逼退兩步,轉頭就被聖盟騎士的聖光灼傷臂膀。黑甲武士一個個倒下,兩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喊殺聲都透著中氣不足,看向祭台的眼神里漸漸帶上了哀求——大人,再不出手,我們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王七猛地一拍石階,石屑簌簌而下,其聲音如驚雷炸響,陡然拔高,下方正激烈的廝殺聲竟硬生生被震得滯了半分。“廢物!這點陣仗就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右眼剎那間爆射出三色光芒,目光如凌厲閃電,直直劈向武藤和柳生。“平日里對著凡夫俗子作威作福,真踫上硬骨頭就嚇得屁滾尿流?大和國的修士,就這點出息?連幾個殘兵敗將都收拾不了,往後誰還會相信你們那所謂的血咒術法?!”
武藤被狼牙棒震得虎口鮮血淋灕,听到這話,頓時氣得雙眼通紅,卻只能咬著牙回吼︰“大人!他們……他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