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服眾?”王七向前踏出一步,無形氣勢瞬間壓迫而來,讓眾人呼吸為之一滯,“柳生玄一是誰殺的?九尾天狐又是誰解決的?剛才你們躲在後面觀望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難以服眾’?”
他手指著地上柳生玄一的尸體,繼續說道︰“此人祭出玉藻前的時候,你們哪個敢上前?若我剛才敗了,你們覺得這狐狸會給你們留活路?現在想著撿便宜了,倒想起‘公平’二字了?”
紅臉漢子被問得啞口無言,卻依舊梗著脖子說道︰“可、可那魅影宗的賤女人憑什麼也分二百二!我們神武門至少該分……”
“要麼按我說的分,要麼。”王七抬手按住劍柄,風之劍發出一聲清脆輕鳴,“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未必夠我家渦燼塞牙縫。”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陷入死寂。剛才渦燼吞噬九尾天狐的場景還清晰浮現在眾人眼前,誰也不敢去賭王七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夜家帶頭弟子臉色變幻不定,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王小友所言極是,便按此分法吧。”他心里清楚,此刻若強行對抗,只會招來殺身之禍,保住弟子們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紅臉漢子看著夜家服軟,又瞧瞧齜牙咧嘴的渦燼,額頭上青筋暴起,卻終究咬著牙,憋出一句︰“……就依道友。”
魅影宗女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連忙點頭應下。
王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都沒意見,那就動手清點吧。誰要是敢藏私……”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輕輕拍了拍渦燼的腦袋,這頭剛飽餐一頓的妖獸立刻心領神會,朝著堆放碎片的方向噴出一小團火星,堅硬的地面瞬間被燒出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神武門和夜家的人看著那黑窟窿,手心里全是冷汗,再也不敢有絲毫異議,乖乖上前清點碎片,生怕慢上一步,就會成為渦燼的腹中點心。
碎片分完,王七神色從容,將那三百三十顆落星碎片如對待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收入儲物袋。他向巴佑安三人遞了個眼色,旋即轉身,邁著沉穩步伐朝密林深處走去。渦燼歡快搖著尾巴,如忠誠衛士般緊緊跟在王七身後。路過魅影宗女子身旁時,它似故意使壞,惡狠狠地呲了呲牙。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女子臉色瞬間煞白,驚慌失措間,下意識縮到一旁,連道謝的話都因恐懼忘得一干二淨。
神武門和夜家眾人,目光緊隨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至完全隱沒在林間彌漫的霧氣深處,才如剛從噩夢中驚醒,敢大口喘氣。他們臉上濃重的驚懼之色,如揮之不去的陰霾,久久未散。
一行人在林間悄然穿梭,腳下落葉沙沙作響,仿佛訴說著這片靜謐之地的神秘旋律。剛走出不到半里,巴佑安便按捺不住好奇,幾步小跑湊到王七身側。他壓低聲音,刻意讓身後的木婉柔和劉虎也能听清,帶著調侃問道︰“七哥,我看著這事透著古怪啊——剛才為啥要給那魅影宗女子分碎片?莫不是……你看上她了?”
此言一出,木婉柔眼楮頓時亮若星辰,仿佛捕捉到有趣之事,立刻加快腳步湊上前來。她手肘輕輕踫了踫王七的胳膊,滿臉好奇地追問道︰“小七快說說,那女子確實有些姿色,難道真被巴胖子猜中了?”
劉虎也撓撓頭,甕聲甕氣附和道︰“我看著不像啊,七哥剛才看她的眼神,跟看塊沒生氣的石頭沒啥兩樣。”
王七被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哭笑不得,無奈停下腳步,轉頭望去。只見巴佑安搓著手,一臉迫不及待听八卦;木婉柔眼中好奇幾乎滿溢;連向來沉默寡言的劉虎,此刻也豎著耳朵,滿臉好奇。王七忍不住輕笑一聲,抬手輕輕敲了敲巴佑安的腦袋,笑罵道︰“你小子腦子里整天就裝這些亂七八糟的,就不能想點別的?”
“不然呢?”巴佑安捂著後腦勺,小聲嘟囔,“無緣無故給她分那麼多碎片,換誰不得多想啊?”
王七微微側頭,目光瞥向身後隱隱可見的來路,神色平靜,淡淡道︰“魅影宗!你們真以為這是給她的好處?”
他稍作停頓,指尖輕輕叩擊儲物袋,繼續道︰“給她分碎片,你們覺得這真的是好處?……你們不妨想想,以神武門和夜家的行事作風,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拿這麼多好處還能安穩度日?他們必定會緊盯那魅影宗女子,到時候少不了鬧出動靜。如此一來,便能讓他們無暇顧及我們,正好替我們擋擋後續麻煩。”
木婉柔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道︰“我就知道小七不會這麼簡單!原來是想借刀殺人呀!”
“算不上借刀,”王七轉身繼續前行,聲音隨微風傳來,“不過是讓上界這些人自相爭斗罷了。咱們目標達成,沒必要在無關之人身上浪費時間。”
巴佑安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說道︰“還是七哥想得長遠!我剛才還以為你改變心性了呢……”話未說完,便被木婉柔狠狠瞪了一眼,趕忙識趣閉嘴。
渦燼似听懂了他們的對話,突然停下腳步,對著來路方向低吼兩聲,那聲音似帶嘲諷,嘲笑原地算計之人。王七寵溺地揉了揉它的腦袋,隨後加快腳步,心中暗自思忖︰得趕快離開此地。
王七正穩步前行,忽然,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伴隨著慌亂呼喊︰“幾位道友,請留步!”
眾人聞聲,同時回頭,只見那魅影宗女子腳步匆匆追來。她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驚惶,額角沁出細密汗珠,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微光。眨眼間,她已跑到王七面前,緊接著“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高高舉起一個儲物袋,聲音顫抖著說道︰“道友,這些碎片……小女子實在不敢收下,現全部奉還!只求道友能允許小女子跟在您身邊!”